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婚礼要做什么?江怜也不知道,她确实参加过婚礼,可婚礼和婚礼之间亦有差距,前朝的剑斩不了本朝的官。-r¢w/z+w¢w\.*n,e·t_
幸好有牢驴。
跟着牢驴的节奏,她僵硬得像个人机,但还好,总算是完成了那一整套复杂流程。
很快,该磕头了。
有人,或者也可能不是人——总之,有个高亢尖厉的声音喊:
“一拜天地!”
拜过天地,那家伙又喊:
“二拜高堂!”
江怜心想啥?牢驴天天带哥们打游戏偶尔还送哥们礼物,好感都快刷满了,也不敢自称是哥们亲爱的老父亲,你什么东西,猪狗不如的腌臜泼才,也配叫这个称呼?
哈基怜忍不住要哈气。
幸好牢驴拦住了她。
“咳咳。”
牢驴轻轻咳嗽,江怜便意会,两腿一软,顺势一拜。
等拜完了,她被牢驴扶住,那声音再度响起:
“夫妻对拜!”
江怜这次倒没犹豫。
她朝牢驴转过身,心说驴哥在上,且受小弟一拜!就推金山倒玉柱般咚一声跪了下去,半点犹豫不带。.5-4!看¨书` ·更^新-最^快?
牢驴也跟着她一起跪下来,但多少有点无奈。
“你轻点。”他压低声音说。
地砖都要被跪碎了。
江怜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声嗯嗯呀呀权当回答了,按规矩,等牢驴一起来,她就飞速也跟着站起,活似被丢到铁板上的鲜虾。
最后是:
“送入洞房!”
一声吆喝之后,江怜心情愈发微妙起来。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心说什么情况?哥们怎么还没正经谈过场恋爱呢就要嫁人了?
这算怎么个事儿?
大概是形势逼人。
她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只能被牢驴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洞房走去。
很快,迈过一道高高门槛,他俩终于进了洞房。
待在洞房里,莫名其妙的,江怜觉得手脚都不属于自己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还真是,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原装货。′2+8,看¢书^网^ ′首?发¢
可不管是不是原装货,她都觉得束手束脚的不自在。
凭借红盖头下的丁点视野,辅以半盲不瞎的摸索,江怜找到了床,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去,略微松口气,也不打算摘红盖头,就在那儿端端正正坐着,曲线毕露身形娇俏,活像个因害羞而手足无措的小媳妇。
牢驴大概也有点尴尬,所以在那儿站着,一言不发。
洞房里陷入奇妙的寂静中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终于,江怜忍不住了,小声问:
“接下来该做什么?”
另一边立刻传来牢驴闷声闷气,略显呆板的回答:
“喝交杯酒。”
“……”
江怜心说111大哥真喝吗?
要不不喝吧,反正之前磕头都是为了演给外面那些不好说是不是人的东西看,现在进了洞房,洞房里就只剩咱们俩,还有必要继续演下去吗?
可最后她居然没反对,而是低声问了句:
“那你想和我喝吗?”
那边没说话。
看来是不想咯?
江怜心说ok,我没意见。
接着她又问:
“再然后呢?再然后咱们该干嘛?”
牢驴继续回答:
“该结发了。”
“结发?”江怜疑惑,“那是啥?”
牢驴便迅速为她答疑解惑:
“喜娘用錾并蒂莲银剪分别取两位新人鬓发,以金线缠作同心结,收进錾双喜字的珐琅盒里。此时准备好的童男童女便会在窗外唱起童谣——”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江怜哦豁一声。
她下意识问:
“那喜娘呢?她在哪儿?”
牢驴又不说话了,像台接触不良的老式大头电视机。
而江怜则又想起什么——按她忘了从哪儿看来的邪门说法,在一部分婚礼里,还有“听床”这个习俗。
也就是说,床底可能是藏着人的,等到新人就寝,藏在床底下的人就会突然窜出来……
这对吗?
江怜嘶了一声。
她忽然有点想看看床底下是不是真藏了人。
可在此之前……
后知后觉的,她终于隐隐感觉到有哪儿不对。
于是江怜不动声色地捏紧拳,开口:
“喜娘不在?那还怎么结发?不结发的话,再后面咱们该做什么?”
牢驴的回答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入洞房。”
江怜很想问问还要入哪门子的洞房,不是已经入过洞房了?虽然入洞房这三个字光从字面意义上看就很不正经,但牢驴那么正经的人,应该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
想到这儿,江怜扯住了红盖头,一把扯下。
然后,她就明白牢驴口中的“入洞房”是什么意思了。
房间里确实有两个洞——
一左一右,从头顶的横梁上垂下来,一个在她面前,一个在牢驴面前。
颜色喜庆,通体彻红。
是两条上吊用的绞索。
它们无声地悬在那儿,就等着一对新人把头伸进去,闭上眼,蹬开矮凳,一命呜呼。
正所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江怜盯着那两根绞索沉默了会儿,忽然转过头,看向站在套索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