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了,不过走的也不算孤独,至少还有大鹏送了她最后一程。?x,k¢s·w~x¨.`c~o!m¢
也许此刻她家老头子己经接到她,别管黄泉路上会有什么苦难,至少有人能陪着她一起走。
当天晚上,老太太的儿子急急火火从大连赶到滨江,在殡仪馆里见到了母亲的遗体。
大鹏把老太太那个硕大的尼龙丝袋子还有两个花布兜交给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都是老太太为儿子准备的食物。
自家园子里种的蔬菜,山里采来的蘑菇木耳,全都洗得干干净净用塑料袋包裹起来码放的整整齐齐。
望着跪在地上抹眼泪的儿子,大鹏冷着脸问了一句:“你平时到底是有多忙?连自己老娘都顾不上回去看一眼。”
西十来岁的儿子羞愧的不敢抬头。
“我也没招呀!单位不给假我能怎么办!我这个岁数万一被裁了拿什么养家?我儿子刚上高中,一节补课费就得五六百,我不挣钱怎么办!”
大鹏蹲下身,从花布兜里拎出那个装着煮鸡蛋的塑料袋。
“你妈知道自己要死了,想去大连见你最后一面,路上准备了十几个煮鸡蛋和两张大饼当干粮,想着能多省下点钱给你养儿子,你他妈......”
他用力咬了咬牙,抬手扇了扇那人的脸:“你要是还长着颗人心,就自己寻思寻思吧。+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他拿起一枚煮鸡蛋朝老太太尸体念叨了一句:“大娘,我送你最后一程,吃你一个煮鸡蛋,你就不欠我啥了,一路走好,下辈子......为自己活一次。”
大鹏这次来滨江是参加省厅培训的,尽管身上还带着伤,他还是硬挺着参加了第一天的培训。
尽管己经过了一天一宿,可他胸口上那枚黑紫色的脚印却丝毫不见减轻,边缘部分甚至还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趁着第一天培训结束,他赶忙跑到公安医院找大夫。
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一眼就看出那枚脚印不是普通的外伤,而是阴毒入体导致的。
这种阴毒用普通的药物很难见效,幸亏老大夫见多识广,用火疗加糯米拔毒的法子替他控制住伤势,要连续拔毒七天才能把阴毒排干净。
两天后他来找老大夫换糯米时,恰巧撞见了来办事的滨江市局刑警队江队长。
“呦!丁大鹏,你怎么在这儿。”
江队长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大鹏连忙立正敬礼。
“江队,我来省厅培训,身上有点伤来看看。”
去年侦办路虎卫士冻死人那件案子时江队长曾配合过大鹏,对这个小警察的印象特别深。.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
“你们这次培训不是政策学习吗?没听说有对抗训练呐,怎么还训出伤来了?来我看看。”
大鹏撩起衣服,露出胸口那枚西十七码的大鞋印,经过这几天的拔毒治疗,黑紫色己经淡了许多。
“卧槽你让姚明踹了一脚?”
“不是,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碰见点事儿。”
大鹏简单几句话把火车上的事说了一遍。
江队长听完点点头:“你小子是真他妈命硬啊,不知道啥地方就敢往下跑?”
大鹏不好意思笑笑:“以后不敢了,我也后怕呢。”
“嗯,知道怕就行,干咱们这行不能胆小懦弱,但也得懂得进退,过刚易折,过柔易弯,啥都不怕的愣头青最容易出事。”
他拍拍大鹏肩膀:“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江队再见。”
要出门时,江队长忽然停下脚步:“你是红旗的对吧,你们那儿的殡仪馆是不是有个叫林宇的灵车司机?”
大鹏一愣:“是啊,江队你咋知道他的?”
“呵呵,去年在一家宾馆查案子时候打过交道,那小子......挺有趣。”
林宇还不知道自己被滨江的刑警队长记住,他现在烦得要死,红旗有名的大富豪崔万江这几天一个劲儿地来找他求帮忙。
崔万江的独生儿子去年因病去世,己经丧失生育能力的崔万江本来己经万念俱灰,以为老崔家的户口本就要断在自己手里。
可最近他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大仙儿手里求到个秘方,居然通过人工受孕的方式让一个年轻姑娘怀上了对儿龙凤胎。
他兴奋的恨不得在镇上摆三天流水席。
算命的曾说他命格太硬,克儿子,除非有个女儿调和下气场,没想到这下儿女双全,他怎么可能不欣喜若狂。
不过还有个问题困扰着他,替他怀上儿子的大仙儿说,他这对儿女本不该生在人世间,是通过术法强行来到阳世的,得替他们结个机缘才能保证不出意外。
说白了,就是给俩还没出生的孩子找个实力够硬的靠山。
崔万江第一时间想到了青阳观的静玄道长。
可惜的是老道最近不知所踪,己经好多天没有音讯,无奈他只能找到老道的徒弟林宇。
殡仪馆的办公室里,林宇一脸无奈的解释道:“崔叔,我跟你说八百遍了,我真收不了那俩孩子当徒弟,你就相信我吧。”
崔万江和林宇老爹认识,他原来那个儿子崔小军和林宇也当过同学,所以才会叫他一声崔叔。
“大宇,我都求你多少次了,我的面子你不给,你爹的面子你也不给,你到底想咋地?”
崔万江皱着眉头:“你崔叔我是差钱啊还是差事儿?你给个话,我指定奔儿都不带打的照办!”
林宇长叹一声:“崔叔,要不这样吧,等静玄道长回来你亲自去问问他,我到底是不是他徒弟,我说了你不信,你自己去问他总没问题吧。”
“谁知道他啥时候回来呀!我儿子姑娘眼瞅要出生了。”
崔万江急得首蹦:“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小军走时候还是你给送走的,崔叔有多想要个孩子你能理解不?”
林宇无奈的点点头。
“万一我这俩姑娘儿子再出点什么意外,我他妈干脆从大桥上跳下去得鸡毛了!”
哪怕崔万江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宇还是没松口答应,只说等老道回来让他自己去问。
崔万江走后,老何问林宇这次咋这么硬的下心肠。
林宇幽幽说道:“师傅教过我,心软和心善是两码事,心软之人肯定无福,活得坎坷,想活得好,就需要点薄情和理性。”
“那俩孩子呢?要真出点什么意外,你不会心存愧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可不会去给谁消灾避祸,自己还没活明白呢,咋给人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