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忱呼吸一滞。~x`w′d+s*c-.?c?o¢m*
宋怀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司忱,看在轻雨的面子上,你就让我把人带走吧?我明天给你送十个佣人过来。不……二十个……保证够你和轻雨使唤的。”
顾司忱微微蹙眉,然后对宋怀仁道:“你不能带走她。”
语气肯定,又毫无商量的余地。
宋怀仁以为自己态度卑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这么多,顾司忱已经有所动摇。没成想还是这么一句,不能。
“为什么?”宋怀仁差点破防。
“没有为什么,我不肯放自然有我的道理,但是这个道理,我不想与你说。”顾司忱说完,朝角落里抬了抬手。
于是,几个佣人走过来,“宋先生,请您离开吧。”
“顾司忱!我好言好语地跟你说,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是吧?我可是你岳父!为了一个下贱丫头……”
“再多说一个字,”顾司忱冷冷打断他,“明天宋氏股票会跌到停牌。”
宋怀仁顿时噤声。
这不是威胁,这是预告。
顾司忱绝对有能力做到。
宋怀仁只能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还用眼神盯了温久一眼。那一眼,明显是警告,警告她来日方长。
温久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凉,她止不住的哆嗦。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那股从指尖传出来的霸道力量,强迫她仰起头。
月光下,顾司忱仔细端详着这张满是泪痕的脸——湿漉漉的睫毛,泛红的眼尾,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唇……这些杂糅在一块,确实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姿色。
“现在知道怕了?”他拇指擦过她脸颊的泪水,声音低沉,“勾引顾寻和程淮的时候,不是挺有本事的?”
温久想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做过他以为的那些事,下颌却被他牢牢地固定住,无法动弹。′2*c′y/x~s\w/.?o`r*g_
顾司忱微微眯起眼,忽然有点理解那些男人为什么会着了她的道。因为就在刚才,她匍匐在他脚边哀求时,他竟然也有一瞬间的心软。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烦躁。
“知道为什么留下你吗?”他忽然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不是因为可怜你,更不是因为想帮你,只是因为不想放你出去祸害别人。”
温久听着这些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顾司忱皱了皱眉,冷声警告:“留下来本本分分做你的事,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不轨的心。我会亲自收拾你。”
丢下这句话,顾司忱拂袖离去。
——
温久没睡几个小时,就被钱妈妈从床上拽起来,丢进院子里,让她给花花草草浇水。
院子里大片的花丛都被浇过了,太阳才出来。
手里的水壶变轻了,温久转身准备去接水,却看见别墅正门那边,宋轻雨挽着顾司忱的手臂走出来。
温久立刻低下头,想把自己藏进花丛后面。但是已经晚了,宋轻雨已经看到她了,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老公,真的不能带我去吗?”她声音甜得发腻,随着晨风吹进温久的耳朵里。
温久垂下眼睛,继续专心浇花,水声哗啦啦地响,却盖不住他们的对话。
“乖。这次行程太紧。”顾司忱的声音比平时柔和,“我尽快回来。”
他伸手将宋轻雨揽入怀中,宋轻雨便立即像一支藤蔓一样缠上去,脸颊贴在他胸前,“那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不接到你的电话,我绝不睡觉!”
“嗯。”顾司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头对一旁的钱妈妈道:“照顾好太太。”
钱妈妈恭敬应声。
顾司忱松开宋轻雨,转身走向早已等候的汽车。.1-8?6,t¢x,t′.\c?o¨www. 就在他要上车前,不知为什么忽然回头,视线朝温久的方向落过来。
温久猛地低下头,尽量把身子贴向地面。
汽车发出嗡鸣声离开,温久在地上趴了会,直起身时候汽车已经远去。
“好看吗?”一片碎花裙摆挡住了温久的视线,宋轻雨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温久,“怎么?你也想跟着去?”
温久看着她,眼神中透出冰冷。
不知怎么的,与她那双眼睛对视久了,宋轻雨有点害怕。就想起上次温久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都给扇肿了。
这丫头看着瘦弱,身上力气倒是不小,那天之后导致宋轻雨做了几场噩梦,还真有点怕她伤害自己。
宋轻雨脚下往后退了几步,刚想说什么,钱妈妈走了过来,低声道:“太太,夫人到了。”
宋轻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又看了温久一眼,道:“算你走运,我今天心情好。钱妈妈,多给她安排点事情做,反正她有的是力气,千万别让她闲着。”
“是,太太。”钱妈妈颔首。
宋轻雨离开之后,钱妈妈上前,抬腿踢了温久一脚,“去!把茶厅的地板擦干净!可别偷懒,一会我就过来检查!”
