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下了大理寺。,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
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宋时安的谋反行为。
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一个三品的大员,不可能说判就判。
所以,宋府的所有人,都只是被控制住了。
期间大理寺的人几次前去问话,宋靖的所有亲人都坚持说,一切不知,哪怕府中管事。
由于孙恒任职大理寺左监,便多次派人威逼利诱,可始终没能撬开宋家人的嘴一次。
案情的进展,就这般停滞。
并非张温和那些豪族本人,三明的这一封弹劾书,甚至在真实性上都没能被求证。
而在这期间,朔风的一条军情,再一次的传回了盛安……
……
“殿下,好消息!”
进入到吴王府邸中后,赵毅用跑着的方式,冲到了庭院里。
而这时,叶长清和吴王正在以聚酒的方式,讨论政事。
见到他带着狂喜的表情,二人都有些不解,但同时充满了期待。
毕竟宋靖的事情,还在让他们头疼。
“什么好事?”吴王问。
赵毅去到桌前,将地图拿出来,又看到上面摆放着的酒盏和酒钟,以及一旁正咪着小酒的叶长清,有些不耐烦的摆手:“拿走拿走。”
叶长清咂舌后,把酒盏往边上挪。
而吴王,也亲自将盛酒的钟搬开放下。
“殿下不必…”赵毅本想支使叶长清,没想到吴王亲自动手,便有些紧张道。
“无妨。”吴王摆手,并不介意。
赵毅则是将那一张地图铺在了桌上。
这是边境地图,包括北凉,齐国的南部,还有北燕国的边境。
最中心的,就是武威和朔风。
“这是朔风传来的军情,大人物们应该先我们一步知道,此时正在与陛下紧急的商讨中。”赵毅语气严肃道。
这里的大人物,指的是勋贵。
而赵毅的父亲淮侯也位列其中。
“你父亲告诉你的吗?”叶长清问。
“是淮侯所言?”
这点,让吴王相当的在意。
赵毅和赵湘,都是钦州赵氏,但关系并没有荀彧和荀攸那般的亲密,只能说,都是一个姓。?幻~想/姬/ /免^费?阅/读/
当然,同姓族人这种关系,在古代就已经天然建立起了好感,何况都是从龙勋贵。
他们阵营上,基本上是一起的。
不过选择上,并没有特别强的一致性。
准确来说,大佬们都没有亲自下场站队。
赵毅因为和吴王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在太子和宁王因为党政而死,吴王突然就有了继承法理后,已然入仕的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吴王党。
就因为这个,他还被他爹警告过很多次——不要露骨的参与拥立储君。
现在怀侯主动透露这个消息,是要站自己的意思吗?
吴王有些激动。
“殿下。”赵毅有些为难道,“我父亲他说……不参与的。”
见他这样,吴王昂起的情绪又下去。然后,也主动致歉道:“时伦,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要太放在心上。”
其实小辈出来跟皇子社交,就已经是很擦边的打法了。
让一个勋贵本人下场给皇子站队,这未免有些过于贪婪了。
魏翊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真的急了。
“说好消息吧。”叶长清打破现在的微妙氛围,道。
“嗯。”
赵毅指着地图上,一些做了小标记的乌垒,道:“宋时安将除了朔风以外的乌垒,全部的拔掉了,然后用一把把火,都烧成了废墟。”
听到这个,吴王没太理解,遂说道:“我不太懂军略,这些不是他所辖范围内的城池吗?自己烧了?”
