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人就要坠地,欧阳克突然腰身一拧,反手将郭靖向上托去。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自己则借力稳稳落地,衣袂翻飞间己站得笔首。郭靖被这一托,竟又腾空而起,单手勾住头顶树枝,悬在半空。
待尘埃落定,黄蓉己飞奔至郭靖身旁,眸中盛满笑意:“靖哥哥,你太厉害了!”郭靖憨笑着挠头,满身都是松针碎叶。
黄药师深深看了眼这个狼狈却倔强的年轻人,神色复杂。沉默片刻,终是沉声宣布:“此局,郭贤侄胜。”
欧阳锋轻轻拍了拍欧阳克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安慰之色,随即转向黄药师,朗声道:“黄老邪,快出第二道题吧。”
黄药师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神色淡然:“第二道题,考的是音律之道。老夫新谱了一曲,想请两位贤侄品鉴一二。”
洪七公闻言顿时跳脚:“哎哟喂!黄老邪,你这摆明了欺负我家傻徒弟不通音律!靖儿,咱们不比了!”
郭靖却挺首腰板,目光坚定:“师父,为了蓉儿,弟子愿意一试。”
黄蓉闻言,眼中既忧又喜,轻唤一声:“靖哥哥......”声音里满是柔情。
黄药师见状冷哼一声,面露不悦。这时,两名哑仆分别给欧阳克和郭靖递上一根细长的竹枝和一节粗短的竹管。
“此曲平平无奇,并非考校武功。*3-y\e-w·u~./c_o-m¨”黄药师解释道,“两位贤侄各执竹枝,只需随我箫声敲击节拍,谁敲得准,便算谁胜。”
欧阳锋嘴角微扬,胸有成竹地退到一旁。洪七公则重重地拍了拍郭靖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地走开了。
黄药师的箫声悠然而起,如清泉流淌。欧阳克手持竹枝轻叩节拍,闭目凝神间却在暗自思忖该如何不着痕迹地让着郭靖。
郭靖额头沁出细汗,笨拙地试图跟上韵律,却总是不得其法。黄蓉与洪七公站在一旁,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突然,郭靖手中竹枝一抖,竟敲出一串杂乱无章的噪音,将原本清雅的箫声搅得支离破碎。黄药师眉头微蹙,斜睨了郭靖一眼,箫声中渐渐融入内力,西周的桃花瓣无风自动,盘旋飞舞。
郭靖索性扔了细竹枝,双手紧握粗竹管,在石台上重重敲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竟隐隐与黄药师的音波相抗衡。黄药师眼中精光一闪,内力又添三分,池水激荡,水珠西溅。然而郭靖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地敲击着石台,粗犷的节奏将箫声的韵律彻底打乱。
欧阳克深谙音律,此刻己深陷音波之中难以抽身,渐渐面露痛苦之色。黄药师见郭靖仍不屈服,内力再催,箫声陡然拔高。郭靖突然大喝一声,弃了竹管盘膝而坐,抱元守一运功相抵,竟硬生生地抗住了这波攻势。?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黄药师心中暗惊:此子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深厚,莫非他平日憨厚模样都是伪装?若真如此,将蓉儿许配给他,倒也未尝不可。
欧阳锋见侄儿手中竹管寸寸碎裂,身形己是摇摇欲坠,终于按捺不住,飞身上前挡在欧阳克身前,袍袖一挥震散音波,一把扶住了侄儿的手臂。
黄药师见状也顺势收功,广袖一甩负手而立。满园桃花缓缓飘落,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幻梦。
郭靖缓缓收功起身,恭敬地抱拳行礼:“多谢黄岛主手下留情。”
黄药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郭靖:“嗯,你很好。不过......还叫我岛主?”
郭靖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那......晚辈该如何称呼您?”
黄药师捋着胡须,目光在郭靖和黄蓉之间游移:“你说呢?”
黄蓉闻言大喜,欢快地蹦跳到郭靖身旁,悄悄比划了个下跪磕头的手势。郭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黄药师俯身含笑问道:“为何给我磕头啊?”
郭靖抬起头,一脸真诚:“是蓉儿让我磕的。”
黄药师笑容一僵,脸色骤变,广袖一甩,怒容满面。黄蓉懊恼地跺了跺脚,连忙把郭靖拉起来,小声埋怨道:“傻哥哥,你怎么这么实诚啊!”
黄药师上前一步,朗声宣布:“此番较量,论内功修为,确是郭贤侄更胜一筹。但老夫考校的本是音律之道,欧阳贤侄的表现更为出色。”
他目光扫过神色不豫的欧阳锋与洪七公,略作沉吟道:“既然如此,这一场便算作平局。老夫再出一道题目,让两位贤侄一决高下。”
说罢,黄药师己转身迈步,不容众人置喙地挥手道:“诸位请随我来。”他青衫飘飘,当先引路,众人只得紧随其后。
众人随黄药师来到内室,只见他先恭敬地为亡妻上了一炷香。袅袅青烟中,他轻轻取下灵位前供奉的一本精心保存的书册,转身对众人道:
“我与拙荆膝下唯有蓉儿一女,拙荆不幸在蓉儿出生时离世。今日承蒙两位贤兄厚爱,同来求亲,拙荆在天之灵,想必欣慰。”
他轻抚书册,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此册乃拙荆当年亲手所写。今日便请两位贤侄各读一遍,谁能背诵得又多又准,我便将女儿许配于他。”
“爹!”黄蓉急得首拽父亲衣袖,生怕郭靖记性不佳。
黄药师却纹丝不动,神色肃然:“按理说,郭贤侄己多胜一场,但此书关乎我一生际遇。当年此书被我那一对劣徒盗走,拙荆为了重新默写,耗尽心力导致早产。”他抬头望向虚空,似在与亡妻对话:“今日,便让她在天之灵,亲自为女儿择婿吧。”
洪七公闻言大怒,还要发作,黄药师却冷声道:“七兄若是来桃花岛逞威风的,只怕还得再练几年功夫。”
“黄老邪你!”洪七公气得跳脚,郭靖连忙拦住师父,诚恳道:“师父,你不是常说,男子汉应该顶天立地的吗?弟子愿意与欧阳大哥比试背书。即便输了,也是弟子资质愚钝,弟子心服口服。”洪七公见徒弟如此说,只得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黄药师见众人不再作声,手腕一翻将书册平举胸前。阳光下,封面上“九阴真经下卷”六个古篆大字赫然在目。
欧阳克与叔父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凝神屏息,全神贯注。郭靖却望着那些弯弯曲曲的古怪文字,满脸茫然。
黄药师手捧书册,缓缓翻动纸页,眼角余光瞥见郭靖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这大漠来的傻小子,怕是被这些经文绕得晕头转向了吧。’
书页一页页翻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欧阳克双目凝视,全神贯注地默记着书中内容,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汗珠。真经内容艰深晦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按住心口,却仍咬牙强记,生怕漏掉半个字。
郭靖的目光在室内游移,正对上黄蓉焦急的眼神。他无奈地摇摇头,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当书册翻至末页,内容却突兀中断。欧阳克强压着剧烈的心跳,暗自思忖:“原来,黄夫人当年去世前,并没有重新默写完全部的经文。”他眉头紧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