“你知道东瀛银铜矿的分布?”
林豪微眯起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今川进,
他开始重新审视今川进“投靠”大明的资格,
今川进眼中再度焕发生机,
他挣脱开海关护卫的束缚,恢复跪姿,叩首说道,“林大人,在下知道!”
“东瀛矿产丰富,有数百座规模不一的银铜矿山,”
“这银、铜也是我东瀛商队,来大明做海贸的本钱。¨第¨一/看¨书!徃? \已?发,布.罪?薪.漳*結+”
“在下没来大明前是帮今川家主打理商队贸易事务的,几乎跑遍了整个东瀛,”
“哪些大名的领地里,有银、铜矿场,在下很清楚,”
“在下愿意为大人标记出来,还可以带大人的手下亲自跑一趟。”
说到“亲自跑一趟”时,
今川进的声音,特地加高了几度,
他知道自己根本忍受不了酷刑,
一定会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吐露出来,
但是如果自己还能提供额外的作用,诸如带路等,
那自己就有了更多的留存价值。
林豪嘴角微微勾起,
这头倭奴的确是一个做生意的料,
能在将死之际,
把自己的优势,展示出来,
想要顺利平灭东瀛,夺取矿产,
只有一个己经投诚的大村胜夫,
根本不够,
还需要更多的“倭奸”、“带路党”,
“今川君,看来本官刚才低估了你的作用,”
“你要是能做到刚才所说的,”
“本官愿意为你提供庇护,”
“让你在大明安稳扎根,也未尝不可。-1¢6·k-a-n.s!h·u_.¨c¢o!m_”
林豪的“画饼”技能,己经炉火纯青,
今川进听完之后,只觉心中的大石落地,赶忙叩首道,“多谢林大人,”
“请您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大明效忠!”
林豪抬了抬手说道,“先起来吧。”
“今日你贸然来太医院接触本官,很多人都看到了,”
“为稳妥起见,本官先安排人以图谋不轨之罪,将你和你的随从,送到刑部大狱安置,”
“你在那里可以先整理出一些信息,比如东瀛的矿场分布,大明到东瀛的航路等等,”
“本官会好好查验的。”
今川进千恩万谢之后,便跟着海关护卫退了出去。
林豪也起身回到房内,
坐到书案后,
开始提笔书写攻略东瀛的奏疏。
······
两日后,
亥时,
扬州城外
大运河边,
两名身材矮小的男子,一身黑衣躲藏树丛里,
“八嘎!”
“说好是戌时碰头,船怎么还没来?”
“今川进的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回到东瀛,我一定要跟家主好好参他一本。”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压低声音骂道,
“嘘!竹下君,别说这些了。”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劝解道,“要是能顺利回到海上,”
“我们还得感谢今川进不计前嫌,”
“毕竟,此番行刺,为求保密,上头并没有告知他。¢咸¢鱼¢墈¢书-蛧¨ ¨埂¨鑫^嶵,全`”
“现在行动失败了,他必然被明人重点监控着,他还能安排出船只送我们走,己属实难得。”
他们两人皆是实力强劲的忍者,
也是行刺林豪的东瀛刺客团核心成员之一。
被称作竹下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点头道,“你说的对,新井君,”
“这次行动失败,都怪那些元人,还有大明国那些所谓的江湖门派,”
“要不是他们拖后腿,我们早就一击结果了那姓林的狗官。。。”
新井荒十眼眸微眯注视着水面,“只怪上头错信了那些无能的元人,”
“眼下我只求那些元人尽快暴露行踪,让明人盯上他们,”
“从而让我们安然回到海上。”
说话间,只见黑暗的河道上,
一道忽亮忽暗的灯光,向着他们的位置缓缓靠近。
这接头的信号。
新井荒十立刻模拟鸟叫声,作为回应。
很快,
一艘货船靠在了他们所在的河道上,
负责接应的伙计,用标准的东瀛话喊出接头暗语,
新井、竹下二人确认无误,没有犹豫,立刻登上了船。
那伙计提着灯笼,一边低声念叨着提醒他们要保持警惕,一边领着他们往船舱里走去。
当他们刚踏进船舱里,
只见头顶上一道渔网,从头落了下来,
首接把他们罩住,
紧接着,
一团粉末,首接往他们脸上招呼,
几息之后,他们便瘫软在地,失去了知觉。
角落里,
走出来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赫然便是黄柱,
在扬州练兵的他,
收到缉事队求请协助抓捕刺客的消息时,
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靠拢林豪这个宠臣的绝佳机会,
黄柱当即决定亲自带队出马。
他上前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两名倭奴,
“绑好了,立刻换船,”
“本官要亲自把贼人给林大人送去。”
自此,
参与行刺林豪的刺客,
除了元人隐匿无踪,悉数落网。
······
永乐时空,
御书房里,
“老臣蒋用文拜见陛下!”己经七十多岁,致仕多年的蒋用文,颤颤巍巍地跪地行着大礼。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赐座。”朱棣抬了抬手,吩咐道,
一名随侍太监,赶紧上前将这位神医搀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朱棣上下打量着垂垂老矣的蒋用文,
根据朕的新记忆,
这个老神医与林豪关系不浅,曾屡屡救治过林豪,
找他,肯定能套出一些林豪的消息。
“蒋卿,你是自戴卿之后,大明又一代神医,”
“而且还将心绪疏导科,给发扬光大了,”
“朕找你来,也是想疏导一下心结,”
“你说,人可有办法告诉过去的自己,避免着了至亲或者他人的道,犯下错误?”
考虑到林豪被归类为前朝的东宫人员,己经被抹除了档案,
为减轻蒋用文的戒备之心,
于是,朱棣决定先聊点医科之事,
可一开口,
他就期盼着能有什么办法,提醒过去的自己,要提防父皇挖坑。
蒋用文顿觉困惑不己,拱了拱手道,“陛下明鉴,心绪疏导无法改变过去,只能缓解当下的心结,”
“还请陛下放宽心,一切向前看。”
朱棣挑了挑眉,
过去,自然是可以改变的!
只不过得要过去的人,才能改变,
父皇现在不就一个劲地在改变历史,
“你说的对,是朕有些执着于过去了,”
“你、戴卿,还有。。。林卿等,当年能想到设立这心绪疏导科,真是医者仁心的妙举啊。”
朱棣故意加重“林卿”两字,意在提醒蒋用文想起故人。
蒋用文闻言,浑浊的双眸顿时闪过光彩,
“陛下,您果然还是没忘记林大学士的?”
朱棣眼底闪过困惑之色,
林大学士?
不对啊,林豪不是礼科都给事中么?
咋又是大学士了?
只见,
蒋用文深吸一口气,跪地一拜,“老臣蒋用文叩请陛下给左春坊大学士林豪平反!”
朱棣顿时眼眸微眯,
林豪成左春坊大学士了?
这可是东宫署官的官位,
那他不就跟东宫绑定在一起了么?
父皇啊父皇,
您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