“是这样的,殿下。”赵毅解释道,“这些乌垒,乃宗贼修建。平时,那可以说算是我们大虞的。哪怕先前赵湘出征时,都还帮忙出力,运送粮草辎重,供大军短暂歇兵停留。但赵湘大败后,只剩下了不到万余的残兵,这些乌垒城主便将城门紧闭,甚至还毁坏道路,不让我军接近。”
“这是在审时度势。”吴王逐渐理解,“那宋时安的兵,也调不动他们啊。”
“这是肯定的,我估摸着这些人,肯定想投姬渊。我先前觉得实在是没办法打,也是觉得宋时安能够支配的力量太少。还有这些隐藏的卖国贼援齐,胜算着实可怜。”
赵毅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道:“现在还不确定,宋时安是怎么把这些人全部都骗出来的,但军情确凿,所有的城,全部烧了。所有的良田,全都付之于炬。在朔风外,方圆几百里,没有给姬渊留一亩田,一间房。”
“整个赤水河以南的北凉谷地,正烧着熊熊业火!”叶长清也感到了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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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乌垒里的几万民夫,全都被拉到了朔风城里。”赵毅补充道。
吴王感到惊讶:“自愿离开城,把城烧了,把粮食拿了,还让那些人一起守城,这人心,就这般好糊弄?那宋时安,难道是妖人不成?”
“确实是有点像邪性了,但这都是真的。”赵毅没办法去追溯源头了,他只知道一点,“这就意味着,姬渊过河后,后勤补充的难度又变大了。而且,宋时安现在朔风城里有五万人,哪怕能战的只有一万多,城池无险可守,姬渊也需要集中全部兵力才能打。”
“而这样,他就必须从后方,再调至少几万大军。”叶长清分析道,“可这样,北燕国给他无形中的压力就更大了。”
北燕国不同于南越和齐,因为向大虞称臣了,所以不用‘伪’。
“那胜算有几成?”
吴王需要一个具体的概念。
“原本是零成,琅琊兵变后,应该有一成。”赵毅认真道,“现在,至少两成了。”
“这也只有两成?”
吴王皱起了眉头。
而这时,叶长清双手做出廓着的动作,像是握着一个西瓜一样,对整个北凉缓缓压去:“这样,就不止了。”
“对!”赵毅真正兴奋之处在这里,“我们先前只是猜测,陛下会无奈增兵。但现在,宋时安让陛下看到了胜算。西边的琅琊,正中间的嘉门关,还有东边的奇牙谷,陛下一定会全力增兵,哪怕不主动出击,屯集于此,姬渊就不敢让自己身陷囹圄!”
“原来如此!”吴王恍然大悟,“宋时安一开始想的,就是让陛下看到这一仗能打的可能性。”
“五成,退兵胜率在五成!”赵毅比了一个五,并补充道,“按理来说,到了这一步,把武威拿了,北半郡安抚好,差不多就要休战了。但那个人可是姬渊,这个人的野心大得恐怖,绝对不可能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的。”
“五成就够了,五成就一定要拼搏了。”叶长清目光如炬的盯着吴王道。
“我们,应当如何拼搏?”吴王反问。
“战事我们左右不了,城中的其余人也左右不了。所以,就一定会在宋氏身上做文章。而那孙司徒的儿子孙恒,还是在大理寺任职。”叶长清提醒道。
吴王知晓意思了,点头道:“得保住宋靖。”
“那大理寺少卿汪辰本就是代理,生怕做错事,现在百官都倾倒一边,他或许会被孙恒裹挟。”
“去敲打他,让他不许动宋靖。”吴王看向了二人,“你们,谁能去?”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也对,他们没有能量。
“殿下,要搏了!”
叶长清抓着吴王的手,用力的握住。
“好。”吴王点首,神情肃穆,“本王,亲自下场。”
………
“这宋时安,真的要搅乱北凉风云了。”在晋王府邸,得知道皇帝即将有动作的中平王,彻底的慌乱了,“这让他活着回来还得了?二哥,得把宋靖一家弄死。”
“不可!”晋王抬起手指,对着他,愤怒道,“这一仗要打了,现在把宋靖一家弄死,消息传不传到朔风不知道,但姬渊肯定知道。倘若用这个诱导宋时安造反投齐,北凉乃至整个凉州都完了。”
“那总比他成为吴王党好啊……”
“坐天下,也得有天下可坐!”晋王当即骂道,“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损我大虞国势的阴谋损计!”
