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想,那晚的流星一定是听到了他们的愿望。.k·a¨n¢s·h¨u_j*u+n/.*n+e?t\
后来没多久,小男孩就和父母去国外定居了。
再然后,温家就出事了。
温久如今回想起来,觉得这何尝不是一个诅咒?或许正因为她当初把自己的愿望送给了小男孩,所以他的愿望实现了,而她的父母却死了……
她再也不相信流星了,即便是面对这样壮观的流星雨,她也不会再许愿了。
都是假的!
“喂,九九。你现在去窗户边,看天上!”顾司忱略显激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温久看过去,只见顾司忱站在栏杆边,一只手握着手机,正在跟宋轻雨通电话。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动,双目一直紧紧地盯着天空划过的一道道流星。
“看见了吗?是流星雨。”
电话那头宋轻雨什么也没看见,“哪里呢?”
“可能是你那个方向看不见。”顾司忱道,“没事,你赶紧许愿。”
“许愿?”宋轻雨一愣,许什么愿?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顾司忱这么沉稳的一个人,竟然也相信对流星许愿就会梦想成真的说法?
“嗯。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你忘了吗?有一次我们在屋顶……”
“哦……是……”宋轻雨含糊道,“我没忘。我一直记着呢……我这就许愿。”
顾司忱安静地等了几秒。
那头传来宋轻雨的声音,“好了。许好了。”
“九九,你许的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不说。反正跟我们有关。”
顾司忱低低地笑着,“那我把我的愿望送给你。”
宋轻雨:“??”
为什么她感觉此刻的顾司忱,幼稚得像个孩子?
还把愿望送给她?
这事儿孩子都做不出来!
可顾司忱却一本正经地做出来了,“这样你就有两个愿望了,你的愿望就一定能实现了。′?<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
“……好。谢谢你,司忱。你的愿望我收到了。”
温久狠狠地僵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根本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顾司忱嘴巴里说出来的!
流星,许愿,愿望送人,两个愿望……
这些关键词就像榫卯,一个一个的,和温久记忆中的那些全都对上了!
温久看着顾司忱的背影,一个可怕的猜想跃然心头。
难道……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温久摇着头,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眼里全是绝望。
顾司忱忽然有所察觉的回头,当他视线射过来的一瞬间,温久脚下一空,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下去。
身体忽然失重,温久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顾司忱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手臂朝她伸过来,试图拉住她。
温久却把手缩了回去。
“砰——”
——
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温久恢复知觉时的第一感觉。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映入熟悉的天花板,这是她住的房间!
她试图移动,一阵尖锐的疼痛感立刻从右臂传来。
钻心的痛!
“骨折了,再乱动手会废掉!”低沉的嗓音从右侧传来,温久这才发现,她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顾司忱!
他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瓶药水,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
“我已经通知了程淮过来,但是他开车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先给你处理一下皮外伤……”
说着,他握住了温久的手腕,试图想把她的手拉近一些。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然而温久的手在反向用力,在抵触和他接近。
顾司忱微微蹙眉,“都跟我睡过那么多次了,还假装什么矜持?”
温久眸光闪烁,跟他睡是被逼的,她如果有的选择,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两人就这么陷入了僵持,顾司忱仿佛读懂了她的眼神,微拧眉,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她那是什么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可她凭什么这么看他?她有什么资格?她才是那个垃圾!
耐心耗尽,顾司忱不再多说,俯身,手上的力道不容抗拒,一股蛮力将温久扯了过来。
温久试图挣扎,可顾司忱的手强势地掰开她的手臂。力量悬殊太大,她的挣扎在他面前显得徒劳。
温久就这么被他压在被褥里,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想起天台上面他给宋轻雨打电话说的那些内容,温久心如刀绞。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
温久都想起来了,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的确姓顾。
他们之间有婚约,本来该嫁给他的人是温久,温久才是他的新娘。
可他好像……认错人了。
他娶了宋轻雨,口口声声唤她九九。
温久才知道,此九九非彼久久。
顾司忱喊的,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小名!
