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阳间,再世为人的谣言。!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吴先生看看李愚又看看江怜,问
“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江怜心说我整个就一见光就死的家里蹲,怎么可能听说过这种事?
于是与吴先生一道,她也将视线投向了李愚。
李愚沉默了会儿,不仅没回答问题,甚至反问:
“这真是个谣言吗?”
吴先生对李愚的态度并不感到惊讶,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捏捏眉心,略显疲惫:
“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咱们几个都明白,这句话还真不一定是句谣言。”
“贾雪,”中年人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黄粱梦事件结束之后,她确实重新从鬼变成了人。”
江怜闻言有点好奇:
“就算代价是失去所有记忆?”
她这话还算是说轻了,事实上,“贾雪”不仅失去了所有记忆,还丢掉了全部的自我认知,就像块被格式化又被覆写了崭新数据的硬盘,究竟还能不能算是当初那个阴魂都不好说。-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就像忒休斯之船。
不过江怜懒得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高深的哲学概念。
在她看来,制造了黄粱梦的幕后黑手无疑已经死了,至于活下来的贾雪……
既然她什么都忘了,那就随她去吧,或许,对为了那点执念而苦苦挣扎的阴魂来说,忘记一切本就是最残酷的结局。
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那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反正江怜觉着是没必要了。
然而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吴先生的看法就和江怜不同:
“事实上,”他说,“我们还没办法确定贾雪是不是彻底失去了所有记忆,所以,她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在监视着……”
听到这儿,李愚皱起眉。
他算是差不多听明白了吴先生的意思,于是问:
“难道这两天,贾雪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吴先生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办公室天花板上的投影仪。,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你们看了就明白了。”他说。
投影仪启动,办公室的窗帘自动拉上,投影幕布也跟着缓缓落下。
很快,就有画面开始播放。
看上去似乎是某地的监控录像,摄像头对准的是一条略显偏僻的小巷。
“这是……”李愚皱起眉问。
“这是徐晨阳母亲在的那家医院旁边的监控,”吴先生说着,用激光笔在画面上圈出了一小块区域,“这条小巷,是摄像头拍不到的监控死角。”
“然后……”
他顿了顿,画面便随之变化。
几个人走进了监控画面里。
那是三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相貌,甚至叫人难以分辨出性别的怪人。
他们呈品字形落位,把穿着件白色连衣裙,跟朵小白花似的贾雪严严实实包围了起来,阻断了她所有的逃跑路线,为首的那个更是几乎贴到了贾雪身上。
李愚注意到,那家伙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则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把那东西抵在了贾雪后心。
毫无疑问,他们在胁迫贾雪。
李愚迅速反应了过来:
“这几个人难道都是……阴魂?不对,阴魂通常都难以在阳世自由行动……”
吴先生点点头:
“没错,阴魂通常确实没办法在阳世自由行动,这几个人也的确不是什么阴魂……”
说到这儿,他的视线忽然掠过江怜,又莫名意味深长地落在了李愚身上。
然后,他继续说:
“想要让阴魂复活的,可不一定只有阴魂自己。有执念的也不只是鬼而已。”
“过去的这些年间,夜游司不止一次处理过类似的案子——阴魂自己都已经执念尽散,入轮回投胎去了,活人却不甘心他们离去,非要想办法把他们留在人世。”
吴先生说着按下暂停键,瞥了眼监控录像上那几个把贾雪团团围住的怪人,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怜悯、悲哀同情还是无奈。
“送走了黑发人的白发人、痛失挚爱的男女、甚至还有接受不了兄弟好友离世的……”他摇摇头,“每年我都要被迫认识一大堆这样的人。”
“李道长,还有江怜小姐,”吴先生的语气复杂起来,“活人的执念,从来都不比阴魂弱小啊。”
李愚沉默了会儿,也跟着看向监控画面上的那几个人。
“受教了。”他忽然认真地说。
吴先生闻言连忙摆手:
“哎,可别这么说,李道长,这我可受不起。”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李愚说,“老……父亲让我下山,或许就是为了让我增长见识丰富阅历的,吴先生你愿意指点我,当然可以算作是我的老师。”
李愚旁边的江怜听了这话不禁挑眉。
该说不愧是从山上来的道士吗?
听李愚说了这么一番文绉绉,颇具古韵的话,她才如此鲜明地意识到,她或许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了解李愚。
她了解的李愚,是游戏高手,沙雕网友。
可李愚的另一面,却是那位李散人的儿子兼高徒,就连负责一整个酆城“另一面”的吴先生都要对他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