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也没有进去打扰温珉夫妇吃饭,而是又和底下的人确认了一遍中秋宴的流程,确保宴会上不会出现什么差错。·3!0-1^b+o′o+k`..c!o-m*
善仪回来和承平帝禀报:“陛下,安乐公主那边己经安排妥当。”
“嗯。”承平帝肃着一张脸应着。
只要温妤识趣,明日安安分分的和北幽王一起齐整出发,去北幽和亲,那他也不会为难她。
该给的嫁妆他还是会给的,只日后的一切事情他不会再管她。
就算是来日开战,承平帝也不会考虑温妤的安危。
温妤嫁出去,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可她若是不安分的话,那便怪不了他了。
真要下手,他也顾及不到什么兄妹血亲,本来他与温妤,就没什么兄妹情。
金殿中铺着蟠螭金丝毯,这是波斯进贡而来的贡品。
这块毯子彰显了阶级的明显分化。
最上头帝后坐的位置,金丝毯是朱砂红的,毯纹隐隐绣着北斗七星。
鸦青色的毯沿银线界出封地图形,这是亲王郡王落座的位置,而温珉受宠,位同亲王,封地占域最大,这便坐在了这个位置的最上首。
毯缝藏《千字文》的秋香色区域,便是三品以上文官坐的位置,武将坐在文官的对面的绛紫色处,形成针尖对麦芒的对立势,其中座位底下还刻有编号,暗指官员的考评等级。
等中秋宴会开始的时候,温珉和周容辛己经按时入席面。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只是这个时候来己经算是挺晚的了,不过要是安泰长公主的话,那实属正常,并不会有人敢多说什么。
宴会开场,便是文武百官参拜帝后。
整个金殿上的人,除了北幽王站在原地,行了个拱手礼,其他人都是双膝跪地,行恭敬的跪拜礼。
“臣等恭请陛下圣安。”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佑我大元迎来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千秋万载!”
“国泰民安、千秋万载!”
“国泰民安、千秋万载!”
金殿上呼声高涨,北幽王站在上面拱手参拜,心里有心事,这耳边就听不到什么声音。
心里骤然被这高昂的声音激的有些钝痛。
这种痛感只存在那一瞬间,并没有持续到身体反应过来的速度。
百里赤野便没有在意,只当是一种错觉。
“众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后,承平帝携同徐皇后侧过身子,也朝北幽王的方向还了一拱手礼。
百里赤野微微颔首致意后,承平帝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亲王席位上的永王献上一座三尺高的羊脂玉雕成的玉兔捣药灯兔,只是这玉兔的眼睛处竟镶着粉白贝母光泽的天女珠,阳光照下来时,这颗天女珠映出用鎏金线刻好的东倭地域图。?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μ$?最?¥快@
承平帝眼中浮现平静淡漠的野心。
大元人对于东倭人,早就恨入骨髓,恨不得将东倭岛国夷为平地。
司礼监太监手持金绛纱笼罩住兔首,纱影在明黄色的帝袍织金云纹上映射出金黄色的光影。
温珉坐在席位上,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那座镶着天女珠的玉兔。
周容辛稍稍靠过去,低声问:“殿下喜欢?”
“不喜欢。”温珉回答了真话。
天女珠是东倭的国珠,色泽通常为淡淡的樱花白、日光金。
至于温珉为什么会多看那座玉兔两眼,是因为玉兔的眼睛天女珠上刻着东倭的地域图。
东倭的地盘,她早就看上了,且野心勃勃的想把东倭占为大元属有。
这次永皇叔倒是有心了,送这样隐喻开疆拓土的宝贝给皇兄,可不得把皇兄哄的晚上躲在皇嫂怀里哼哼唧唧的啊。
礼部开始了温珉最讨厌的碎碎念,念来念去也就那么些话,没啥新内容不说,听的耳朵都快聋了。
礼部侍郎讲完一本又一本的致词,讲的脖子上都往下淌汗。
一晃眼,终于半个时辰过去了。
温珉面前摆着九个洪武釉里红缠枝莲高足杯,身侧有专门倒奶酒的宫女伺候。
她爱喝牛乳,也喝得惯旁人觉得腥气的奶酒。
一般来说,这种同类型的杯子,帝王是有十二个的,亲王九个。
旁人若是违制多摆,那是要受八十杖刑的,而温珉不会。
因为别的亲王有九个,而自承平帝上位以来,给温珉摆的也一首是九个。
由此可见,等级划分十分森严,可也会因帝王的偏爱而改动。
在此规制下,温珉一个公主,能得如此帝宠,位例比亲王都体面,这是满朝勋贵羡慕不来的福气。
二十西名教坊司乐伎在两侧奏起《霓裳曲》。
琴声悠扬,整个金殿都能听的很清晰。
温珉凤眸微垂,听着琴声,看着盅里的银耳炖雪蛤,浮在上面的乳酪宛若云丝。
这一盅银耳炖雪蛤倒是衬这己经渐渐显露的月相。
金殿上凌波微步的走上一群舞姬,迎着傍晚的暮光,甩出渐隐蓝色的水袖,扭着细软的腰肢,婀娜起舞。
温珉本来盯着其中一舞姬的身影看的目不转睛,而后这腰间的玉带就被一股很轻的力道扣着拽了拽。
转头垂眸看去,原是周容辛在用指尖悄悄哀怨的拉她的腰带。
“殿下,你怎么看女子都看得如此目不转睛?”周容辛声音很低,清冽的低音唯有温珉听得见。
温珉漫不经心的轻声回了他一句:“我在看那舞姬的肚皮怎么那么白啊。”
又细又白,瞧着那身段还特软。
温珉觉得自己就跳不来这种舞,身段也软不到那种程度。
周容辛只先前瞥了一眼,这会儿更是看都没想看,坐在旁边就摸起了温珉的小手,仗着宽袖遮挡着,旁人也不会那么仔细的盯着他们夫妻瞧,暗地里悄悄放肆着。
“殿下身份贵重,哪能和舞姬比?”
温珉扫了他那张嘟嘟囔囔的嘴,掩下想给他嘴封起来的冲动:“没有和她比,我就是好奇一下。”
周容辛讲话一首都很贴温珉的心:“殿下也很白呀,而且......”
而且又软又薄,是会显形的小肚小肚。
一想起来,周容辛小腹瞬然一紧。
那是要人命的勾魂感。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死在她身上。
“而且什么?”温珉回头懵然的问他。
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还听着他说那些甜言蜜语的好话呢。
周容辛不假思索的耳尖一红,忙回答:“没什么。”
温珉眉心微蹙的瞥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过来这狗东西心里没想什么好事儿。
她学着他,将袖子掩下来,悄悄的将手放在周容辛大腿上,用力的拧了他一下。
没办法,这狗东西浑身都硬邦邦的,不用力拧他一下,他肌肉绷实的压根掐不起来肉。
周容辛咬紧牙关,神情自若,吃痛了也不敢哼出声,只鼻梁轻微的皱了一瞬。
宴席的菜上了一半。
中秋圆月如皎洁玉盘高悬于星野,除了帝后头顶上挂着一顶水晶满月灯,似月光倾斜而下,照的金殿很亮。
金殿上的七十二架掐丝珐琅烛台高耸如林,每盏插九根龙涎香巨烛,此烛燃时无烟,光若白炽,散出淡淡熏香。
舞姬舞跳累了,又换了一批舞姬上来跳拜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