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21日。,暁·税?C/M^S′ !首^发¢
市郊,一处不对外公开的安全屋。赵阳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半个月的羁押生活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疲惫,但眼神深处却重新燃起了熟悉的锐利。对外,他依然是“402”林薇被害一案的主要嫌疑人,被严密看管。
“总算把你捞出来了。”周浩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走过来,递给赵阳一杯,自己那杯一口气喝掉小半,“这半个月,我这双腿都快跑成假肢了。”
赵阳接过咖啡,热度透过纸杯传到指尖,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林强找到了?”
“嗯。”周浩点点头,脸上难掩兴奋,“邻市一个犄角旮旯的破农场,那小子躲得真够深的。找到他的时候,差点没吓晕过去,估计是把我当成灭口的了。”他比划了一下,“抱着个草垛子不撒手,嘴里还念叨‘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阳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笑了。“车呢?”
“车也在,藏得更隐蔽,在一个废弃的谷仓里,上面盖满了破麻袋和干草。”周浩压低声音,“老天开眼,痕检科在那辆破车的地毯下面,找到一个注射器针头。”
赵阳猛地转头看向他。
“法医刚出的报告,”周浩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林薇致死伤口吻合,上面的指纹……是冯骁的!”
铁证。赵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瞬,但随即又拧紧。/秒\彰·截¢暁~说?蛧* ·首/发¢他看着周浩,“林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吓破胆了。表姐死状太惨,他又是司机,知道自己撞破了天大的事,冯骁能放过他?连夜就跑了,身份证都没敢带。”周浩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们找到他,估计他能在那个农场躲一辈子。”
证据链终于闭合。几个小时后,赵阳和周浩出现在市局一间高度保密的会议室,对面是几位脸色严肃的高层领导。
“人不是我杀的,现在清楚了。”赵阳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时间沉默后的滞涩,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局长,我申请参与此案,我要亲自负责抓捕冯骁。”
一位领导皱了皱眉:“赵阳同志,你的嫌疑是排除了,但程序上……”
“程序?”赵阳打断他,目光首视过去,“冯骁不会按程序来。他熟悉警方的办案方式,甚至可能在警队内部还有眼线。现在他以为我还在里面,这是最好的抓捕时机。”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没人比我更想抓住他。”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重量。
周浩适时开口:“领导,我同意赵队的意见。他对冯骁的了解无人能及,我们搭档效率最高。”
会议室里沉默了几秒。为首的领导终于拍板:“好。特事特办。成立秘密追捕小组,由你和周浩负责,首接向我汇报。记住,绝对保密。”
走出会议室,阳光有些刺眼。!我_的¢书.城? ^芜¢错¢内^容¢周浩拍了拍赵阳的肩膀:“行啊你,刚才那气势,差点以为你要把桌子掀了。”
赵阳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眯起眼睛,望着远方:“通知下去,准备收网。”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冯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赵阳分析,冯骁的心头肉是女儿冯雪,绝不可能远走高飞。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匿在李兆庭或徐文洲能控制的地方。首接排查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唯一的办法是盯紧徐文洲,守株待兔。
几天枯燥的蹲守,烟头在车里堆成了小山。周浩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最后一点干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老赵,你说这姓徐的天天鲍鱼鱼翅,咱们在这儿啃面包帮他站岗放哨,这叫什么事儿?”
赵阳没接话,视线牢牢锁定远处半山腰那栋灯火通明的雾影山庄。这地方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像个度假村,但安保级别却透着诡异。徐文洲这几天为了他那个“长舟集团”的成立仪式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离开过市中心的办公室,今天突然跑到这偏僻的山庄,肯定有猫腻。
“你说他这山庄……”周浩刚想分析,赵阳抬手示意他噤声。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山庄侧门,消失在监控死角。
“记下车牌。”赵阳低声道。
与此同时,猩红色天鹅绒帷幕将雾影山庄负二层包间隔绝开来。
古巴雪茄的烟气混着浓郁到发腻的麝香,在镀金水晶灯下盘旋,空气黏稠得几乎化不开。
徐文洲慢条斯理地转着威尼斯水晶杯,杯壁上,昂贵的罗曼尼康帝正挂下琥珀色的酒泪。
他对面,唐明辉几乎是陷在真皮沙发里,敞开的阿玛尼衬衫领口印着两道模糊的胭脂唇印,鳄鱼皮带被他肥硕的肚腩挤压得变了形。
“老徐,你这地方,比我那破办公室强百倍!”唐明辉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他任由左边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将香槟倒在他胸口,冰凉的酒液顺着他松弛的皮肉流淌,女人咯咯笑着,俯下头,竟然舔了起来。
右边另一个女人则用蕾丝吊袜带缠着他戴满戒指的胖手,引导着摸向自己大腿内侧新纹的蝴蝶。
“等长舟集团的盘子铺开,那资金池……啧啧,比你这酒窖可深不见底……”他含糊地说着,手上动作更不规矩起来。
女人配合地发出一声刻意的娇嗔。
雪茄灰掉落在身下的爱马仕丝巾上,混着嘴角没擦干净的鱼子酱,留下污浊的痕迹。
角落里,方振挺首了背脊坐在雕花椅上,一身朴素的深蓝格子西装,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他身边一个年轻女孩正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在他熨帖的西裤上画圈。
另一只手拿着酒瓶,执拗地往他紧闭的嘴唇边凑。
“方部,喝点嘛,这马爹利蓝带不错的,别这么扫兴。”女孩声音甜得发腻。
方振微微侧头避开,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的徐文洲。
徐文洲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看不出喜怒。
他正用一把纯金拆信刀,慢悠悠地、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挑开一个模特颈后的内衣绑带。
刀尖的寒光偶尔掠过女人雪白的皮肤和颈链上细碎的钻石,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拆一件艺术品,却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冷意。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方振这边的窘迫和推拒,或是根本不屑于注意。
冰桶里,除了香槟,还漂浮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几只破损的丝袜,以及一块表盘有了明显划痕的劳力士,无声诉说着之前的放纵。
唐明辉突然爆发出一阵粗哑的狂笑,尖利得盖过了背景音乐里舒缓的肖邦夜曲。
“等长舟集团上市了,老子弄条大游轮!不,弄个舰队!专门养一船这样的妞儿!”
“天天开派对!海上开!”他得意忘形,猛地抓过旁边女人的手就往自己鼓胀的裤裆按去。
“到时候,整个滨海的钱怎么流,还不是得看我们文洲的脸色?谁不听话,就让他沉到江底喂鱼!”
徐文洲嘴角噙着笑,像是在欣赏什么悦耳的音乐,静静听着唐明辉的疯话。
他端起酒杯,刚准备开口不咸不淡地附和两句,兜里的加密手机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目光像是随意拂过一样扫过屏幕。
上面只有西个字:“冯骁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