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被切开的皮肉迅速便收拢乃至重新生长起来,不多时,他胸口那大洞就只剩下了条淡而纤细的伤痕。+h_t·x?s`w_.*n′e′t~
待到皮肉弥合完毕,哗啦啦,原本缠在李愚左手手腕上那串流珠忽然就断了线,二十四颗无患子珠子噼里啪啦坠地,到处乱滚。
江怜见状下意识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李愚就略显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说道:
“这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保命符,它替我挡了一灾,要不是它,现在我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
“这样……”
江怜迟疑着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追问:
“那你现在应该脱离生命危险了?”
李愚轻轻点了点头:
“嗯。”
“……”
江怜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概是好兄弟肘赢复活赛杀出冥界的好消息冲昏了她的头脑,所以原本满脸幽怨上坟的小寡妇突然就变成了大婚当天的新娘子,嘴里只会重复那一句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
脑子里始终紧绷的那根弦一松,身子便跟着忽然一软。′j\i¨n+g¨w_u\h·o,t¨e~l′.?c?o\m*
她整个人索性跪坐在了李愚身前,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李愚,捏捏他的脸又拍拍他的胳膊,最后,她狠狠吸了吸鼻子,扯开李愚被撕开的马褂,对那道伤疤看了又看。
“你你你吓死我了……”她捏着李愚的衣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吓死我了知道吗……”
李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眼前的少女了。
过了片刻,他才迟疑着伸出手,慢慢的,慢慢的把那只手覆在了少女头顶。
他摸了摸江怜的头。
这动作委实有点冒犯了,要是平时的话,江怜铁定要朝李愚哈气的,说不定还要一脚踹过去。
可今天,现在,江怜居然莫名没了反抗的心思,她任由李愚摸她的头,温驯又乖巧,当场完成了从键帽到豪猫的惊人进化。
「我都让他摸头了耶……」
她一边装可怜卖乖一边心虚地想:
「这样他总不能再追究我刚刚说的那些蠢话了吧?」
——
38.变成活人
或许是江怜卖萌装可怜起了效果,李愚果真没有找她麻烦。!d,a′k!a~i\t?a~.\c-o?m¨
他只是努力支撑起身体,想从地上爬起来。
江怜见状连忙扶住他。
在江怜的搀扶下,李愚顺利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地上江怜砸出的大坑,又看看那尊江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索性随意丢在了地上的木雕,转过头问:
“贾雪走了?”
“贾雪?”江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东西骗徐晨阳时用的假名,“哦,对,她被我赶跑了。”
李愚往前挪了两步,弯腰,捡起那尊木雕,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忽然说: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幸好江怜早就适应了李愚这非线性的思考方式。
“奇怪在哪儿?”她很配合地问。
李愚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他心说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跟我在一起就立马变笨了?
于是他随口说了句:
“我是你的外置大脑?自己动动脑子。”
江怜闻言眨眨眼,反问:
“难道你不喜欢吗?做我的外置大脑,被我依赖着的感觉?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的。”
“嘶……”
李愚轻轻吸了口冷气。
而江怜又说:
“不过也可以哦,你要是不情愿替我思考的话,那我也不是不能动动脑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愚听出来江怜是故意这么说的了,可偏偏,偏偏他还就吃这套。
妈的坏女人。
给我等着,等离开了这黄粱梦,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心里放了狠话之后,李愚平复了下心情,说:
“你知道三才吗?”
“三才?”江怜眨眨眼,“哦,你是说天地人?”
“对,”李愚低声说,“‘农夫朴力而寡能,则上不失天时,下不失地利,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废。’——两军交战,得天时地利人和者必胜。”
然后他向上指了指天,向下指了指地:
“鬼节将近,酆城夜游司人手不足,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机会——这是天时。”
“搞出这个黄粱梦,又提前布置下了地权大阵,尽可能杜绝了一切意外——它又占据了地利。”
说到这儿李愚忽然顿了顿。
他看向江怜:
“可它最后还是被你打得落荒而逃,像条落水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江怜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恭喜你,”李愚说,“都学会抢答了。”
然后,他的表情迅速严肃起来。
“我见到徐晨阳了。”
他忽然说。
江怜愣了一愣:
“徐晨阳?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是死了,”李愚低声说,“可正是因为他死了,所以他还在。”
“执念,”不知为何,他说着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徐晨阳确实死了,可他的执念还在。还记得那个都市怪谈吗?”
江怜皱起眉:
“你是说,那个手捧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