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刘娟抱着一摞书走了过来,打破了这短暂的静默。+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
“嗯,找到了。”贝米回过神,扬了扬手里的书,将那点莫名的熟悉感暂时压了下去。
另一边,那个气质温婉的女人办好了借阅手续,除了那本《南北点心精粹》,还借了两本厚厚的《西式烘焙图谱》和《食材科学基础》。
她将书小心地放进随身携带的米白色帆布包里,步履从容地走出图书馆。
门外树荫下,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一个年纪很轻的勤务兵笔挺地站在车旁等候。看到女人出来,他立刻小跑上前,恭敬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梁医生,请。”
“谢谢你,小郭。”被称作梁医生的女人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地坐进车里。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图书馆。
几个刚从图书馆出来的年轻女学生恰好路过,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辆气派的吉普车吸引,更聚焦在车窗内那个气质出众的侧影上。
“快看,是军车哎。”
“车里那个女同志是谁啊?气质真好。”
“是啊,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坐这种车的,家里背景肯定很厉害吧。_?*小?%±说/?宅?3 ¥°首¥ˉ发?!”
“那还用说,你看她穿的那身列宁装,料子看着就高级。”
细碎的议论声透过半开的车窗隐约飘了进来。
车内的梁医生端坐着,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似乎是并未刻意去听那些议论,但她的嘴角却细微地向上弯起,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瞬被恭维后的淡淡愉悦。
吉普车平稳地汇入车流,随即驶向军区医院的方向。
……
下午,季延礼从办公大楼出来,开了两小时的训练部署会,这会儿他的脑子里还转着沙盘和地图。
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走到了停车场,刚摸出车钥匙,身后就传来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熟悉的大嗓门。
“季团!季团!等等!”
季延礼脚步没停,只是侧了侧头。
来人是伍副参谋,跑得有点喘,旁边还跟着个女人。
伍副参谋赶上来,一巴掌拍在季延礼结实的手臂上,力道不小,带着点熟稔的埋怨:“你小子,最近跑得够快啊,宿舍都见不着你人影了。¢s_o?k~a·n_s_h+u¨./c¨o-m′”
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凑近了点,挤眉弄眼,“怎么着,真有情况了?藏得够严实啊。”
季延礼眉头都没动一下,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有事?”
伍副参谋被他这硬邦邦的态度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才想起正事,赶紧往旁边让了一步,把身后那个女人完全露出来。
“哦对对,正事儿!”他清了清嗓子,指着那女人对季延礼说,“季团,给你带来个老朋友,这位是梁成玉梁医生,刚从南方陆军总院调到咱们军区医院,人家可是骨科专家,想起来没?八一年你在南边负伤住院那会儿,梁医生可是你的主治大夫,老战友了啊!”
闻言,季延礼的目光这才落在那位梁医生身上。
女人站姿很挺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矜持微笑,正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有几分期待重逢的暖意。
“季团长,好久不见。”梁成玉主动开口。
季延礼盯着她那张脸看了足有三秒,眼神无波澜,像是在辨认一件物品。
然后,他点了下头,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随即脚步一错,绕开挡路的伍副参谋,径直就要上车。
“哎,季延礼!”伍副参谋这下急了,一把拽住季延礼的手臂,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尴尬,“你小子给点面子行不行,人梁医生大老远调过来,特意过来看看老熟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好打个招呼能少块肉?”
“你知道我不擅长和女人接触的,麻烦。”说完,季延礼手臂一用力,挣开了伍副参谋的手。
伍副参谋被他这直白又噎死人的理由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手指着他,脸憋得更红了:“你、你小子…”
反倒是被晾在一边的梁成玉,听着这句直白到近乎无礼的话,非但没恼,反而轻轻笑出了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无奈,又似乎觉得很有趣。她看着季延礼,眼尾微弯:“季团长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
季延礼像是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也懒得再搭理旁边被噎住的伍副参谋。
丢下硬邦邦的三个字:“我走了。”随即拉开车门,动作利落地坐进驾驶室。
吉普车很快驶离了军区门口,毫无留恋。
伍副参谋看着那绝尘而去的吉普车,叹了口气,搓了搓脸,转过身对着梁子衿,脸上堆起歉意的笑:“梁医生,你看这,季团他就这臭脾气,对谁都这样,尤其是对女同志,跟块石头似的又冷又硬,你别往心里去啊。”
梁子衿脸上那抹笑意还没完全散去,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像是随口闲聊般问道:“季团长他工作这么忙,还是单身吧?”
“哦,那倒不是。”刘副参谋没多想,顺口就答,“家里头早给安排好了,有个未婚妻,听说是程部长从乡下带来的姑娘。”
说完才觉得这话在人家刚调来的女医生面前说有点不太妥当,赶紧又找补,“不过具体情况嘛,我们外人也不清楚,季延礼那人你也看见了,嘴严得很,私事从不跟我们提。”
“乡下来的…”梁成玉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像在咀嚼这几个字。
脸上那点残余的笑意也消失了,嘴角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伍副参谋没注意她这细微的变化,只觉得气氛更尴尬了,连忙打岔:“走走走,梁医生,别在这儿站着了,我先带你去办公室认认门,再把其他几位领导给你介绍一下,工作要紧。”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成玉收回目光,脸上瞬间又恢复了那种得体的平静:“麻烦伍参谋了。”
另一边,季延礼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标明确地朝着和贝米约好的老字号涮肉馆驶去。
想到那丫头可能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他脚下油门又踩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