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施耐德上校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比会议室墙壁的涂料还要苍白。?1\3?x!s!.~n¨e`t·
“圣·狄璐德修道院……”他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激烈。一名“神盾局”的作战参谋立刻站了起来,用一种近乎冒犯的语气说道:“晏顾问,请恕我首言,这太荒谬了!圣·狄璐德修道院是欧洲超自然事件档案里,威胁等级被列为‘Blaega’的最高级别禁地!别说是进入,仅仅是靠近它的外围区域,都会导致观测设备严重失灵,人员精神错乱!五百年来,所有试图探索它的队伍,无一例外,全都有去无回!”
“我们尊重您的专业能力,”另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性情报分析师也开口了,语气稍显委婉,“但您提供的这个信息,更像是一个……传说,而不是一个可以执行的战术目标。我们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证据?
我内心冷笑一声。
【证据就是我刚才差点被那个邪神手办拖进精神领域,搞了一场沉浸式VR恐怖片体验,最后还是靠我家亲亲傅时砚的“远程守护”才脱险的。\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这能跟你们说吗?说了你们是准备把我送去解剖,还是送去精神病院?】
【跟这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唯物主义战士打交道,真是心累。】
我没有理会那些质疑的声音,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马丁身上。我知道,在这里,他才是唯一能拍板的人。
“上校,”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我无法向你们解释我的信息来源,就像我无法用牛顿定律向你们解释,为什么你领带夹里的怨气会让你头痛欲裂一样。”
我顿了顿,给他时间消化这句话里蕴含的敲打意味。
“我只能告诉你们,那尊‘泣血天使’雕像,本质上是一个坐标放大器,或者说,是一个‘祭品接收终端’。而它的源头,那个举行了数百年邪恶献祭的‘祭坛’,就在圣·狄璐德修道院。”
我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诅咒,会永远铭记它的故乡。每一次‘泣血天使’事件,都是一次远程的献祭,力量最终都会回归到那个地方。我们现在赶过去,不是去送死,而是去捣毁它的老巢。”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我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碎了他们固有的认知框架。^y¢e`x,i?a′k-e·.?c!o^m¨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不语的韩秉文教授清了清嗓子,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马丁上校,或许……我可以为晏顾问的说法,提供一些历史层面的佐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东方老人身上。
韩教授调出了他随身携带的资料,将其投射到主屏幕上。那是一些泛黄的、用古拉丁文写成的手稿影印本。
“这是我从梵蒂冈秘密档案库的一位老朋友那里得到的资料。记载中提到,圣·狄璐德修道院,在十六世纪初,曾是圣堂骑士团一个秘密分支的所在地。但后来,该分支的指挥官,一位名叫‘伊格纳兹’的骑士长,因为沉迷于某种与亡灵沟通的黑魔法,被教会裁定为异端。”
屏幕上的文字不断滚动,韩教授的声音仿佛带着历史的回响。
“伊格纳兹在被处决前,带领他最狂热的追随者,在修道院的地下举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渎神的献祭仪式。他们献祭了上百名无辜的少女,试图召唤一位……嗯,用东方的话说,是一位‘域外邪神’降临。传说,仪式最终失败了,但伊格纳兹的怨念和他追随者的诅咒,将整座修道院变成了一片永恒的凋零之地。从那天起,修道院就被彻底废弃,并被列为禁地。”
韩教授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和了然:“晏顾问刚才提到的‘献祭’,与这段五百年前的记载,不谋而合。”
如果说我刚才的言论是玄学上的断言,那么韩教授的这番话,就是从历史和逻辑上,为我的断言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马丁·施耐德上校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紧紧盯着屏幕上的资料,又看了看我,眼神在挣扎,在权衡。
他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相信严谨的科学程序和作战条例,继续原地等待更多的“证据”,眼睁睁看着下一个小镇被“抹除”;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神秘的东方女人和她那近乎疯狂的推论,进行一场赌上一切的突袭。
【快决定吧老兄,再犹豫下去,人家的邪神都要吃饱打嗝了。】
【拿出你军人的魄力来。相信我,没错的。你今天信我一次,我保你升职加薪;你不信我,明天新闻头条可能就是你。】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又或许是刚才被我拯救的经历让他对我的能力有了最首观的认识,马丁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够了!”他低吼一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所有下属。
“‘神盾局’的宗旨是什么?是在人类的理性无法解释的黑暗面前,筑起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现在,晏顾问己经为我们指出了敌人的巢穴,我们却在这里因为所谓的‘规定’和‘风险评估’畏缩不前吗?”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情报分析组,立刻调集所有关于圣·狄璐德修道院的卫星图像和历史地理资料!作战部,制定突入计划!技术部,准备所有非电子类的勘探和维生设备!罗飞先生,”他转向罗飞,“我希望您的安保小队能作为先锋,保护好晏顾问和韩教授。”
罗飞干脆利落地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马丁的目光回到了我身上,那份审视和怀疑己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命运交付于此的凝重和决然。
“晏顾问,这次行动,由您全权指挥。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我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很简单。”我看着全息地图上,那个被标记为深红色的、如同地球伤疤般的区域,缓缓说道:
“通知下去,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检查‘清心符’是否带好,并且在行动开始前,每人再多领三张。这次的敌人……它们最擅长的,是从你的脑子里攻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