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结束,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进来,照在桌面的合同封面上。+小`税^C?M·S- ^首`发^
苏念合上文件夹,站起身,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机场外,裴明远早已等候多时。
他一身深灰色风衣,身形修长,眉眼间仍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是藏不住的期待与敬意。
苏念走下接机口,远远便看见了他。
她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
“回来了。”他低声说,声音低哑却温柔。
“嗯。”她点点头,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合约续签了。”
裴明远接过,并未翻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几秒后,他低头靠近她耳边,轻声道:“谢谢你,替我守住了母亲的信念。”
苏念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眼中泛起细碎的光。
“不是守住。”她握紧他的手,“是让它继续生长。”
夜晚,裴宅书房灯火通明。
裴明远独自坐在录音室里,面前是调音台和一架黑色三角钢琴。
他闭着眼睛,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一段旋律悄然流淌而出。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真正静下心来创作。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想起那个曾经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直视世界的自己,更想起苏念今天在谈判桌上,那道挺拔而坚定的身影。
她不再是他需要保护的那个人,而是与他并肩同行的灵魂。
他按下最后一个和弦,屏幕上跳出曲名:《你是我最后的和弦》。
窗外星光如洗,夜色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聆听这场属于两个人的温柔重生。
而在另一处昏黄灯光下,裴明远轻轻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林医生,明天下午方便见个面吗?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挂断电话后,他摊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乐谱。¢p,o?m_o\z/h-a′i·.?c~o^www.
他望着窗外,眼中不再是逃避,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坚定。
等待已久的旋律,终于有人可以听懂了。
裴明远坐在墓园的小径旁,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肩上。
他手中握着一张光盘,封面是他亲手绘制的画面:两个孩子坐在钢琴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
他站起身,走到母亲的墓碑前,轻轻放下那张cd。
“妈,这是我们的童年,也是我们的未来。”
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也吹乱了他的发丝。
他没有躲开,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风将他的声音带向远方。
这一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心里真正轻松了。
不是因为误会解开,不是因为事业有成,而是因为他终于能坦然面对过去,也能真诚地拥抱现在。
林医生坐在墓园长椅上,看着远处那个身影,嘴角微微扬起。
“你终于不再把音乐当作赎罪工具了。”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裴明远走回车上时,天色已晚,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与此同时,在市郊的复健中心,苏念牵着小雨的手走出诊室。
老师笑着送她们出来:“孩子的语言功能已经完全恢复,甚至开始尝试写日记了,真的太感谢您,苏小姐。”
苏念轻轻一笑,摸了摸小雨的头:“是她自己勇敢。”
小雨仰起脸,眼里亮晶晶的,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小的日记本,翻开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妈妈的眼睛里有光,照进了我的梦。”
苏念怔了一下,随即眼眶有些发热。
她蹲下身,把小女孩抱进怀里,轻声说:“谢谢你愿意醒来。”
小雨依偎在她怀里,轻轻笑了。.g¨u`g_e?b.o?o·k?.,c_o?www.
这一刻,苏念忽然明白,原来不只是她在拯救别人,也是别人在点亮她的生命。
回到裴宅已是傍晚。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裴明远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书,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抬头望过来。
“回来了?”他问,语气平淡却温柔。
“嗯。”苏念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小雨今天开口读了一首儿歌。”
裴明远放下书,眸光柔和了些:“她应该会是个很棒的孩子。”
苏念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靠着他的肩膀,低声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飞不出去。可是现在……我好像慢慢学会怎么展翅了。”
裴明远沉默了几秒,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而认真:“不是慢慢,是你早就飞出来了。我只是后来才追上你。”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温热,像阳光落在掌心。
“苏念,我不是来救你的。”他说,“我们是彼此救赎的人。”
她望着他,眼底泛起细碎的光,却没有落泪,只是轻轻点头。
窗外暮色渐沉,屋内灯光温暖如初。
深夜,书房。
裴明远再次打开电脑,调音台前放着刚刚录好的曲子——《你是我最后的和弦》。
他按下播放键,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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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是为了赎罪,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纪念,为了新生。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苏念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裙,头发披散着,像是刚从梦中醒来。
“你又没睡?”她轻声问。
他笑了笑:“在听我们共同完成的曲子。”
苏念走近几步,在他身边坐下,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听着那段温柔而坚定的旋律。
良久,她开口:“这曲子,是不是该出专辑了?”
裴明远侧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笑意:“你是想让我出名?”
“不。”她睁开眼,认真地说,“我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这段旋律,知道你不是一个被过去困住的人,而是一个敢于面对、重新开始的人。”
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他说,“那就出专辑。”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在微光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留下心跳与旋律交织的温柔。
第二天清晨,苏念走进卧室,拉开衣柜,准备换季整理衣物。
她将一件件衣服叠好、收纳,动作轻柔而有序。
忽然,她在最底层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纸盒。
她愣了一下,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件旧衣裳,款式简单,颜色早已褪去大半,是当年她在福利院穿过的唯一一件干净衣服。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意识到,那个躲在角落的女孩,早已不在了。
但她没有悲伤,反而露出一丝微笑。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挺直腰板,站在阳光下了。
苏念坐在衣柜前,手中的旧衣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
褪色的布料上还残留着些许洗不净的补丁痕迹,那些都是她在福利院时自己缝了又拆、拆了又缝的地方。
她低头摩挲着衣角,指尖有些微颤抖。
镜中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缩在角落的女孩。
如今她的眉眼有了光亮,身姿挺拔如竹,连眼神都透着温柔坚定。
可正是这份改变让她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原来我真的走出来了。”她喃喃自语。
门被轻轻推开,裴明远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份刚签完的合作协议。
他看到她膝上的衣服,目光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走近几步,在她身边蹲下。
“你哭了?”他声音低柔,带着心疼。
苏念摇头,把那件衣服叠好,放回纸盒里,“我没有哭,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裴明远接过纸盒,放在一旁,然后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过去的你很苦,但现在的你很美。”
苏念轻轻笑了,眼角却真真切切地湿润了。
第二天清晨,裴明远走进录音棚,最后一次调试设备。
这是他和阿杰一起奋斗过的地方,也是他逃避现实、自我惩罚多年后第一次真正释怀的地方。
他按下最后一个音轨确认键,将工作室钥匙递给身旁的阿杰。
“以后这里归你了。”他说得平静而坚定。
阿杰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点头:“真的?”
裴明远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助理,笑了笑:“你早就该有自己的事业了。”
转身离开时,他望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我想换个地方生活。”他对等在门口的苏念说,“比如……有孩子的笑声的地方。”
苏念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他的意思。
夜晚,复健中心的小房间里,灯光柔和。
苏念抱着小雨,轻声哄她入睡。
小女孩靠在她怀里,睫毛微微颤动,嘴里还嘟囔着白天新学的儿歌。
“念姐姐……我长大要当歌手,唱歌给你听。”
苏念心头一软,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啊,那你一定要唱得比谁都动听。”
小雨满足地笑起来,眼皮沉重地合上,渐渐进入梦乡。
苏念小心地把她放进床铺,替她盖好被子,才悄悄走出房间。
客厅里,裴明远已经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你是我最后的和弦》的旋律缓缓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心底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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