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辰的皮鞋跟碾过中心公园喷泉旁的碎石子时,手机在他掌心震动了两下。+求/书-帮^ .哽!芯.最*筷~
他垂眸看了眼屏幕,是条新短信,发件人显示为“未知号码”:“改去老棉纺厂仓库,三点钟方向第三扇红铁门。”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他的后颈,他摸了摸衣领下的微型定位器——王涛塞进去时说这玩意儿能在三公里内精准追踪,可此刻定位器贴着皮肤的触感突然变得刺痒。
他停在喷泉边的石凳旁,假装系鞋带,余光扫过左侧灌木丛——那里本应藏着李健,但此刻只有几片被踩碎的枯叶在风里打转。
“调虎离山。”林辰低声呢喃,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敲击:“确认安全?”发送对象是王涛的私人号码。
三秒后,手机震了震,回复只有一个字:“否”。
他站起身,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把从方新洲那儿顺来的配枪。
老棉纺厂在城北,十年前就停产了,最近的监控摄像头在两公里外的十字路口。
这是个完美的伏击地点,也是个完美的交易地点——暗影要的就是绝对的封闭,而他要的,是那个藏在陈浩喉咙里的“真计划”。
出租车在棉纺厂围墙外的土路上停下时,林辰看了眼手表:十点二十三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说:“先生,这地方早就没人了,您确定要在这儿下车?”
“确定。”林辰付了双倍车钱,推开车门。
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涌进鼻腔,他沿着围墙走了三十步,第三扇红铁门半开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精′武?暁′税?枉? -醉,欣¨漳¨結+更\薪/快`
他没急着进去,先绕到仓库侧面。
废弃的通风管道积着厚灰,地面有新鲜的鞋印——42码,橡胶底,和上周在刘晓静宿舍楼下发现的鞋印纹路一致。
林辰摸出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根,在青苔上照出半枚模糊的掌印,指尖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
“心理辅导老师?”他想起赵明办公室里堆成山的学生咨询记录,指腹蹭过掌印边缘,“还是暗影的笔杆子?”
铁门在身后发出吱呀一声。
林辰迅速转身,手电光刺向声源——穿藏蓝色夹克的男人正扶着门框喘气,额角渗着汗,右手死死攥着个褪色的帆布包。
“陈浩?”林辰收了手电,声音压得很低。
男人点头,喉结动了动:“您……您是林先生?”他的左手背有片暗红色的疤痕,像朵扭曲的花——和刀疤撕下月疤后露出的旧疤一模一样。
林辰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侧身让男人进门,反手扣上铁门,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仓库里激起回响。
陈浩的脚步发虚,踢到地上的碎砖,整个人晃了晃,帆布包“啪”地砸在水泥地上,露出半截银色电线。
“炸弹?”林辰弯腰捡起电线,触感冰凉。
“不,不!”陈浩扑过来要抢,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勒痕,“是……是示意图。”他扯出包里的图纸,展开时抖得厉害,“暗影要在下周六的学术峰会上引爆五处装置,主会场的通风管道、贵宾休息室的消防栓、报告厅的音响控制台……”
林辰的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红圈标记,每个标记旁都标着“TNT当量10千克”。^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他想起电脑屏幕上的会议日程,“新时代国际学术交流峰会”的标题突然变得刺目:“张伟是谁?”
陈浩的脸色瞬间煞白,帆布包从他怀里滑落,图纸散了一地:“您……您怎么知道?”
“刘晓静的父亲上周收到三百万,账户来自境外。”林辰蹲下身,盯着陈浩发颤的膝盖,“境外账户的持有人,是张伟的离岸公司。”
仓库外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林辰猛地抬头,目光扫过破损的天窗——月光被一片乌云遮住了。
陈浩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抓住林辰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他们找来了!上周我偷听到张伟和副市长通电话,说要借学术会……”
“闭嘴。”林辰拽着陈浩钻进角落的杂物堆,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三个人,皮靴踩在碎玻璃上的脆响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陈浩的肩膀剧烈颤抖,林辰用手掌捂住他的嘴,能感觉到他的牙齿在打战。
“头儿,这儿有脚印。”一道沙哑的男声在仓库中央响起。
“搜仔细了。”另一道声音更沉,带着浓重的鼻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辰摸到腰间的配枪,保险栓被他的掌心焐得发烫。
杂物堆的缝隙里漏进一线光,他看见三个人的影子:中间那个举着强光手电,右边那个背着黑色双肩包——和陈浩刚才的帆布包很像,但更鼓。
“在杂物堆!”突然有人喊。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抓着陈浩的胳膊就要往外冲,却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强光手电掉在地上,光圈在墙上乱晃。
“谁?”沙哑男声的音调变了。
“好像……被什么砸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发颤。
林辰透过杂物缝隙往外看,只见中间那人捂着后颈蹲下,后颈插着半截生锈的螺丝。
右边背双肩包的人刚要弯腰捡手电,脚边的碎砖突然动了动——是只灰扑扑的老鼠,拖着条断尾窜进了墙洞。
“妈的,虚惊一场。”鼻音男踹了脚碎砖,“去检查通风管道,那小子说不定爬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仓库重新陷入寂静。
陈浩的眼泪顺着林辰的手背往下淌,他松开手,陈浩立刻捂住嘴干呕起来。
林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右上角的定位信号——王涛的追踪器不知何时断了。
“打给赵明。”陈浩擦了擦嘴,“他……他是心理辅导老师,但也是暗影安插在学校的线人。不,不对,他其实……”
“嘘。”林辰按下通话键,把手机贴在耳边。
铃声响了三声,赵明的声音带着睡意传来:“林先生?这么晚……”
“老棉纺厂仓库,带枪,带兄弟。”林辰的拇指抵着配枪扳机,“暗影的人刚走,可能还会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接着是钥匙串的脆响:“我在局里值班,五分钟到。”
林辰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天窗——乌云己经散了,月光重新洒在陈浩手腕的勒痕上。
那些勒痕呈环状,像是被手铐铐过,和上周在局里提审室见到的嫌疑人手腕痕迹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他问。
陈浩低头捡起散落在地的图纸,指尖抚过“张伟”两个字:“我是清道夫,本该清理掉所有知道暗影秘密的人。可上周三晚上,我在302宿舍床底看见了那个铁盒……”
仓库外传来警笛的尖啸。
林辰摸出兜里的微型摄像机,里面存着刀疤撕月牙疤的画面。
他突然想起周晓薇的未读消息:“302床底找到了!有个带锁的铁盒……”
警灯的红光透过天窗照进来,陈浩的脸在红光里忽明忽暗。
林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张天暧的未接来电——三个未接,最后一个是十分钟前。
他按下回拨键,听着忙音,把手机塞进了风衣内袋。
“他们来了。”陈浩说。
林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
铁门被撞开的瞬间,赵明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三个荷枪实弹的警员。
陈浩踉跄着站起来,被警员按在墙上时,他突然扭头对林辰笑了:“铁盒里的东西,和张伟有关。”
林辰摸了摸内袋里的手机,张天暧的号码还在通话记录里闪着光。
他想起刘晓静未读的消息,想起血滴在平面图上晕开的红,突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警笛还响。
暗影的阴谋,该结束了。
而真正的秘密,可能藏在302的铁盒里,可能藏在张伟的电话里,也可能藏在张天暧那个未接来电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