事态发展至今,只有一个可能——宋轻雨冒名顶替了她!
可那又怎样?
错了就是错了,从一开始就全都错了。
好久没挣扎了,顾司忱固定好她受伤的手臂,臂弯的擦伤彻底暴露在眼前,边缘红肿,渗出一点血丝,有些刺痛他的双眼。
顾司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冒上来的火气,拿起棉签,动作却带着尚未平息的余怒和惯有的粗粝。
冰凉的药水触碰到伤口,温久疼得一个激灵,却咬住牙齿,没发出一点声音。
顾司忱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刻意粗暴。
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签棒,重重摁在她的伤处,每一下都似拿着烙铁在烫。
温久用力扭动手腕,很想摆脱他的桎梏,可顾司忱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她挣扎,而更加用力地摁住她。
在混乱的角力中,顾司忱粗糙的手指和那根带着蛮力的棉签,很快在温久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温久的手腕上,被他铁箍般的手指紧紧箍住的地方,一圈明显的红痕浮现出来,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指印边缘,与她原本的肤色形成刺目对比。
伤处周围,原本只是伤口红肿,现在周围一大片肌肤都被他大力擦拭的动作揉搓得通红发烫,像被狠狠搓洗过一样,隐隐有破皮的迹象。
手臂内侧在推搡和蛮力压制中,被他坚硬的指关节蹭过的地方,也留下了几道迅速泛红的印子。
终于,他似乎很“满意”的完成了擦药。擦得到处都是,她满身都是一股子消毒水的药味。
顾司忱松开了手,温久跌坐在床上。
程淮也到了。
他拎着医药箱,扶着门框急喘,额头上还有汗珠,很显然是一路跑上来的。
当看见房间里的一幕时,程淮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沉默地走进来,目光在温久身上停顿了几秒,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他没有看顾司忱,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医药箱轻轻地放好,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伤在什么地方?我看看?”程淮朝温久伸出手。
顾司忱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过来,落在温久的身上。
和面对他的时候不同,当程淮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没有排斥,全是信赖和小心。而且她也并不抗拒程淮的靠近,反而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那边疼。
看着她将手指放在程淮掌心中,顾司忱忽然觉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他稍稍别开视线,那股不畅快感才渐渐消失。
程淮仔细检查了温久的手腕和手臂,“手腕有点挫伤,还有点错位骨折,不过问题不大,需要先正骨,再固定。”
顾司忱在旁边,声音毫无波澜,“固定吧。”
“嗯。”程淮打开医药箱,拿出夹板和绷带,先放在一边。然后他站在温久的身侧,托着她的手腕,手指精准地找到错位之处,用最轻柔有效的手法进行复位。
复位的时候很疼,但也就那么一下。骨头复位之后,那块的肿胀刺痛感立时消减不少,温久也得以喘一口气。
然后就是打石膏……
整个处理过程,程淮都极其的专注和温柔,没有一点慌乱,一双手稳得让人安心。
温久和他待在一起,人也逐渐平复下来。
“好了。”固定好了石膏后,程淮拿起剪刀,修剪掉边缘多余的绷带。
也就在这时,顾司忱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开点药吧。”
“嗯。”程淮点头,“需要开一点止痛药和消炎药……”
“拿一盒避Y药。”顾司忱面不改色。
避y药?
“顾总,您……”
“不是我吃。”顾司忱幽幽道,眼尾的眼风犀利地刮过温久苍白的脸,“给她拿的。”
程淮又愣住,他转头看了一眼温久,温久低着头,已经不敢再看他了。
她不知道顾司忱待会儿还要爆出多大的雷,而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淮!
程淮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还以为是顾司忱说错药名了,“不需要那个……”
“谁说不需要?”顾司忱道。
扫一眼温久,淡淡补充一句,“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需要。”
“啪嗒——”剪刀掉在茶几上,程淮整个人都似遭雷劈,僵滞在原地。
顾司忱的话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
明示温久和他有了那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