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洞内的香火终年缭绕,三皇五帝的神像在氤氲中若隐若现。.d+a.s!u-a?n·w/a/n!g+.\n`e_t¨
大禹的神像前,一缕残魂凝聚成形,他望着洞外水镜中夏桀在瑶台饮酒作乐的画面,枯槁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那是夏朝末年的一个冬夜,夏桀正命人将劝谏的大臣关龙逢绑在铜柱上,下方炭火熊熊。水镜里传来关龙逢撕心裂肺的呐喊:“大王!成汤已在亳地起兵,再不改过,夏朝将亡啊!”夏桀却搂着妺喜笑得癫狂:“朕乃天子,天命所归,区区成汤何足惧哉?”“孽障!”大禹的残魂猛地捶向石壁,震得洞顶的钟乳石簌簌作响。他看着夏桀用百姓的骨血浇筑酒池,看着军队在战场上望风而逃,看着成汤的义旗插上斟鄩城头,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滚落。“当年若我坚持禅让,何至于此...”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悔恨。治水时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决绝,此刻都化作剜心的利刃——他拼尽一生守护的九州,竟被自己的后代折腾得民不聊生。伏羲的神像突然亮起微光,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洞内响起:“禹,莫要自责。”神农的神像也随之共鸣:“夏桀失德,民心尽失,非你之过。”颛顼、帝喾、尧、舜的虚影依次浮现,围在大禹身边。尧帝叹道:“三皇五帝时的公天下,是因人族弱小,需合力求生;如今家天下的兴衰,亦是天道对人族的考验。”舜帝补充道:“成汤仁德,曾在桑林祷雨,以己身代民受过,此乃天命所归。”大禹望着水镜里成汤率领诸侯在鸣条决战的场景——夏军阵前倒戈,夏桀被擒时仍在怒骂“天亡我”。当成汤亲手打碎夏禹所铸的镇国鼎,另铸新鼎时,大禹的残魂剧烈颤抖,几乎溃散。“可那些百姓...”他哽咽着说。“涂山氏的后代,九州的生灵,都因夏桀的暴虐遭了多少罪?”伏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洞悉轮回的平静:“你看水镜里的成汤,正释放囚徒,赈济灾民。天道有常,兴衰更替,从不是一人一姓能左右的。你治水护了人族根基,已是大功,怎能耗费元神为后代赎罪?”众皇者的神光交织,化作一道暖流注入大禹残魂。他望着水镜中商朝的旗帜取代夏朝的龙旗,看着成汤在亳都举行祭天仪式,终于缓缓闭上眼。?1\3?x!s!.~n¨e`t·洞外的香火突然变得旺盛,一缕新的气运从人间升起,汇入火云洞的光幕。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数百年。商朝的祭祀声穿透幽冥,传入火云洞。成汤的后代盘庚迁都于殷,整顿吏治,百姓渐安;武丁重用傅说,征伐四方,将商朝的疆域推向极盛。水镜里的画面不再是奢靡的瑶台,而是甲骨上的卜辞、青铜器上的饕餮纹,以及田间丰收的麦浪。大禹的残魂终于舒展眉头,他望着身边笑意温和的众皇者,轻声道:“或许...你们说得对。”伏羲的虚影指向水镜中正在推演八卦的商王祖乙:“你看,人族仍在前行。”火云洞外的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新的时代。夏朝的灭亡如同落下的帷幕,而商朝的钟声,正伴随着天道的运转,在洪荒大地上缓缓敲响。火云洞内的香火依旧缭绕,水镜中商朝的繁华景象正缓缓流淌。就在此时,朝歌城的王宫内,一道紫金色的霞光突然冲天而起,穿透云层,直抵星空深处。这一天,帝乙的正妃剖腹产下一名男婴,男婴啼哭之声洪亮如钟,响彻整个王宫,产房内瞬间弥漫开淡淡的龙涎香。男婴额间有一道极淡的紫微印记,睁眼的刹那,眼中竟闪过星辰运转的轨迹,随即又恢复如常,仿佛只是错觉。接生的侍女惊得跪倒在地,直呼“祥瑞”,消息很快传遍朝歌,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焚香祷告,认为这是商朝兴盛的预兆。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周天星宫的紫微大帝猛地睁开双眼。他端坐于帝座之上,周身环绕的星辰突然变得明亮,尤其是那颗代表着帝王气运的紫微垣,光芒璀璨得几乎要冲破星宫的壁垒。他望着朝歌城方向那道紫金色的霞光,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期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帝座的扶手,口中呢喃道:“未来身,你终于出世了。”话音落下,星宫内地动星摇,无数星官纷纷抬头,看向紫微大帝的方向,不知发生了何事。紫微却没有理会,目光始终锁定着那道霞光,继续低语:“洪荒大道漫漫,证道之路崎岖。吾困于星宫亿万年,离那至高之境始终差了一步。如今你降生,吾之证道希望,可就全看你了。^x-x.k`s^g?.+c¨o¢m/”其未来身将在人间历经劫数,若能渡过,便可助他勘破最后一道玄关,成就无上大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星空默默等待,感受着人间王朝的更迭,终于在今日感应到了那股熟悉而又强大的气息——那是属于他未来身的气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与力量。朝歌城内,男婴被帝乙抱在怀中,取名为“受”,即后来的帝辛。帝乙看着儿子灵动的双眼,心中欢喜不已,当即下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朝歌城内一片欢腾。星空之中,紫微大帝缓缓站起身,周身的星辰之力汇聚成一道光束,悄无声息地射向朝歌城,融入帝辛的体内。这道光束蕴含着他对大道的感悟与一丝本源之力,既是对未来身的守护,也是一种牵引。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坐下,眼中的激动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期盼。他知道,帝辛的降生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劫数在等待着他。但他相信,凭借着那份潜藏的力量与自己的暗中相助,未来身定能在人间掀起波澜,最终助他实现证道的夙愿。此时的朝歌城,尚不知晓这位新生的王子,将在未来牵动星空与人间的命运,成为紫微证道之路上的关键一环。