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姑父拽进那间屋子时,脑袋还是懵的。_第*一·墈¨书-蛧? !更^辛¨嶵*哙_他说带我去集市买新衣服,结果七拐八拐到了这个城中村的破楼里。门一关,我就知道完了。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家了。"姑父数着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想追,被两个壮汉按在了地上。
"小子,老实点。"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我叫赵哥,以后你归我管。听话有饭吃,不听话..."他掏出一把弹簧刀,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十五岁,瘦得跟猴似的,哪敢反抗。就这样,我成了他们传销组织里最年轻的"业务员"。
头三天,他们让我背那些骗人的话术。"这是国家秘密项目""投资69800,赚1040万"...我背得结结巴巴,挨了好几巴掌。晚上睡地铺,吃的猪食都不如。
第西天,赵哥带我去"实战"。见的是个农村来的大妈。
"大、大姐,"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这是个国家扶持项目..."
"啥项目要交六万九?"大妈警惕地看着我,"俺看新闻说这都是骗人的!"
我慌了神,话都说不利索。赵哥赶紧过来打圆场,等大妈走后,他揪着我的耳朵进了厕所。
"废物!"他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知道骗不到人什么后果吗?"
我蜷缩在地上,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精`武.小_税,旺¢ ?追*嶵?歆!彰_踕.眼前闪过几个画面:赵哥口袋里装着医院的检查单,门外的小弟裤兜里揣着情妇的照片...
"赵哥,"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肝不好,得去医院...还有王哥,他媳妇不知道他在外头有人..."
赵哥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脸色变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吓一跳。这些信息就像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一样。
"我、我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说。
赵哥眯起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有意思...小子,你真有这本事?"
那天晚上,我被关在小黑屋里,肚子饿得咕咕叫。突然,一个穿红袄的老太太出现在我面前,长得慈眉善目,可眼睛亮得吓人。
"冯家小子,还记得我吗?"她声音尖细,"我是胡三太奶,你五岁那年大病,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保的你。"
我想起来了!姑姑说过,我病危时床边站着几个"人",医生都说我活不过那晚,结果第二天烧退了。
"太奶救我!"我在梦里跪下磕头,"他们要杀我!"
胡三太奶摸摸我的头:"你本是我们出马弟子,命里该走这条路。你那不是胡说,是开了天眼。"
她告诉我,我身上带着仙家,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s′i,l,u/x-s¨w..-o\r_g\但要控制这能力,还得学规矩。
"明天他们要试你,你按我说的做..."她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口诀,又叮嘱:"记住,仙家不是白帮忙的。你请我们上身,事后要还愿,烧香上供..."
我猛地惊醒,天刚蒙蒙亮。奇怪的是,那些口诀我记得清清楚楚。
"起来!"赵哥踹开门,身后跟着个陌生男人,"小子,说说这位什么来路?"
我知道这是要试我。偷偷掐诀,默念胡三太奶教的口诀。
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我浑身一抖,再看那男人时,他头顶冒着黑气。
"这位大哥..."我声音变了调,"你最近丢东西了,是个金戒指...你媳妇给的定情信物。"
男人脸色大变:"神了!你怎么知道?"
"在你们家冰箱后面,"我继续说,"被你儿子藏起来了,他想要游戏机..."
男人激动地抓住赵哥的手:"这位小兄弟是真大师啊!我儿子确实天天闹着要游戏机!"
赵哥眼睛发亮,送走男人后,他拍着我肩膀:"好小子!从今天起,你当'大师',专门给客户'看事'!"
就这样,我从背话术的"业务员"变成了"小神仙"。他们给我换了单间,伙食也好了。每次"看事"前,赵哥都让我先给客户露一手,取得信任后再推销那些"投资项目"。
我知道这还是在害人,但为了保命,只能照做。每次用完能力,我都按胡三太奶教的,偷偷在心里给仙家许愿。
有天深夜,我偷偷请来胡三太奶:"太奶,我想逃。"
"急什么?"她翘着二郎腿,"你这不混得挺好?"
"他们在害人!"我急了,"昨天有个老太太把养老金都投进去了!"
胡三太奶收起笑容:"出马弟子积德行善是应该的...这样,我教你个法子..."
她教我在"看事"时,偷偷给那些老实人提示,让他们别上当。渐渐地,组织的"业务"越来越差。
赵哥开始疑神疑鬼:"小冯,是不是最近不准了?"
我假装掐算:"赵哥,这地方风水不好,有脏东西...是不是前年有个女孩在这上吊?"
赵哥腿一软坐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女孩的冤魂就站在他身后,是我让胡三太奶帮忙招来的。
"得做法事。"我严肃地说,"要准备三牲供品,还得...放生几个'业务员'积德。"
赵哥犹豫了:"放人?那都是钱啊!"
当晚,他房间的灯自己炸了,镜子上出现血手印。第二天一早,赵哥顶着黑眼圈找我:"放!今天就放!"
我选了最老实的几个受害者,偷偷告诉他们出去后立刻报警。他们走时,我看见胡三太奶在门口挥手——那是仙家的障眼法,监控拍不到他们。
三天后,警察突袭了这个窝点。奇怪的是,他们来前半小时,我就"算"到了。
"赵哥,快跑吧。"我叹气,"
赵哥这次信了,带着几个心腹翻墙逃走。我故意留下,等警察来。
做笔录时,警察问我为什么没和赵哥一起跑?我答道:"因为我是受害者。"
其实这一切都是胡三太奶帮我计划好的,她老人家说必须让赵哥逃跑,否则警察一到,他一定会咬定我是他同伙。到时候我怎么解释我这“看事”的把戏?
更重要的是胡三太奶算出了姓赵的命数,他合该死在东南方,谁也没法改变。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逃走的赵哥出了车祸,果然死在东南方向的高速路上。
出院那天,姑姑来接我。她老了很多,一见我就哭:"云州,姑父他..."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其实胡三太奶早告诉我了——姑父拿了卖我的钱去赌,输光后喝农药自杀了,死相极惨。
"孩子,你变了。"姑姑摸着我的脸,"眼睛里有东西..."
我笑笑没说话。当然变了,现在我可是正经的出马弟子。胡三太奶说了,我命里该吃这碗饭。
回家路上,我看见胡三太奶、黄仙和几个不认识的身影跟在我身后。他们冲我笑,我也冲他们笑。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冯云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