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假装随意,“那给自己找个伴不就得了。¨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江怜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实际上,也正是她故意在带节奏,引诱着李愚说出了这样的话。
于是,她便顺理成章地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话:
“已经找到了啊,不就是你嘛。”
李愚刚回归原位的心脏几乎要宕机,他下意识问:
“什么意思?”
“朋友啊朋友!”江怜忽然从李愚手里抽出了那根手指头,然后猛拍李愚肩膀,“你听过一句话吗——‘友谊可能会结束,但绝不会变质!’”
李愚:“?”
不管李愚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总之,江怜继续猛拍李愚的肩膀:
“好了,别瞎想啦,等回去再好好去悟,现在,快把你手里那部分记忆给我交了!”
李愚眼神闪烁片刻,最后,他叹了口气。
“好。”
然后,他捏诀,两根手指轻轻点在了江怜眉心,将那枣核大的光点送入了江怜的三魂七魄中。,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强烈的睡意袭击了江怜。
江怜不自觉闭上眼,向后缓缓倒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一个宽广而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察觉到这件事过后,江怜微微勾起嘴角。
喜欢我?那你这辈子算是完蛋咯。
这样想着,鬼新娘小姐缓缓沉入了另一层更深的梦境之中。
——
40.徐晨阳(其一)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徐晨阳时常会思考这个问题。
尽管他一次也没想明白过。
这问题太深奥,深奥得就像大学代数课本上密密麻麻由符号和数字堆砌成的公式。
大学时他从未搞明白过那些公式的意义,只会一股脑把它们按部就班地用在大概合适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教他的老师说你那根本就不是在读书,你那分明是在种庄稼,还是乱种一通!
玉米和小麦混杂,棉花与大豆同垄。
老师又说,要是天下的农民都跟你一样乱来,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呦。′e/z`k.s\w′.+o′r_g\
可徐晨阳不管。
他仍旧勤勤恳恳在试卷上耕田种地,像个不知变通,只会惹人发笑的愚笨老农。
如此一来,他的收成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低空飘过是常事,偶尔还要挂科补考,幸好上学不比种庄稼,就算成绩欠佳他也不至于被饿死,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毕了业,像农村大集上的牲口似的被赶到了人才市场,供雇主挑选,拖去宰了卖肉或是干活。
徐晨阳的肉质不太行,没能入得那些大屠宰场hr的法眼,便只好为小公司当牛做马。
可他倒没什么不乐意的。
人生总是如此。
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这句话来自一部电影,叫《这个杀手不太冷》。
豆瓣评分高得很,徐晨阳大学时慕名去看了,不过可惜的是他没看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哲理,而是自此理解了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萝莉控。
玛蒂尔达确实好看。
除了玛蒂尔达的美色,还有就是那两句台词:
“人生总是如此痛苦吗?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总是如此。”
徐晨阳却并不这样觉得。
他一点也不觉得他的人生是如此痛苦,他只觉得他的人生平淡如水,泛不起丝毫波澜。
只有按部就班。
按部就班的九年义务教育,按部就班读完高中,考上个平平无奇的二本,读完书出来找了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每天七点从被窝里爬出来,像公鸡打鸣,咯哒咯哒骑着小电驴去公司,晚上九点,天都黑了,他再筋疲力尽地骑着小电驴回家,一到家就像条死狗一样躺回床上,叫都懒得叫一声。
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呢?
会很久。
小时候在学校里,每个星期刚开头,他都会望眼欲穿地盼着周五礼拜快快到来,少时不知愁滋味,那时候,对他来说,“很久”有多久?
答案是从周一到周五。
可现在呢?
无数个周一到周五。
从二十几岁到六十几岁,七十几岁甚至是八十几岁。
科技进步人越活越久,法定退休年龄也跟着水涨船高,偶尔徐晨阳会想他这代人老了得多少岁才能退休,可越想他越觉得没谱,索性不再去想了。
反正,不管最后多少岁退休,他都得受着。
得活着啊。
至于为什么得活着……
因为好日子还在后头?
不能够不能够,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能指望得上?
因为人死了就啥都没了,人只要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放屁放屁,希望在哪儿?在看不见尽头的朝五晚九?
因为……
因为什么呢?
直到某天下班,在饭桌上,徐晨阳那年迈的老母亲又例行敲着桌子,跟他提起相亲的事,他才后知后觉地醒悟——
啊,原来是因为她。
因为老母亲。
因为她已为他操劳了大半生。
徐晨阳打小起就没了爹,只剩他妈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一声不吭扛起整个家,把他拉扯到大。
在这个社会上,每个单亲妈妈都活得很不容易。
为了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