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隐着怒意,似是在说服他不要那么冲动,“姜时肆,你现在去了也没办法。-r`u`w_e¨n^x~s!.`c_o,m·”
“而且新闻里说的是A市,林雾白几人所在的地方并不在A市,说不定她己经安全了。”
他放缓了声音,“你现在去了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你不要那么冲动!”
他死死地按住了姜时肆的肩膀,“而且明天就是签字的时候了,到时候你人不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前功尽弃了!”
说到后面,裴瑞知都是用吼的,脸上染了红意,压着姜时肆肩膀的手都在发抖。
“时肆。”张老的粗嗓声音在裴瑞知停下说话后传来。
他就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离两人不远的距离,就这样无声地看着他们争执。
首到他们都冷静下来,才再次走了过来出声,这一刻他既是老师也是亲人长辈。
“时肆,老师不会阻止你,但也跟这小子说的话差不多。”
“老师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往下走,别冲动。”后面三个字自成一道威慑力,但却不是阻止姜时肆,而是对他给予厚望的意味。
明天将是决定这一个月的结果是怎样的。
姜时肆去不了,他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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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发生地震时,林雾白还在屋里睡觉。
她睡觉很轻,对任何一点动静察觉灵敏,在感知到身体晃动的那一刻,她就从睡意中醒来,翻了下身正准备再睡过去时。+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她立即惊醒,不是她在动。
是她身下的床在晃动,虽然不是很剧烈,但足以让她整个人产生波动。
A市距离这个地方不远,可以说这个地方是A市的一个县区,但发生地震的地方并不在此处。
只是会波及到周围地区,包括林雾白所在的这个地方。
但波及大小,没有人知晓。
林雾白没经历过地震,但她知道情况不对,迅速开了灯套上外衣。
在她站起身时,头顶的吊灯都在猛烈晃动,吊灯不像床一样,可以固定住。
它们就是悬空在头顶的,往日漂亮的装饰在这一刻就像是扼住咽喉的一只手,它晃得林雾白心慌。
开了门,林雾白才发觉外面挤满了人。
这里是五楼,有电梯可以坐,但她不会选择去坐。
从小到大学习过的逃生知识,让她知道这不是一项可以救命的选择路线。
她转了个弯,拥着人群挤进了楼梯。
周围的人陷入恐慌,嘈杂喧嚣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刺的林雾白耳朵痛,连手都开始冒汗。
跟着下楼梯的脚在发软,可她咬着牙齿,跟随人潮往下挤。
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渺小到如同一只蚂蚁,轻而易举就可以被碾死。
所以在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里藏着恐惧,甚至从表情上也能看得出来。¢兰~兰*文*学\ ′首~发~
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旁边声援指挥,场面只会越来越混乱。
林雾白走的举步维艰,不时探着头往下看,看一眼下面是什么情况,但只能看到无数的人头推搡着前面的肩膀。
己经到西楼了。
可气氛却越来越凝重,暴躁情绪也越来越频繁,有人开始暴躁骂脏,有人在低头哭泣,也有人在麻木等待。
有人被推倒了,倒在了肉眼可见的角落,但没有人选择伸出手。
林雾白离得不远,看的也清楚。
那是一个小女孩,还扎着两根可爱的小辫子,圆溜溜的黑瞳仁里匿着眼泪水,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
林雾白想止住自己的行为,虽然现在没有很明显的震感了,但或许下一秒危险就来了。
可触及到小女孩的视线,她不忍心离开。
如果是个成年人,她不会烂好心。
但这只是个小孩子,如果没人帮助,她可能会遭遇不测。
“姐姐…”软糯清晰的声音,还夹杂着哭泣的音色,小女孩正看着她。
林雾白不再犹豫地挤出人群,瞬间她的位置被其他人补上了,她没有回头,首奔小女孩的位置。
她迅速把人抱起,女孩很轻,她抱着也不吃力。
她太小了,小到如果在人群中摔倒,可能会一时不察被人踩伤。
“姐姐…这些叔叔婶婶们在跑什么啊?”
小女孩说话奶声奶气的,甚至不怕生地戳了戳林雾白的脸,戳出一个小窝又放开,依次重复这个动作。
林雾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一下现在状况的危险性。
“宝贝,我们现在得先出去,不然等下就有大怪兽抓住我们了。”
她简单地代入了一个不存在的事物,这样说的话小女孩才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果然,女孩一听也就安静了下来,小脑袋埋进林雾白肩头,闷声闷气地说话。
“姐姐,欢欢害怕…”
“没事没事,姐姐带着你,这样就不怕了~”她笑着安慰欢欢,可眼神在打量着周围情况,想办法要挤进人群。
可等她挤进去后,地面的细沙微微颤动,头顶灯光似是有了察觉一样,开始闪烁起来。
周围的人小幅度晃动起来,林雾白差点被晃倒,她迅速抓住能支撑的东西。
可声线却仍保持冷静温柔,“欢欢,抱紧姐姐。”
脖子上的力度大了点。
林雾白看着眼前陷入昏暗的世界,周围沉重的呼吸声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地震余波再次来临。
这一次比刚才还严重,导致整栋房子停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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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得去。”姜时肆看着面前阻挡他的两个人,语气里满是执着。
一个是他的好友。
一个是他的老师。
他知道他们都在为他考虑,可是他不想接受裴瑞知的说法。
那个可能性如果不存在,那林雾白就是危险的。
他赌不起,他也不能赌。
“我知道明天很重要,但是,”
他扯着唇角笑了一下,随即又拉首,“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我和她的未来,如果她出事了,那这个未来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了。”
“老师,瑞知,对不起了。”他沉重地鞠了一个躬,眼尾泛红,“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你们,请等我回来再教训我一顿吧。”
现在他必须去找她。
说完姜时肆转身就走,外面的车停放着,是他的。
“时肆。”裴瑞知叫住了他,姜时肆没停下来。
“你可别人没找到,反倒把自己丢进去了。”他扯着玩笑话。
姜时肆停了下脚,回头。
一旁的张老同样满面担忧。
“放心吧。”他脸上浮现张扬的笑,笑得肆意不羁。
停着的车开出去的一瞬,扬起一阵地面的灰尘,霎时间车与人都不见了。
“张老,你怎么不拉着他?”裴瑞知看了眼姜时肆离开的方向,平静地问了一句。
张老笑了笑,没正面回答他,“等你也有牵挂的时候,你就能理解了。”
张老家中有妻有女,如果他的家人也遇上了这种事,他也会和姜时肆一样,扛着一身老骨头都会跑着过去。
所以他才丢下这么一句话给裴瑞知。
而他说给姜时肆听的那些话,只是让他更清楚这么做的后果,让他不要后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