温久提着桶水,拿着抹布,进了茶厅。
她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粗糙的抹布在指间来回摩擦。冷水浸透了膝盖,寒意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
这里的地板其实很干净,但她们为了折腾她,总让她一遍一遍的擦。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扑棱声响,温久抬头望去,看见机制麻雀在庭院里跳跃,又忽的振翅飞向天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它们的翅膀上洒下细碎的金色光点。
温久停下动作,呆呆地望着那些自由自在的鸟儿,眼里流露出羡慕。
如果……她也有一双翅膀就好了……
温久停了下来,靠在沙发后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些鸟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妈。你怎么忽然来了?”宋轻雨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温久吓了一跳,赶紧往沙发后面缩了缩身子。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姚慧芬的声音压得很低,并带着几分急切,“上次那些药吃了有没有效果?”
“别提了。”宋轻雨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难吃得要命,吃了也没用!”
“小点声!”姚慧芬关上门,“这件事不能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你我,还有你父亲,就只有钱妈妈和陈妈知道这件事,陈妈嘴巴守不住事,不过幸好她已经死了……钱妈妈倒是个靠得住的,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余生幸福,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了。”宋轻雨答得散漫,“妈,我想好了,就算我不能跟司忱同房,但是只要我抓住他的心,让他爱上我,就算他以后发现我是个石女,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温久的手指猛地攥紧抹布,心跳如擂鼓。
石女?
宋轻雨竟然是石女?
难怪……
难怪她在新婚夜,把温久从阁楼上弄下来,送到顾司忱的床上。
温久一直觉得,是因为宋轻雨在外面乱搞,怕顾司忱发现她早就不单纯了,所以才送她去的。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轻雨,你把男人想得太单纯了。”姚慧芬摇摇头,“男人就像是狮子老虎,都是食肉动物。你觉得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是纯爱?”
“我爸不就是?”宋轻雨脱口而出,“温久的妈都死了那么久了,骨头都要化成灰了,他不还是心心念念的,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提到这个,姚慧芬就难受,咬牙切齿地,“这还不是怪那个小贱人!她跟她妈长得一样,都是狐媚子!要不是她那张脸,天天在你爸爸面前晃悠,你爸爸早就把那个人忘掉了!当初只顾着在她妈车上动手脚,忘了把她也塞进去了。要不然,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烦恼!”
温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听着这一切。
妈妈不是意外死亡的!
妈妈是被害死的!
是姚慧芬!!!
温久浑身颤抖,忽然想到了父亲的死。
她那时候小,记事不多。但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常年健身跑步,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在母亲去世之后,他就重病不起了呢?
如果妈妈的死不是意外,那么爸爸的死有没有可能……
一股寒意从温久的心里蔓延开,父母都被害死,她被囚禁十年。这一切的根源,竟然都是宋家人的手笔!
“这次我找老中医开了个新方子。”姚慧芬窸窸窣窣地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你按时吃,千万别叫人发现。”
“中药?这……有用吗?”
“有用的。快的话,也就吃两三个月就见效了。”
宋轻雨耍脾气,“中药肯定很难吃。”
“良药苦口。”姚慧芬劝道,“你想,你治好了,就能跟顾司忱长长久久了,说不定还能怀上一两个孩子。你若是给顾司忱生下孩子,你的地位不就稳了吗?”
这话打动了宋轻雨,“行吧。那我试试看。”
姚慧芬又拿出另外一包药,“这是另外一份。”
“还有啊?”
“这不是给你吃的。”姚慧芬声音越发压低了,“这中药苦,你记得一次熬两份。一份让那个小贱人吃,一份你自己吃。你就说让她试药。”
说着,她将那包药放在了宋轻雨的掌心里,并且拍了拍她的手背。
宋轻雨了然,勾唇,“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母女两相视一笑。
丝毫没察觉到沙发后面的温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