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倒是一脸习惯了的样子:“白兰是无法控制和预测的,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和行事手段,不必太在意。?x¨x*i.a,n?g*s+h¢u`..c+o?m\”
他安抚地拍了拍川合有栖的肩膀:“不要急,我之后会尝试和他联系的。”
*
这件事便暂时搁置。
白兰不是那种逼迫他就会成功的人,他脑回路清奇,不能用人类的观念去评估,沢田纲吉自有一套对付他的方法,川合有栖放任他去做。
对于川合有栖来说,现在比较麻烦的是:
我和初恋对象正睡在一个天花板之下这件事。
啊啊,真的好尴尬,和之前一比是两种尴尬,之前是想死,现在是脚趾扣地。
川合有栖捂脸尖叫:啊啊啊,我一直都是喜欢他的,但我竟然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事情来,在游戏里各种欺负他,完全不要脸地抢别人的饭吃,对他上下其手,把他关在浴室里酱酱酿酿。,求\书\帮? ^冕/废_岳~黩¢
川合有栖捂着脸趴在地上。
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的初恋。
见了这样的我,就算再深厚的滤镜也应该碎了。
就在因为社死尴尬的川合有栖幻灭成消散的史莱姆时,有人敲了敲门。
沢田纲吉的声音从她的卧室外传来,他应该在卧室门口:“有栖,我出门一趟,你有要带的东西吗?”
有的,比如我破碎的自尊和形象,请帮我带出去扔了吧。
还有我们这段已经消散的爱情,呜呜呜。
川合有栖:“没有,请、请走好。”
“好的,那再见哦。”
沢田纲吉走了。
川合有栖松一口气:正好尴尬不想见他,他就走了,太好了。
别回来好了,自己租个房吧大哥,
我的租金还挺贵的。
……其实如果对方真的不回来的话,我反而会有些不自在。′p,a¨o¨p^a?o¨z*w~w_.-c/o,m+
好纠结,我到底是想要什么啊,脑子好混乱。
说实话。
就算在游戏中有了感情经历,其实我压根不明白【喜欢】啊【爱情】啊之类的东西。
游戏里的时候,不用在乎社会的目光和其他规则,将【喜欢】理解为动物本能的【得到】就好了,但到了真实的世界里,当我能看到对方面部细微的表情,会因为对方胸膛里的震颤而共感,这一切又会成为怎样呢?
我不明白啊。
像现在这样希望得到又害怕得到,就是真实世界里,大家所说的喜欢吗?
*
小时候,因为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没有合理的原型参考,所以对男女之情不是很懂。
爸爸虽然不会阻止我看偶像剧和小说,但他婚姻经历都挺失败的(离婚四次的含金量),所以也不是很懂爱情,问到的时候就会假装很忙、实则尴尬地到处打岔。父辈的经验没什么用处,还是身边同学的感情可以参考。
但我也只有正常上学到小学过,对青春期的感情一无所知。
心跳的悸动、容易冲动也容易自我否定、自满和自谦矛盾地充斥在胸口。
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这样担心啊。
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才走了几分钟,我就会想他,思考他在做什么。想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矛盾又奇怪。
*
按道理来说,其实这才是川合有栖第一次的初恋。
第一次,在小学时,那是一种冲击。
那还是首次有人对我说“我会保护你”“我会指责你的人全都赶走”。
川合有栖深知:我并不是说,需要被保护什么的,我知道依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但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人和我统一战线,陪在我身边。
第二次,在游戏中,那是生物本能的吸引。
就像是丛林里的动物,在可以不断回档、不受任何约束的游戏中,看到了对方的本质,然后被吸引。
那也是好感,可缺少了真实感,感情还差最关键的1%。
第三次,当沢田纲吉从天而降,带着她跳下三楼那一回,全都补全。
现实中的刺激感、不确定性,还有危险性,这才是——
——真实的【初恋】。
发现自己已经被一脚踹入爱河的川合有栖也是第一次如此混乱,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如果有上帝视角的话,会告诉她: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啊。
不再是高高在上地旁观,你终于是成为了舞台上的一员。
春宵苦短,坠入爱河一蹶不起吧,川合有栖。
*
正在川合有栖纠结于自己大脑里复杂的想法之时,门铃响起,沢田纲吉回来了。
川合有栖犹犹豫豫,“欢、欢迎回来”的第一字都还没说,就先闭上了。
注意到的是对方比出门时明显苍白了一个度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