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忻州在车里守了一夜,除了看到几个早起送牛奶和报纸的工人,连个鬼影都没见着。¨3¢8+k+a·n+s\h·u′.*n!e\t-他顶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胡子拉碴,身上的名牌西装皱得像块咸菜干,样子狼狈得活像个被扫地出门的赌鬼。
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被激起了一股偏执的狠劲。他买了几个冰冷的面包和一瓶水,继续在车里耗着。他就不信,那个女人能一辈子当尼姑,不出门见男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二天下午,别墅的大门终于开了。
许映月的车缓缓驶出,孟忻州一个激灵,立刻发动车子,像个拙劣的侦探一样远远地吊在后面。
车子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任何娱乐场所,而是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极为低调的私人菜馆门口。这家菜馆孟忻州也只是听说过,据说采取的是会员预约制,寻常富豪都未必能订到位子。
他把车停在街角,看着许映-月下了车。紧接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菜馆门口,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是霍云霆。
孟忻州在一些顶级的商业宴会上见过他几面,知道这是霍家那位说一不二的掌权人,目前真在当兵,职位还不小。
只见霍云霆快步走到许映月身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许映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霍云霆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帮她将碎发撩到了耳后。?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这个动作,亲昵而随意,落在孟忻州眼里,却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是霍云霆!
难怪!难怪她敢这么嚣张!难怪她看不上自己!
孟忻州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理智的弦“嘣”地一声彻底断裂。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奸夫”!而且这个“奸夫”的身份,比他想象中还要显赫,这更让他心里的嫉妒和不甘成倍地发酵,最终化为一种恶毒的、想要玉石俱焚的快意。
他没有冲上去,而是拿出藏在车里的相机,对着两人走进菜馆的背影,疯狂地按下了快门。照片拍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清两个人的轮廓,但这已经足够了。
他要的不是证据,他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尽情泼脏水的由头。
当天晚上,沪市上流圈子里的几个著名“大嘴巴”常去的棋牌室里,孟忻州喝得满脸通红,正唾沫横飞地对着一桌人“诉苦”。
“兄弟们,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被许映月那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他猛地灌下一杯酒,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孟忻州对她怎么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呢?人家一朝得势,攀上了高枝,转头就把我这旧人给踹了!”
“高枝?谁啊?”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富二代好奇地问。?2`8_l\u`._n`e′t¢
“还能有谁?”孟忻州冷笑一声,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说,“霍家那位爷,霍云霆!”
“嘶——”棋牌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真的假的?许家大小姐跟霍云霆搞到一起去了?”
“我亲眼看见的!”孟忻州拍着胸脯,把那几张模糊的照片拿出来当宝贝一样传阅,“两人在私人菜馆幽会,那亲密的劲儿,啧啧……我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死活不肯履行婚约,原来是早就给我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
一时间,流言蜚语像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在沪市的各个圈子里传播开来。
版本也越传越离谱。
有的说,许映月三年前就是因为勾搭上了霍云霆,才被许家赶出家门。
有的说,她这次能拿下德国人的项目,根本不是靠什么本事,全是霍云霆在背后砸钱铺路。
更难听的,说她为了讨好霍云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活脱脱一个靠男人上位的荡妇。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许氏集团,传到了赵建国等人的耳朵里。
“妈的!这帮孙子嘴里喷粪!”王大海气得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直响,“许小姐,您一句话,我带几个兄弟去把那个姓孟的狗东西嘴给撕了!”
“就是!太欺负人了!”刘梅也气得眼圈发红,“我们没日没夜地干,才拿下的项目,凭什么被他们说得这么不堪!”
林小宇推了推眼镜,担忧地看着许映月:“许小姐,这些谣言对您的名誉影响太大了,我们必须马上发公告澄清!”
整个项目部群情激愤,只有许映-月,从头到尾都平静得像一池不起波澜的古井。
她听完赵建国的汇报,只是轻轻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沫。
“澄清什么?”她淡淡地反问。
“澄清您和霍先生是清白的,澄清项目是咱们自己拿下来的啊!”赵建国急道。
“有用吗?”许映月放下茶杯,环视了一圈自己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你越是解释,他们越是觉得你心虚。他们想看的不是真相,是热闹。”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让他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把火烧得旺一点,把戏台搭得高一些。这样,等他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疼。”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许映月的意思。
许映月转过身,目光落在姚天翼身上。“天翼,帮我查查唐婉晴最近的消费记录和银行流水。另外,查一下她背后是不是还有一个金主,一个比孟忻州年纪大,而且有家室的金主。”
姚天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明白。”
许映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孟忻州以为自己在导演一出好戏,却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台上的小丑,而她,早已写好了整出戏的结局。
晚上,霍云霆的电话打了过来。
“听说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听不出喜怒。
“嗯,听说了。”许映月靠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霍总,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霍云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我的麻烦,我自己会处理。你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许映月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自信和掌控一切的从容,“跳梁小丑而已。霍总,你只需要买好票,安安静静地,等着看戏就行了。”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沪市商会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在黄浦江畔最奢华的酒店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里汇聚了整个沪市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许映-月挽着李宁的胳膊出现在门口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有好奇,有探究,有轻蔑,也有幸灾乐祸。
她今天穿了一袭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像一株遗世独立的墨兰。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她视若无睹,脸上挂着得体而疏离的微笑,仿佛那些满城风雨的流言蜚语,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孟忻州自然也在。他今天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身边围着一群狐朋狗友,正高谈阔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娇俏的女伴,正是唐婉晴。他向众人介绍,说这是他远房的表妹,刚从国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