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师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有暗芒一闪而过。?y^o?u!s,h/u/l\o^u`./c~o\m/
他停下脚步,目光幽深:“小喻姑娘,你认识我?”
赵庆州一把拉住喻之:“小喻,别说话了,他是个玄术师。”
意思是,如果让他不高兴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喻之还是像一个莽撞的孩童一样,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声音温柔地又问了一遍。
“云大师,你认识姓卢的人吗?”
娇小的姑娘仰着头,目光澄澈,没有因为云大师的凝视退缩半分。
云大师突然笑出了声:“小姑娘,看来,你不简单啊。”
喻之学着他的样子笑出声:“看来,你认识。”
赵庆州拉着喻之的手突然松开,扶着赵永梅慢慢往后退,眼中充满了惊骇。
就在这一刹那间,云大师的手己经掐向喻之的脖子。
喻之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依旧像是个好奇的孩子,看着云大师。
冰凉的手抓住了云大师的手腕,冰寒刺骨的感觉瞬间让他的右手没了知觉。
他哀嚎一声,震惊的看着江映辉。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江映辉阴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淡漠冷硬:“我家小姐问你话,你是不是认识姓卢的。”
云大师眼珠子转动,一看就知道他在想对策。
就听见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想好了再说,在我面前,没有后悔药。”
然而,云大师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x\w+b^s-z\.?c`o,m/
他是个一级玄术师,在西南这片土地上,极少遇到对手。
享受习惯了人们对他的追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屈服。
左手一翻,一根红线从他的手中射出。
那红线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游走,缠住他的胳膊,绳头刺入了江映辉的肩头。
抓着云大师右手的那只手立刻也失去了知觉,甚至还有一股力量从肩头游向他的手指。
红线所过之处,原本健康的皮肤颜色,变得惨白,如同死尸。
他有一种感觉,一旦那个力量到达他的指尖,他这条胳膊就不再受自己控制。
江映辉一把抓住那还漂浮着的半截绳头,用力往外拔。
然而,云大师却放声大笑,嘴里还不停的念动咒语。
咒语越快,那绳子钻的速度就越快。
喻之看着那红线。
这种红线,她曾经在伍新荣的手中看到过。
但是那红线是虚的,并不是真正的红线。
那只是伍家的心法炼制出来的,控制人心神的东西。
但是这根红线,好像是真的呢。
纤细莹白的手指捏住那马上都要钻进江映辉胳膊的红线,金光从她的指尖迅速传入那红线。
轻轻一拽,整根红线被拽了出来。
江映辉的左臂抖了一下,变得苍白的皮肤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喻之提着那根红绳在她的面前。
那红绳好似己经有了神志一般,疯狂的蠕动。^x^i!n·2+b_o!o,k\.*c*o/m_
而云大师己经吓得差点跌倒。
“这,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我的傀儡丝拔出来,这不可能……”
喻之的手指轻轻捻动,在她指尖的傀儡丝瞬间变成了齑粉。
就听她的声音依旧温和。
“西南傀儡世家,卢家。”
“第一个。”
话音闭,江映辉再次抓住了云大师的胳膊。
云大师一个哆嗦,大吼:“你做什么?”
然而,此时,他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的魂魄,正在被抽离。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卢家人,我是玄门世家的人!”
“你们不能这么作,你既然知道卢家,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厉害,你杀了我,我们卢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喻之弹走指尖最后一点飞灰,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变得冰冷。
“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卢家。”
看着她那双依旧平静的眼睛。
一个念头突然在云大师的脑海中冒出来。
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你是……”
下一瞬,江映辉猛地一拽,透明的魂体被拽了出来,团吧团吧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卢云的身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身体却一点点变凉。
喻之冷眼看着他的尸身,挥手过去,瞬间,灰飞烟灭。
孙庆州被面前这一幕吓得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但是他还是坚持住了,脸色惨白的看着喻之。
“喻……喻小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要杀我们吗?”
喻之情绪己经平静,她看着赵永梅,道:“我不杀你们,我与卢家有仇,与你们没有仇。”
“松景园的事,症结还在赵老师的身上。”
“我与赵老师有缘,所以她身上的事情,我必须帮她解决。”
“您还能往前走吗?若是不能,我们就找其他人。”
孙庆州立刻点头:“可以,可以。”
他的年纪不算大,但是可能是因为多年操劳,再扶着一个人,走起路来就没有那么利索。
喻之走在前面慢慢走,问他们。
“继续往前走吧,顺便说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回来。”
“江映辉,与你得到的记忆对一下。”
“是,小姐。”
孙庆州己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但是现在他只能听天由命了,至少在他看来,喻之不像坏人。
于是将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十多年前,青安县发生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地质灾害,死伤惨重。
尤其是在灾区正中间的中心小学受害最严重。
大地就像是张开了嘴,一口将整个小学吞了下去,只有在上体育课的一个班级里的几个学生,还有几个在外面走路的老师,以及巡查学校的校长赵永梅活了下来。
可是……
孙庆州闭上了眼睛,想到这些事情,他眼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五百多个孩子啊,我的妻子当时在校门口和门卫讲话,就那么看着大地在她和门卫面前掀开了一个大口子。”
“当她摔倒在地,回看教学楼的时候,她就看到走廊上奔跑的孩子们,窗户里张着小手呼叫的孩子。”
“她疯了似的往教学楼那边奔跑,可是摇晃的大地根本不给她站起来的机会。”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教学楼先从中间垮塌,孩子们就像是饺子,哭喊着掉进了深渊。”
“再接着就是断开的教学楼倒向中间,撞在一起。”
“孩子们就像是坐滑梯,从两侧滑向中间的深渊。”
“老师们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抓着门框,妄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下滑的孩子们。”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够呢?下滑的孩子们撞开了老师,一起掉了进去。”
“大地继续晃动,我妻子连滚带爬的跑到教学楼的附近,然而,她的手还没有拉住侥幸跑出来的孩子。”
“垮塌的教学楼掉下来的石板就将孩子们压在了下面。”
“就像是积木一样的教学楼,碎成了一点一点的,掉进了那巨大的裂口里。”
“那裂口,就像是真的一张嘴,在教学楼完全掉进去后,竟然闭合了。”
“还有孩子扒着大地的边缘呼救,幸存的孩子和老师们过去想要将他拉出来。”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那地缝里,孩子们惊恐又无助的哭喊声。”
那个经历,就像是终生的噩梦,深深烙印在赵永梅的灵魂里,将她完整的灵魂,随着日月,一点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