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收好了。?5/2.m+i¨a*n?h?u^a+t^a+n_g·.\c¨o-m/”苏玲再三叮嘱。
温久点点头,把手机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苏玲看见她衣服上的LOGO,拉过她的手说:“我看你这次来穿的比之前好,这是不是说明他对你还不错?”
温久点头。
苏玲叹了口气,道:“我也能看得出来,他这次看你的眼神,比上次来要柔和了许多。小久,他如果的确是个不错的依靠,你就抓紧了。但如果他不是良人,你就一定要鼓起勇气摆脱他。虽然我们不会说话这块是短板,可咱的长相,放在外面也是很吃香的。你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高攀了他,就自卑。”
苏玲压低了声音,“你被带走的这几天,程家兄弟往这跑了很多趟。程焕每次来都打听你有没有回来过,还跟我说,如果你回来了,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程淮嘛,前两天几乎整天泡在我们这,把自己关在你住过的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我们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但是每次他来,脸上都是悲伤又无奈的神情。后来他来的次数就少了……听林姨说,昨天半夜又来了,发着高烧晕过去了,林姨就给程家打了电话,没多会程家就来车,把人接走了。”
听苏林说起程淮,温久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昨天半夜……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他从梧桐山庄离开那会儿。
结合苏玲说的,估计他没有回家,直接把车开到晨光之家来了……
苏玲看着她的表情,重重拍了拍她的手,“小久,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扰乱你的心情。我只是觉得,程家兄弟也算好人,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温久垂下眼睑,唇边泛起一抹苦涩。
她何尝不知道,程淮是个好人。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不想拉他蹚浑水。
她跟顾司忱之间的恩怨,和宋家之间的仇,她舍出这条命去就足够了。
苏玲刚要说什么,忽然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裹胁着风雨闯进来。
来的人是程焕。
温久一来,苏玲就给他发消息了。
“程警官?你怎么来得这么快?”苏玲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她发消息过去,也就过去了不到半小时而已。
程焕身上穿着警服,将伞收起,靠在门边,肩膀上沾了些许湿气,他拍拍衣服上的水珠,阔步走进来,顺便回答了苏玲的问题,“刚好在附近办点事,顺路就过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温久脸上,看见她完好,似乎松一口气,“于茹死了,你知道吧?”
温久睁大眼睛,眼底露出惊骇的神情。\s.h′u?q·u?n′d_n¢s..^c,o·m-
她不知道。
她这几天都待在梧桐山庄,几乎与世隔绝,于茹去世的事情,顾司忱也没告诉她。
联想到昨天开始,顾司忱对她一反常态的态度,温久的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顾司忱那么在意于茹,还放过狠话,如果于茹出事,绝对不会放过她。可是现在,于茹死了,顾司忱却并没急着找她算账。
为什么?
温久理不出头绪。
程焕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现在作为第一嫌疑人,已经在警方的通缉名单中。除了我们,还有两拨人在找你,顾家,和宋家。”
温久看着他身上的警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程焕是来抓她的吗?
苏玲挡在了她的面前,对程焕说:“程警官,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小久不可能杀人。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们不能不调查清楚,就把她带回去。”
程焕神色复杂地看了温久一眼。
他办案这么多年,靠的都是精准的判断力,和果断的决策。
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个人,让他生出几分不忍,想要偏袒她。
程焕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警服,内心做了片刻的挣扎,还是抬起头,用理性的语气开口:“站在个人角度,我也愿意相信小久。但是……我身为警察,凡事要看证据说话。目前确实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今顾家和宋家的人都在找你,你不如跟我回去,我会帮你。”
“不行!”苏玲叉着腰,“绝对不可以!小久不会说话,黑的白的还不是任由你们说?就算她是被冤枉的,除了她自己,又有谁能知道?又有谁能为她辩白?”
“小久,你要相信我!”程焕满脸正气。
温久的脑子刚开始是有点乱的,特别是乍一听到于茹去世这条消息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她满脑子都是顾司忱昨天开始的反常行为。
直到程焕说,顾家和宋家人都在找她。
再加上顾司忱,那她要面对的就是四拨势力。
在这四拨势力中,跟程焕走确实是最好的一条路。
其余的三条路,大概都是急着要她偿命的。
温久看着程焕,在心中暗暗做好了决定。
她愿意相信程焕。
也只有程焕给的这条路上,才可能有曙光。@′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μ最;全+?D
温久点点头,表示愿意跟程焕走。
她抬脚走到了程焕的面前,站在程焕面前的她,显得那么娇小无助。
程焕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脑子里浮现的是弟弟程淮——
“哥,我同意和伍月订婚,你能不能……救救小久?”
程焕弯腰去拿靠在门边的伞,弯腰间不经意地掀开衣服下摆,露出勾在腰间的银色手铐。
苏玲看见那副手铐,神情狠狠一震,她忽然冲上前,巨大的惯性将程焕冲撞到一旁的柜子上,柜子发出“砰”一声闷响,上面的东西落下来,砸在程焕身上。
温久还没反应过来,苏玲已经冲她喊道:“走!快点走!小久!你绝对不能被抓起来!听我的快走!”
“苏玲!”程焕恼火地挣脱苏玲,“你别捣乱!”
苏玲扑上去抱着他,使尽力气拖住他,急切地冲温久道:“听我的先走!他们要调查,你不在,也一样可以调查!你要是这么被抓进去,那些想定你罪的人,总会有办法给你定罪!一旦定罪,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温久愣住。
她知道苏玲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因为她自己就曾经遭遇过不公,不管她怎么说,最后还是没人相信她。
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
正是因为有过相同的遭遇,苏玲才不愿意让程焕带走温久。
“苏玲!你别误导她!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对她负责!”程焕挣不开苏玲,又怕力道太大伤着她,就只能拖着她,朝温久走来。
“小久,你别听她的!跟我走!我会保护你!”
