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回来，公寓里的灯光都显得有些压抑。+q′s￠b^x\s?.?c,o\m¨
陆婉彤坐在沙发上，窝在林宇的怀里一遍遍地听着顾伟指控时留下的录音。
“欧巴，你怎么看！”
林宇的手臂紧了紧，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嗯，我觉得陆建业推荐的那个修车师傅，很有可能跟老七修车铺有关。”
“我也这么想，而且我猜顾明辉很快就会知道顾伟说了什么，我们得抓紧时间！”
林宇点点头，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陆婉彤再次拿出了那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换上，“有些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人脑子最糊涂，也最容易说实话。”
林宇就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
她对着空气清了清嗓子，调整着声线。
片刻后，“王秘书”的声音传了出来：“喂？陆建业先生吗？”
林宇微微挑眉，自家婉婉这天赋，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陆婉彤自己也满意地点点头，对林宇眨了下眼：“好戏开场了！”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陆建业卧室的宁静。
他刚睡下没多久，被吵醒，一肚子火：“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建业先生吗？”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冷静又公式化的女声。^$看?+-书3君¤ $§^首-#$发×_!
只是今晚，这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电话那头的陆建业明显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跑了大半。
声音也立刻软了下来，带着惯有的谄媚：“呃，是我是我！王秘书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顾总很生气。”陆婉彤直接切入主题，不给他任何寒暄的机会，“你是不是把不该说的告诉少爷了？”
“王秘书！哎哟我的王秘书！”陆建业的声音立刻透出恐慌。
“我……我一个字儿都没往外漏！我嘴严着呢！而且……”
“是吗？”陆婉彤冷淡地打断他：“那少爷为什么会知道修车铺的事？还告诉了陆婉彤？”
“什么？！”陆建业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带着明显的恐慌，“王秘书，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我什么都没说！我一直都按照顾总的吩咐办事。”
“当年……当年的事，少爷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够了！”陆婉彤再次打断他，“顾总现在不想听这些，他只关心，你这边，会不会有什么手尾没处理干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陆建业赌咒发誓，“王秘书，您跟顾总好好说说，当年那事儿，我处理得干干净净！”
“哦？”陆婉彤的语调微微上扬，“当年那个修车的师傅，处理得怎么样了？顾总可不希望再出任何岔子，影响到他。[?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这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向陆建业最敏感的神经。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个修车的？我……我当年就按照顾总的意思，让他……让他彻底闭嘴了！”
“他一家老小的命脉都攥在我手里呢，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陆婉彤的声音依旧平稳：“是吗？顾总需要确认。他现在在哪里？”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或者被警方，甚至……其他人先找到了他，你应该知道后果。”
“王秘书，您放心，那人我盯得死死的！”陆建业像是生怕顾明辉不信他，急急表功，“他儿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每个月医药费都是个无底洞，他离不开我给的‘好处’！”
陆婉彤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顾总需要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以防万一。万一他嘴不严，或者被人撬开嘴了呢？”
陆建业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他现在城南郊废品站过去一点，路边开了个小修车铺，挺破的，没有招牌。他姓齐，我们都叫他跛脚七或者老七。”
陆婉彤：“嗯，我会转告顾总。如果那个老七真的嘴严，顾总自然会记得你的好。”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最近安分一点，别再惹是生非。”
“是是是，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陆建业连声应道。
陆婉彤挂断电话，同时按下了录音保存键。
林宇伸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低声道：“婉婉，你很厉害。”
他的声音里，有心疼，也有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电话另一头，挂了电话大陆建业，瘫坐在床边，大口喘着气。
顾总……应该不会真的怀疑我吧？
他越想越心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行，明天得赶紧去庙里拜拜，好好烧炷香，去去这该死的晦气！”
第二天下午，陆婉彤和林宇上完课回到公寓。
正对着一张简易地图，商量着如何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那个老七。
突然，陆婉彤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陆婉玥”三个字。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陆婉玥的哭喊声。
“堂姐……呜呜呜……我爸……我爸他出事了！今天早上……早上有人在郊区的水库里……发现了他……呜呜呜……”
陆婉彤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随即迅速换上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不敢置信，林宇在她身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陆婉彤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二叔他……他怎么会去水库？现在怎么样了？报警了吗？”
“警察已经来了……说是……说是意外失足……”
陆婉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堂姐，怎么办啊……我和我妈现在……手上的钱不够，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借我们一点……等我安葬好爸爸，我……我一定会把钱还你的……”
“好，我马上就过去，你别慌……”陆婉彤的声音尽量安抚，但脸上却满是讥讽。
挂断电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宇的脸色铁青：“顾明辉动手了。好快。”
陆婉彤的眼神冷得像冰：“昨晚刚从陆建业嘴里套出话，今天人就没了。他这是在杀人灭口。”
林宇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振国的电话：“爸，陆建业死了……对，刚得到消息……应该是顾明辉做的，速度很快。”
“你放心，婉婉这边的安保，我会再加派些人手，不会出任何纰漏。”
结束通话，林宇看向陆婉彤，眼神坚定：“婉婉，别怕。”
“他越是这样狗急跳墙，就越说明我们戳到他的痛处了，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陆婉彤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她转过头，看向林宇，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欧巴，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