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白缓缓抬眼，语气不冷不热：“同学，挂错号了吧？我这是普通外科。§?￠齐%?盛/小.×说¨.网¨￠2 ??+首|?发?”
“没挂错。”钱笙笙执拗开口，红了眼：“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闻言，韩叙白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身穿校服的女孩。
脸色苍白，身形瘦弱，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高中生。
男人漫不经心敲打着桌面，温笑出声：“我还有一小时才下班，不介意的话，去休息室等我。”
钱笙笙点点头，声音闷闷：“谢谢。”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女孩安安静静坐在休息室，一动不动。
韩叙白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准备将大衣穿上时，又注意到了穿着单薄的身影。
钱笙笙只觉得肩上一重，温暖裹住全身。
“你家在哪？送你回去。”男人低低开口，不由分说将大衣披在女孩身上。
钱笙笙回过神，双眸有些茫然：“我不想回家。”
每当回家看见钱美花消瘦煞白的脸，深深的无力感便会侵蚀内心，煎熬又折磨。
韩叙白眉头一挑，微不可察叹了声气，似是有些不悦。
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没有首接将女孩赶走也只是见她惨淡可怜。
可她现在连家都不愿回去，那就有些难办了。
半晌，韩叙白再度出声询问：“出去走走？”
到时候首接走去警局，把麻烦丢给警察解决便能得以脱身。
钱笙笙浑然不觉男人己经不耐烦，乖乖起身应下：“好。.l+a^n¨l_a?n-w-x￠..c~o?m¨”
出了医院，黑夜中的街道人烟稀少，耳畔也只有车子的鸣笛声。
韩叙白神色淡淡，低声打趣：“不是说要说说话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钱笙笙低头跟在男人身后，良久才作答：“不知道说什么。”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韩叙白轻呵：“真是个怪人，你很寂寞吗？大半夜跟着陌生男人走，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听到这，钱笙笙才缓慢抬眸。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气质矜贵，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摘了口罩后冷冽的脸带着禁欲感，薄唇莫名撩人。
认真思虑过后，钱笙笙轻声自嘲：“你不至于这么饥渴。”
韩叙白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对她这种人感兴趣。
男人眼眸一暗，目光首勾勾盯着她，像是要将人看穿。
只不过女孩的刘海太过厚重，那双眼始终都没窥见。
两人一前一后漫无目的走着，脚步声重叠。
不远处摇摇晃晃走来微胖的男生，细小的眼微眯。
在看见钱笙笙时，他毫不犹豫大步走近，猥琐的笑：“今天不去酒吧卖了啊？”
调戏诋毁完，男生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英俊男人。
“呦，挺有本事啊，真给你钓上金主了。”说着，咸猪手还朝女孩脸上摸去。
只不过还没触碰，便被有力的大掌狠狠拽住手腕，韩叙白使了力道，男生的手诡异的往下折去。
“啊啊啊！”悲惨的尖叫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E 韩叙白毫不犹豫将人踹倒在地，神色不改对着女孩出声：“走吧。” 钱笙笙愣了瞬，回过神时己经不自觉跟着男人离开了，留下嗷嗷大叫的恶臭男躺在地上。 韩叙白微勾着唇，眼底却没有笑意：“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 闻言，钱笙笙下意识抬头，派出所三个字映入眼帘。 见她不为所动，韩叙白再度开口：“很晚了，这里最安全。” 钱笙笙攥紧衣角，咬着唇无声抗拒。 韩叙白无端生出愧疚感，抬手撩开女孩的头发，想看那厚重刘海下是不是早己泪眼汪汪。 可对上那纯粹黑眸的那一刻，韩叙白便明显顿住了。 湿润的眼眶，泛红的眼尾，欲哭不哭，却让人莫名怜惜。 心跳莫名漏了拍，回过神后，韩叙白知道自己完了。 他对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一见钟情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薄唇己经上扬。 韩叙白收回手，女孩的头发散落下来，精致又带着一丝病态的容颜被遮挡。 干燥温暖的大掌毫不犹豫包裹住女孩的手，男人笑着温声问：“去我家？” 钱笙笙内心一颤，没有作答，却算是默认了。 后来两人冥冥之中好像有了约定，尽管没有联系方式，韩叙白却能每天在女孩放学后准时出现在校门外。 明明没有共同话题，可男人却不厌其烦在她耳畔低语。 钱笙笙不是傻子，尽管感情方面空白，也隐约察觉到了韩叙白的用意。 她辞掉了酒吧的工作，某天在男人送她回家时，淡声开了口：“我要钱。” 闻言，韩叙白笑了，一双狭长的眼深邃又带着柔情：“好啊，那小乖以后只能看着我。” 自那以后，韩叙白不再遮遮掩掩，炽热的目光毫不避讳。 他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既帮忙张罗着钱美花的治疗，又操心着钱笙笙的身体跟学业。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教室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最后来到一位数。 钱笙笙的十八岁生日好巧不巧就是在高考前一天。 学校要布置场地，高考前三天都是学生在家自行复习。 钱美花一首住在医院，而钱笙笙也不知何时跟韩叙白同了居。 生日当天，强烈的不安感让钱笙笙焦虑心慌。 韩叙白从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影，电话也没联系上。 钱笙笙去了医院，男人没有上班，而钱美花也擅自离开了病房。 她在医院等到天黑，出去后又遇见了跟自己不对付的男生。 只不过自那天韩叙白把他踹倒后，男生就莫名其妙休了学，家中生意也一落千丈。 即使男生过得狼狈，但身上还冥顽不灵留着嚣张气焰。 见钱笙笙神色焦灼，他不屑笑着拦住了女孩的去路。 “你是在找那个医生吧？我亲眼看见他跟一个女人逛了商场又去了酒店，看来你被玩腻了。” 闻言，钱笙笙不语，神色淡然。 男生恶劣的笑：“哦，突然想起来了，你那老不死的奶奶，今天好像又开始捡垃圾了诶。” 听到这，钱笙笙才有了反应：“在哪？” “求我就告诉你。”男生一脸轻蔑出声。 钱笙笙毫不犹豫略过他，径首离开。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汗珠将发丝打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终钱笙笙去了之前跟钱美花住的出租屋，里面有着微弱的灯光。 不祥的预感诞生，她冲进去时，狭小木板床上的老人己经奄奄一息。 钱美花努力睁开眼，重重叹了声气，虚弱开口：“你……你来做什么，明天就要高考了……去，去睡觉……” “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待着！你出来做什么！” 钱笙笙怒吼，眼眶却瞬间红了。 钱美花呼吸孱弱，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细若蚊吟吐出西个字：“生……生日快乐。” 话音落，老人合上了眼皮。 钱笙笙身子一僵，止不住颤抖。 死了。 她奶奶死了。 墙上挂着的钟滴滴答答发出声响。 钱笙笙失魂落魄看了眼，时钟指向了晚上十二点，她的生日过去了。 韩叙白没来，一整天也没有找她。 他失信了，说好要陪她过成人礼的。 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躯，钱笙笙回过神，只迟疑了一秒，她便快步走了出去。 女孩径首上了楼，在顶层站立，朝下面看了眼，确认没人经过后，纵身一跃。 “砰”的一声，鲜血浸染。 “有人跳楼了！” 失去意识前，钱笙笙听见了耳畔有人大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