看着程焕逼近,温久脚下下意识地往后退。
“走啊!”苏玲死死地抱着程焕的腿,因为用力,额头都渗出汗水。
程焕距离温久只有一步之遥,他伸出手,朝温久的手臂抓过来。
在这一瞬间,温久的脑子忽然空了一秒。
她只听见苏玲的叫喊:“快走!”
她抱歉地看了程焕一眼,一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小久!”程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很快被雨幕冲刷得消失不见。
雨幕像被撕碎的银纱,温久踩过水洼,雨水溅湿她的裙摆,她的外套很快湿了一半。可她不敢停,笔直地朝门口跑。
转角处忽然漫开一股檀香,混合着雨水的腥味,她整个人猝不及防撞进一堵温热胸膛。
深灰西装上立刻洇开一片水痕,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已经钳住她湿透的手腕。
“怎么回事?”
温久抬头,撞入顾司忱那双危险的眼眸,呼吸随之一窒。
不远处传来程焕的声音,穿透雨幕一声比一声更近,“小久!等等!”
温久睫毛抖动,沾在上面的水珠不断坠落,她刚张开唇,顾司忱的目光已经越过她肩膀,看向她身后,瞳孔骤然紧缩。
他冷笑一声,拽着温久往汽车走去。
温久踉跄着被他塞进后座时,刚好看见程焕的身影出现在雨雾中,苏玲的身影落后于他。
他正朝这边急速跑来。
“开车!”顾司忱甩上车门的瞬间,程焕手里的雨伞砸在车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司机猛踩油门,温久扑在车窗上,看见程焕在雨幕中扑了个空,而后迅速转向他停在路边的汽车。
“他追上来了!”司机道。
顾司忱面容冷沉,都没往后看一眼,冷声命令,“甩掉他!”
“是……”司机更深地踩下油门,车速开始飙升。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暴雨中撕开雨幕,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
当程焕的车第三次追上来时,顾司忱突然解开领带缠在右手掌上,对司机道:“前面路口掉头。”
“可是顾总,黄灯跳起来了……”
“冲过去。”
“来不及……”
“来得及!”顾司忱的声音里尽是自信。
司机只能咬着牙,擦着红灯亮起的一瞬,把车开过线。
红灯亮起,程焕的车一声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驶过路口时,司机松一口气,“甩掉了,顾总。”
顾司忱指了指前方,“在前面停车。”
司机不明所以,但依言照做。
“下车!”他对司机道。
司机解开安全带,刚站进雨里,顾司忱就翻身跨进驾驶座,挂挡时机械齿轮发出可怕的摩擦声。
“嗡——”一声,汽车如离弦之箭飞驰出去。
温久抓住座椅,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座椅里,看着仪表盘飙到120码。车轮碾过积水区时,整个车身好像要飞起来。
后视镜里,程焕的越野车又追了上来,紧咬不放。
温久微微诧异,她和司机一样,都以为刚刚已经甩开程焕了,没想到……
她扭头去看顾司忱的表情,他面色冷静沉着,没有一点意外。
很显然,他刚才让司机下车,就是已经猜到程焕会跟上来!
车速越来越快,温久的心脏好像飘起来,雨水哗啦啦似砸在车玻璃上,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可顾司忱却稳如泰山。
温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车后视镜上,他在顾司忱的车后面,能见度更差。
前方急转弯,顾司忱没打方向灯,咬着牙,在最后一刻猛地向右猛打方向盘。
跟在后面的程焕来不及反应,车身忽然打滑,车头狠狠撞向护栏——
“砰!”
金属扭曲的巨响声,即便温久坐在车内,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猛地扭头看向后方,只见越野车在路面旋转着甩出半圈,驾驶座安全气囊爆开一团白雾。
那一刻,温久的世界安静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隔了两秒,又恢复了嘈杂。
顾司忱的车速完全没降,只是扫过后视镜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震颤。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泛出一片白色。
温久忽然扑过来,试图夺走他手里的方向盘。
顾司忱心中一惊,第一时间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路面划出黑色弧线,汽车斜撞在隔离带上。
温久跌回座位时,顾司忱已经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眼前。他的呼吸里带着血腥气,领带不知何时勒进了掌心,在缠紧的布料上晕开一片暗色。
“你想死是不是?”他声音冷得似结了冰,目光落在她慌乱的双眼中。
雨点砸在变形的引擎盖上,像无数颗坠落的星星。
“……”温久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啪嗒——”
车门落锁。
顾司忱收回视线,右手依旧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声音里染上怒火,“干什么?”
温久剧烈挣扎,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握得牢牢的。
温久一时恼火不已,扬起手,一巴掌毫无预兆地甩在顾司忱脸上。
“啪——”
顾司忱脸上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脸颊火热的同时,他的面色也阴沉到了极点。
温久还在挣扎,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顾司忱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此刻往她手里塞一把刀,她能把他捅成筛子!
他咬了咬牙,将左手递到嘴边,用牙齿咬住领带的一端,将领带解下来,绑在温久的手上。
领带浸了雨水,缠绕在手腕上时带着冰凉的窒息感。
温久挣扎着扭动手腕,真丝布料却越收越紧,在苍白的皮肤上勒出蛛网般的红痕。
无力感和愤恨感交织,瞬间缠紧了温久,她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尖叫,而后“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副驾驶的车前窗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