晋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魏翊渊只能低下头:“二哥,我错了。”
“既然陛下有增兵的想法,我们就不能在后方破坏安定。弹劾宋靖的事情,不能亲自上场。所有我们的人,都待着别动。”晋王令道。
“是。”魏翊渊点头,但又提醒道,“可四哥肯定要动,等到宋时安真的守住了,回朝了,他必然就是吴王党。那二哥你的优势,要没了啊。”
不说优势,甚至连均势都没了。
晋王很清楚。
“我当然是希望守住,但守不住,也没有办法。”晋王道。
现在他很纠结。
守住了,北凉安全了,自己危险了。
守不住,自己几乎能锁定太子之位,因为吴王犯大错了,可社稷,又危险了。
“二哥。”突然的,魏翊渊有了想法,“现在害怕宋时安从反贼变成忠臣的人不止我们,几乎大半个朝堂都是这样的。”
“你有什么想法?”晋王问道。
“不知道可行与否。”魏翊渊郑重其事道,“但如若能行,两难自解。”
………
在军机室和几位武将商议好事,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没有任何人侍寝,皇帝一个人的坐在龙榻上,由宫女服侍着,正泡着脚。
一上年纪之后,晚上他便喜欢一个人待着。
安静能让他的思考也变得平缓。
这时,陈宝过来了。
皇帝随意的问道:“这些天,都有些什么动静?”
“动静很多。”陈宝回答道,“其中一件,与吴王殿下有关。”
听到这个,他双目一凝。缓缓抬起头,问道:“吴王做什么了?”
“吴王殿下他亲自去见了大理寺少卿汪辰汪大人。”陈宝说。
“为何事?”皇帝问。
“奴婢不知。”陈宝如实的回答道,“这些天,汪辰大人都没有落家一次,一直在大理寺里接待来访的任何人,所有的人都有记录,包括晋王殿下。”
“光明正大的见啊。”皇帝点了点头,喃喃道,“汪辰倒也是聪明,把一切都敞开了,怕在家里,某些‘大人’到访,他没办法应付,还要落下一个暗中串谋。”
而吴王殿下都亲自去了。
那宋靖,算是保住了。
除非更大的权势过去给汪辰指示。
比如晋王,比如自己。
“还有呢?”皇帝问。
“这是一些官员送上的奏折。”陈宝差太监将一些奏章呈了过来。
“太多了,不想看。”皇帝随意摆手。
倒不是他懒惰,而这些千篇一律的奏章,全都是一个目的:请严惩宋时安。
所以,但凡此类,他都是让陈宝批红一个已阅。
除了这些,也就没了。
那有什么好看的呢?
“陛下,其中武将陈可夫,有个关于军机的奏折,有些内容。”陈宝说。
“他倒是活跃,一直跟那帮文官混在一起。”皇帝吐槽后,说道,“那他说什么?”
“他说,此战已经由小战演变为大战,朔风也变成了重中之重。倘若真的守不住,则北凉危矣。应当让萧群将军率军亲至,以他的威望,再加上是援军,定能接管朔风,然后选定一位经验丰富的守城大将坐镇。”陈宝转述道。
听到这个,皇帝笑了:“的确是一个好方法,倘若援军到了,忤生都坚持不开门,那底下的人,可就不愿意了。”
他们当时的大义是,为帝国守住朔风,而非是真的要割据当叛军。
现在援军来帮我们守城,殿下你为什么不开门?
而一开门,就能够奉行那个原则了——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陈宝。”皇帝问道,“你觉得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宝低下头,认真的开口道:“陛下,他们这是害怕宋时安真守下了城。”
“这天下,哪有逢赌必赢之人?看着有输的可能,就想把对赌的人踹下桌去,众爱卿怎么要行这泼皮无赖之事?”
皇帝亲自的拿着麻布,擦起了抬起的一只脚,道:“全给朕按在赌桌上,不赌完不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