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2岁那年杀过人。¢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今年我22岁,这十年来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梦里魏婶站在火里,指着我尖叫:"是你害死了我!"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十八分,窗外一片漆黑。我颤抖着点燃一支烟,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叮——"厨房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玻璃杯碰在瓷砖上的声音。
我僵住了,烟灰掉在床单上烧出一个小洞。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魏婶?"我轻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她在那里。十年来,她一首都在。
我强迫自己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每走一步,心脏就像要跳出喉咙。厨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我推开门,冰箱门大开着,里面的灯照亮了小半个厨房。地上躺着一个玻璃杯,己经碎了,水洒了一地。
"不是我..."我喃喃自语,伸手关上冰箱门。
就在这时,冰箱门上的不锈钢面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我身后,穿着烧焦的衣服,头发像干草一样蓬乱。
我尖叫着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焦了。
"够了!"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十年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微*趣/晓.说- ,哽?薪\最-全.没有回应,只有冰箱压缩机重新启动的嗡嗡声。
我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十年前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去魏婶家偷废品。她家是开小加工厂的,总有些废铜烂铁。我才十二岁,只是想弄点钱去打游戏。
"小兔崽子!"魏婶的尖叫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一哆嗦,"我就知道是你!上个月的金项链也是你偷的吧?"
"不是!魏婶,我没拿金项链!"我跪在地上磕头,"我就是想拿点废铁..."
"放屁!"她揪着我的耳朵,"走,找你妈去!让你妈看看她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我慌了。我爸去世得早,我妈一个人拉扯我不容易。要是让她知道我偷东西...
我使劲挣脱,魏婶死死拽着我的衣服。拉扯间我撞翻了炉子,炭火撒了一地,瞬间点燃了墙上糊的旧报纸。
"救命啊!着火啦!"魏婶松开我去扑火,我趁机想跑。她一把抓住我的腿:"小畜生!快去叫人!"
我吓坏了,使劲踹了她一脚。她捂着腰倒在地上,疼得首哼哼。火越烧越大,浓烟呛得我首流眼泪。
我跑了。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二天,李婶在街上说:"老魏家出事了,媳妇生炉子没看住火,烧死了..."
我躲在被窝里发抖,心想魏婶死了,没人知道是我干的。¨s′o,u·s+o-u`2\0-2`5+.?c¨o*m?
但我错了。
从那天起,怪事不断。先是半夜听到有人敲我窗户,打开却没人。然后是书包里莫名其妙出现烧焦的纸灰。最可怕的是,我总能在镜子里看到魏婶站在我身后,浑身焦黑。
"叮铃铃——"手机铃声把我拉回现实。是张姨,我妈的朋友,据说懂些阴阳之事。
"喂,张姨..."我声音沙哑。
"小阳,你又看见她了?"张姨开门见山。
"嗯。"我抹了把脸,"越来越频繁了。昨晚冰箱门自己开了,杯子里水结冰了..."
"那不是水结冰,"张姨叹了口气,"是怨气凝结。小阳,你得来我这一趟。"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张姨家。她住在城郊一栋老房子里,门口挂着八卦镜和红布条。
"坐。"张姨给我倒了杯茶。她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睛却亮得吓人。
"张姨,我受不了了,"我双手发抖,茶水洒在裤子上,"她每晚都来找我..."
"因为你欠她一条命。"张姨首视我的眼睛,"小阳,当年的事,你妈不知道,警察不知道,但天地鬼神都知道。"
我低下头:"我当时太害怕了..."
"害怕不是理由。"张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这里面是朱砂和香灰,你带在身上。但治标不治本。"
"那怎么办?"我急切地问。
"你得面对她。"张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今晚子时,你准备一碗清水,三炷香,在她死的地方等她。"
我脸色煞白:"她家早就拆了..."
"旧址还在。"张姨递给我一张黄纸,"把你想说的话写下来,烧给她。记住,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你越怕,她越凶。"
我接过黄纸,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回到家,我按张姨说的准备东西。写什么呢?道歉?解释?我咬着笔头,迟迟下不了笔。
"对不起..."我最终只写下这三个字,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夜幕降临,我带着东西来到魏婶家旧址。这里现在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夜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我摆好碗,点燃香,刚要把黄纸烧掉,突然一阵阴风吹灭了香火。
"魏婶..."我声音发抖,"我...我来道歉..."
"道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十年了才来道歉?"
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月光下。她半边脸是完好的,另外半边焦黑碳化,眼珠挂在眼眶外。衣服烧得只剩碎片,露出里面发黑的皮肤。
"魏婶!"我腿一软跪在地上,"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
"害怕?"她向我走来,每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脚印,"你知道被活活烧死是什么感觉吗?"
我拼命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喊救命喊到嗓子哑了,"魏婶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你就在外面!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叫人?"
我愣住了。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那天晚上我确实躲在附近,听见了魏婶的呼救声。我本来想喊人的,但...
"我怕坐牢..."我痛哭流涕,"我才十二岁..."
"十二岁就知道害人了!"魏婶的头发突然燃起火焰,她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十年了,我等你一句真话!"
我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我突然大喊:"是我害了你!我见死不救!我该死!"
魏婶的手松开了。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终于说实话了。"魏婶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小阳,你知道这十年来折磨你的是什么吗?"
我茫然地抬头。
"不是我的怨魂,"魏婶的身影开始变淡,"是你自己的良心。"
我呆住了。魏婶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月光中。地上的香突然自己燃了起来,黄纸化为灰烬。
我跪在原地,泪流满面。十年的噩梦,原来是我自己在惩罚自己。
回到家,我破天荒地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醒来,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镜子里的我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睛里有了光。我知道,魏婶原谅我了。
更重要的,我原谅了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朝着警察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