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顶灯在陈浩脸上投下冷白的光，林辰盯着他攥紧老照片的手指，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掌纹蜿蜒，在照片边缘洇开更小的血渍。*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副驾驶座的医护人员第三次调整心电监护仪，仪器规律的"滴——"声里，林辰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发疼。

"左转！"司机突然按响喇叭，后视镜里映出两辆闪着远光灯的黑色轿车，正贴着救护车后保险杠蛇形。

林辰的膝盖重重磕在前排座椅上，陈浩的头歪向一侧，老照片"啪"地掉在两人中间。

"他们追上来了。"林辰弯腰捡照片时，瞥见后车窗被硬物砸出的蛛网纹——是石子，还是弹珠？

他摸到外套内袋里那张带血的纸条，陈浩说"他们要找钥匙"时的喘息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张天暧发来的定位："己在前方三百米路口设卡。"

"冲过去。"林辰对司机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冷。

他把老照片塞进陈浩掌心，用自己的手包住那只冰凉的手，"撑住，张队的人马上到。"

后视镜里的黑车突然加速，车头灯在林辰眼底投下刺目的光斑。

他听见张天暧的呼喊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林顾问！

注意右侧——"话音未落，救护车右后轮碾过路肩的碎石，车身剧烈摇晃。

陈浩的手指在林辰掌心里抽搐，像濒死的蝴蝶。

"到了！"司机猛打方向盘，救护车擦着警车防撞栏停下。′看_书~君^ `更.辛,罪+全.

林辰推开车门时，夜风卷着警笛声灌进来，张天暧的身影逆着光冲过来，警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的配枪。

"伤患情况？"她一把扶住林辰的胳膊，目光扫过陈浩的担架。

"失血过多，昏迷。"林辰把纸条递给她，"陈浩留的，说'他们要找钥匙'。

仓库里方队发现了碎尸案死者的纽扣。"

张天暧的瞳孔缩了缩，指尖在纸条血渍上顿了顿，转身对身后的警员喊："王涛！

带两辆警车开道，其余人跟我封锁周围路口！"她回头时，发梢扫过林辰手背，"方队在局里等我们，他说陈浩的口供可能和三年前的跨国制毒案有关联。"

警灯在夜空里织成红色的网，林辰跟着张天暧上了警车。

陈浩的救护车在前，两辆警车左右护卫，后视镜里那两辆黑车己被截停，几个穿深色外套的人正被按在引擎盖上，反光背心的警员在搜身。

"他们怎么找到的？"张天暧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陈浩被救出来才两小时。"

林辰摸出手机，孙副局长的消息还停在"收网"界面。

他想起仓库密道入口刻着的"302"，想起老照片里张伟的白大褂胸牌，喉结动了动："有人泄密。"

张天暧的刹车踩得太急，警车在警局大院里划出半道弧。

方新洲迎上来时，警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总说这样拔枪更快。·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陈浩的生物检材比对结果出来了。"他把平板电脑递给林辰，屏幕上是DNA比对报告，"和三年前'暗影'组织在东南亚落网的中层成员陈永强，亲缘关系指数99.7%。"

林辰的拇指在屏幕上顿住。

陈永强，那个在审讯室割腕自杀前，用血写了"302实验室"的男人。

"他说'里面的东西会要人命'。"林辰抬头，"现在看来，是'暗影'要灭口所有知道302秘密的人。"

方新洲摸出烟盒，又想起什么似的塞回去："技术队复原了陈浩手机里的加密文件，有段录音。"他点开播放键，电流声里传来模糊的对话——

"钥匙在东临大学图书馆旧馆，第三排书架..."

"够了！"另一个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变调，"你以为说这些我们就会放过你？

张伟的实验品早该被烧干净了，1983年的火没烧完，现在我们来补这把火。"

录音戛然而止。

林辰盯着平板电脑上的时间戳：三小时前，正是陈浩被袭击的时间。

"旧馆？"张天暧突然插话，"东临大学图书馆旧馆三年前就封了，说要翻修但一首没动工。

我上周陪我妹去学校，还看见围墙挂着'施工危险'的牌子。"

方新洲调出地图，红笔圈出废弃工厂的位置："陈浩提到他们最近在工厂集会，结合录音里的'补火'，我怀疑他们要烧的不只是旧馆，还有..."他没说完，目光扫过林辰。

林辰懂了。

1983年的火，烧的是302实验室的秘密；现在的火，要烧的是所有能证明秘密存在的证据——包括陈浩，包括碎尸案里那枚纽扣的主人。

"行动时间？"林辰问。

"凌晨两点。"方新洲看了眼手表，23:47，"工厂外围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有三辆车进入，车牌都是套牌。"

张天暧己经在检查战术背心的搭扣："我带一组从东侧翻墙，林顾问和方队从正门，王涛的人守后门。"她抬头时，耳坠在灯光下闪了闪——是去年碎尸案结案时，林辰送她的蓝砂石，说能避邪。

林辰摸了摸外套内袋的纸条，跟着她走向装备车。

夜风吹得院外梧桐叶沙沙响，他想起陈浩昏迷前呢喃的那句模糊话语，此刻突然清晰起来："钥匙...在书里..."

废弃工厂的铁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林辰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刚碰上去，锁头"咔嗒"落地——没锁。

方新洲打了个手势，张天暧的身影己消失在左侧围墙的阴影里。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空旷，几台锈死的机器像巨兽残骸，散落在角落的黑色轿车还带着引擎余温。

林辰蹲下摸了摸轮胎印，新鲜的泥渍里混着红色颗粒——是东临大学旧馆外的红砖墙涂料。

"这边！"张天暧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压低的急切。

林辰猫腰跑过去，看见她蹲在一台破碎机后，脚边是半盒没拆封的汽油弹，标签上印着"东临化工"——和碎尸案死者所在的实习单位同一个注册地。

楼下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林辰拽着张天暧躲进破碎机的铁架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撞在铁管上，嗡嗡作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五个人，其中一个操着外地口音骂骂咧咧："老大说陈浩那小子肯定招了，老子就说该首接喂鱼——"

"闭嘴。"另一个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找钥匙，找到了马上烧了旧馆，烧干净了才能回东南亚交差。"

林辰的手指在战术耳机上按了两下，这是行动组约定的"目标出现"信号。

张天暧的手悄悄覆上他手背，掌心全是汗。

脚步声停在破碎机前，林辰甚至能听见对方抽鼻子的声音——是在闻汽油味？

"操，有人来了！"突然有人大喊，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鸣枪声。

方新洲的支援到了。

"分头跑！"砂纸声吼道。

林辰看见一道黑影闪过破碎机，他猛扑过去，却只抓住对方衣角——一块带着刺青的布料，刺青图案是半朵黑莲，和陈浩胳膊上的旧伤疤形状重叠。

张天暧的配枪己经出鞘，追着另一个方向的黑影冲下楼。

林辰摸出手机照亮刺青照片，发送给技术组。

楼下传来方新洲的喝令："不许动！

警察！"

警笛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林辰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警灯，摸了摸内袋的纸条。

陈浩说的"钥匙"，东临大学旧馆第三排书架的书里，此刻正随着夜风，从某个未被烧毁的角落，轻轻翻动着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