而帝辛只是在母亲的怀中安然入睡,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做着一个关于星辰与大道的美梦。帝辛降世的紫金光霞尚未散尽,紫霄宫内的混沌气流突然剧烈翻涌。鸿钧老祖端坐于云床之上,身前的造化玉碟浮现出两道截然不同的气运轨迹——一道连着朝歌城新生的婴儿,一道缠绕着星宫的紫微。“时机到了。”鸿钧的声音在空寂的宫殿里响起,落在侍立一旁的童子身上。那童子身着朴素道袍,手中捧着拂尘,正是随侍鸿钧亿万年的昊天。 他听到声音的刹那,身体微微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鸿钧抬手,指尖溢出的混沌之气在昊天头顶凝聚成一顶帝冠。那冠冕以星辰为珠,以法则为链,垂下的十二道旒苏间流转着三界权柄的虚影。“昊天,”鸿钧的目光落在童子身上,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今日起,你便是三界天帝,掌周天星斗,统御万神。”昊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他随侍鸿钧身边,见惯了洪荒的兴衰更迭,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推上如此高位。他颤抖着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玉砖:“弟子...弟子何德何能,敢承此重任?”“吾之旨意,便是天道意志。”鸿钧的声音里没有波澜。“你随吾悟道万载,心性沉稳,足以担此大任。”说罢,他看向空无一人的殿外,声音陡然提高,穿透紫霄宫的壁垒,传遍洪荒三界:“三清、女娲、接引、准提,速至紫霄宫议事。”不过片刻,六圣的身影便出现在殿内。女娲的七彩神光还带着人间的烟火气,西方二圣的莲台沾着极乐净土的梵香,三清周身的气息却隐隐透着一丝凝重——他们都感应到了紫霄宫的异常,更察觉到那顶悬在昊天头顶的帝冠散发出的威压。“道祖召我等前来,不知有何法旨?”老子抚着青牛的犄角,率先开口询问。鸿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示意昊天起身。那顶星辰帝冠缓缓落在昊天头上,与他体内潜藏的先天之气相融,刹那间,一股属于三界主宰的威压扩散开来,让六圣都不由得侧目。“此乃昊天,”鸿钧终于开口,目光扫过六圣。“自今日起为三界天帝,执掌天庭。你等需各遣座下得力弟子,入天庭听候差遣,共理三界事务。”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陷入寂静。元始天尊眉头微蹙,他的阐教弟子多是先天神圣,让他们听命于一个鸿钧身边的童子,显然有些不甘。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截教向来主张有教无类,岂肯让弟子受天庭束缚?西方二圣对视一眼,准提捻着佛珠的手指停在半空,接引的目光落在昊天身上,似乎在推算着什么。唯有老子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女娲看着昊天头顶的帝冠,若有所思。“道祖,”通天教主终究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道。“天庭自有紫微大帝执掌,何必另立天帝?我截教弟子逍遥惯了,怕是难以适应天庭规矩。”鸿钧的目光落在通天门上,带着一丝深意:“紫微司星命,昊天统三界,各司其职。洪荒气运流转,需有天庭规整秩序,岂能无主?”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六圣既受天道庇佑,当为洪荒出力。三日内,各遣弟子入天庭,不得有误。”话音落下,造化玉碟突然射出六道金光,分别落在六圣手中。金光散去,六圣掌心各多了一枚玉符,上面刻着“天庭”二字,隐隐与昊天头顶的帝冠相呼应。这是鸿钧的法旨,也是不容抗拒的天道意志。昊天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不断增长的力量,以及六圣或不甘、或审视、或平静的目光,突然躬身行了一礼:“昊天初掌天庭,尚有诸多不明之处,还望诸位圣人与弟子们多加指点。”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鸿钧看着这一幕,缓缓闭上双眼。紫霄宫外,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宣告着新天帝的诞生。六圣捧着玉符,各自心思翻腾,却终究不敢违逆鸿钧法旨,转身离开了紫霄宫。他们离开后,昊天抬头望向鸿钧,眼中满是疑惑:“师尊,弟子愚钝,为何偏偏在此时...”“帝辛降世,紫微将动,”鸿钧打断他的话,“天庭需有新主稳定局面。你记住,执掌三界,当以公心为本,莫要学人间帝王的私心。”昊天重重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拂尘。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将与三界的兴衰紧密相连,而六圣派出的弟子,既是助力,或许也是未来的变数。此时的洪荒大地,还不知道一场关乎三界秩序的变革已经悄然开始。而远在朝歌城的帝辛,仍在母亲怀中安睡,对紫霄宫的决定一无所知,只是在梦中,似乎有一道威严的身影一闪而过。天庭凌霄宝殿的金砖地面泛着冷光,昊天身着星辰帝袍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站着的三教与西方教弟子,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疙瘩。三日前,六圣虽不情愿,终究还是遣了弟子前来。阐教来了太乙与广成子,截教派了赵公明和三霄仙子,西方教则有金蝉子与阿傩。这些二代弟子个个身负异宝,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仿佛不是来听候差遣,而是来天庭做客的。“如今三界初定,妖魔鬼怪仍有作乱之事。”昊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太乙,广成子,你二人各率一队天兵,前往北俱芦洲镇压凶兽,不得有误。”太乙双手抱胸,闻言撇了撇嘴:“区区几只凶兽,也值得劳烦我?要去你去”他带着挑衅的意味。广成子虽未言语,却转过身去,显然也没把昊天的命令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