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拇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下方新洲的号码，手机贴着耳朵的瞬间，他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艘?嗖~暁*税*罔- `芜¨错^内?容?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刚才那道闪过的人影己经消失，但后颈的寒毛仍根根竖起——匿名短信里的“真正的游戏”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扎着他紧绷的神经。

“方队，我是林辰。”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手机而泛白，“会议现场有问题，可能不止通风管道里的炸弹。”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方新洲沉稳的回应：“你在哪？我带支援五分钟到。”

雨丝顺着窗沿砸在玻璃上，林辰望着楼下逐渐亮起的警灯，喉结动了动。

三小时前李明崩溃时说的“引线”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那男人当时眼神癫狂，说“引线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他以为指的是安保人员，现在看来，或许另有其人。

“西侧楼梯间。”他报出位置，转身时余光瞥见消防栓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瞳孔缩成针尖，眉峰紧拧成一道锐角。

这副模样让他想起三年前在边境追毒贩时，也是这样的雨夜，也是这样的预感到处都是破绽，结果中了调虎离山计。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惊得他侧过身，方新洲带着西名特警从电梯里冲出来，黑色雨衣下摆还滴着水。

方新洲摘下帽子，雨水顺着发梢砸在地面：“说具体。~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林辰把手机递过去，短信界面还亮着。

方新洲的目光扫过屏幕，下颌线瞬间绷首。

他摸出对讲机：“各组注意，一级警戒，所有通道加派人手，重点排查非安保人员。天暧，带技术组去监控室，调最近两小时所有外围画面。”

张天暧的声音几乎是立刻从对讲机里传来：“收到。”林辰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样——咬着后槽牙把马尾扎得更紧，警靴跟在监控室地面敲出急鼓似的声响。

“走。”方新洲拍了拍林辰肩膀，雨水顺着他手掌的温度渗进林辰衣领，“先去通风管道。李明说炸弹藏在B2层管道井，我们得确认那东西还在不在。”

两人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跑时，林辰的鞋跟在台阶上磕出闷响。

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铁锈味，他想起东临大学女生宿舍的弃尸点——刘晓静当时站在宿舍门口，袖口沾着淡红色的血渍，说是帮室友拿快递时撞开了门。

现在想来，那血渍根本不是碎尸的，而是她故意蹭上去的伪装。

“到了。”方新洲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管道井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

林辰摸出战术手电照过去，门锁上有新鲜的撬动痕迹——和李明住所里那把万能钥匙的齿痕一模一样。

“退后。?x·g+g￠d+x~s\.?c~o,m′”方新洲抽出警棍，一脚踹开铁门。

霉味混着金属焦糊味扑面而来，林辰的手电光扫过管道架，停在第三根通风管的接口处——那里缠着一圈黑色胶布，胶布下露出半截红色引线。

“定时装置。”林辰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引线，“倒计时显示还有七小时。”

方新洲的喉结动了动：“明晚八点的会议，现在是晚上十点，七小时后正好是……”

“七点。”林辰替他说完，“他们要在会议开始前一小时引爆，制造恐慌，然后趁乱……”

“袭杀目标。”方新洲的声音沉得像块铅，“政府高层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幽灵联盟的人肯定在名单上。”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啦声，张天暧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颤音：“林顾问，方队！监控里发现可疑人员，穿黑色连帽衫，在北侧停车场转悠半小时了，刚才往2号车库去了。”

林辰霍然起身，战术手电的光在管道井墙上晃出一片白：“天暧，定位他的手机信号。方队，我们去车库。”

雨势在他们冲出会议中心时陡然增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防弹背心上发出闷响。

林辰跟着方新洲跑过停车场，鞋跟在积水里溅起水花，远处的探照灯扫过来，照出二十米外那道缩在车棚下的身影——黑色连帽衫，右手插在兜里，左顾右盼的动作像只警觉的老鼠。

“警察！别动！”方新洲掏出配枪，枪口对准对方胸口。

那身影顿了顿，突然转身就跑。

林辰看见他兜里的东西闪了一下——是遥控器？

他猛冲两步，在对方要钻进银色轿车时扑过去，胳膊肘重重砸在对方后颈。

男人闷哼一声栽进积水里，林辰压着他的手腕，从兜里摸出个黑色小盒子，上面三个红色按钮格外刺眼。

“炸弹遥控器。”方新洲蹲下来，用枪托敲了敲男人后脑勺，“说，车后备箱里是什么？”

男人咬着牙不说话，林辰的目光扫过车牌——套牌，前挡风玻璃下还塞着半张加油票，日期是三天前。

他绕到车后，戴上橡胶手套拉开后备箱，刺鼻的火药味立刻涌出来。

成捆的C4炸药码得整整齐齐，导火索从炸药堆里穿出来，连着一个和管道井里同款的定时装置。

“操。”方新洲的拳头砸在车身上，“他们准备了双保险。”

男人突然笑起来，血水混着雨水从嘴角流进衣领：“你们以为拆了这两个就赢了？天真。”

林辰蹲下来，手指捏住男人下巴强迫他抬头。

对方眼里的疯狂让他想起李明崩溃时的眼神——同样的红血丝，同样的咬牙切齿，同样的“替父报仇”的执念。

“刘晓静在哪？”他突然问。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笑容僵在脸上。

方新洲的枪立刻顶上他太阳穴：“说！”

“死了。”男人喘着气，“三天前就死了。她只是弃子，你们查碎尸案的时候，我们早把真正的棋子安好了。”

林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刘晓静报案时泛红的眼尾——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哭过。

她复述现场时的停顿，不是紧张，是在回忆编造的细节。

原来从一开始，碎尸案就是为了转移警方注意力，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这场会议。

“带回局里审。”方新洲扯过男人的胳膊反剪到背后，“天暧，联系拆弹组，先处理这两车炸药。”

林辰站在雨里，望着拆弹组的人用防爆毯裹住后备箱，突然摸到兜里的手机在震。

新的匿名短信跳出来，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屏幕光在雨幕里显得格外刺眼：“你们赢不了的，一切都己安排妥当……”

“林顾问？”张天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雨衣帽子滑到肩上，发梢滴着水，“方队让你去指挥中心，技术科破解了李明的电脑，有新线索。”

林辰把手机揣回兜里，雨水顺着下巴砸在警服第二颗纽扣上。

他望着会议中心顶层逐渐亮起的灯光，那里再过十小时就会坐满政要。

而此刻，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面被擂响的战鼓——敌人说“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那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出牌的人。

他转身时，雨幕里的探照灯扫过他的侧脸，眼尾的弧度冷得像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