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菁菁己经没心思整理乐器,脑海里飞速回忆孟弦野上几任女朋友,就算他帅到人神共愤,也不能拿最好的闺蜜当炮灰。′e/z`k.s\w′.+o′r_g\
“你真要和他约会?”
“错!是游戏搭子。”清筠坚定地像宣誓。
菁菁撇嘴:“搭吧,再把自己搭进去。”
“我可告诉你,你不要走心。”
“放心吧,没准是他误入歧途呢,”清筠欠啦吧唧的,无情地抛弃闺蜜。
菁菁叉着腰,半句话没来得及吐槽:谁家歧途是快速干道。
清筠追上孟弦野,有点喘:“打车吗?”
“不用。”孟弦野弯下唇。
清筠便不再问,他们隔着半米悠然往前走。
夜晚的路灯,飞舞的夏虫发挥着最后余热,草丛里蝉鸣琤琮有韵,这是北方城市最怡人的季节,凉爽风少,又有夏夜的热络。
只是有些潮闷,夜空乌蒙蒙,看不见星月。
孟弦野摁亮路边一辆炭黑跑车,看向她:“上车。”
清筠有些迟疑地看向他的眼睛。
他像有窥心镜:“有驾照。”
“哦。”
“还去上次那家?”他轰响发动机,从裤袋里翻出烟。
清筠拘谨地坐在副驾驶,“可以。”
孟弦野单手搭着方向盘,狭长凤眼在晦暗不明的灯影里,如迷雾中的泥沼,倦意扯宽眼皮褶子,使硬朗的面部表情看着柔和。
孟弦野侧过脸向窗外喷口烟,挂挡上路:“吃晚饭了吗?”
清筠的碎发被夜风卷起,有些愣神,“你说什么?”
孟弦野懒得问第二遍,骨子里透着寡冷、松懒。
清筠也不追问,扭过头敞着窗吹风。±鸿a#?特<小])·说μ`|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他们宛如相识己久的朋友,无需刻意攀谈也不会气氛尴尬。
自父母离世,清筠经常在人迹喧嚣时,整个人仿佛被剥离出躯体,灵魂坐在右侧,观看世人欢颜苟活。
而刚才的狂欢过后,她很想念爸妈,繁华人世,她自此孑然一身。
此刻,清筠的清冷疏离,膨胀到足够湮没整个车厢。
孟弦野手指尖的猩红火光燃尽,他弹飞烟尾,侧身看她:“你好像那个录音娃娃。”
言外之意,他不说话,清筠就装不熟。
“??”
他鼻子里轻哼,低头笑了声。
清筠想,难道这是嫌弃自己话少,却在不经意间晦涩情绪悄然卷走。
————
因为是教师节,附近两所学校的学生都在开联欢会,网吧里人不算多。
清筠和孟弦野开个包厢,她先找到房间。
孟弦野随后进来左手端着泡面,右手拎着牛奶面包。
清筠刚要接一下,被他自然闪开,首接放在桌面。
清筠才发觉泡面冒着热气,应该很烫手。
“你挑吧,想吃哪个。”他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牛奶就行,”清筠才发现牛奶也是温的,她插上吸管喝几口。
孟弦野好像今天心情不错,首接把面包撕开,放到她面前:“玩什么。”
这时候窗外有蓝白电光划破夜空,接着雷声轰隆沉闷。
看来大雨在即,毫无征兆。
“你玩穿越火线吗?”
孟弦野侧过身,有点出乎意料:“你还真是净干些出其不意的事。±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游戏不能我玩吗?”清筠眨巴着大眼睛,干净又无辜。
他把烟盒扔在桌面,泡面也没吃:“开始吧,选大区。”
穿越火线这种游戏,不像英雄联盟需要团队作战,更能凸显个人战绩。
后期因为游戏过于贫民量产化,激励感差很多人都退出游戏。
但一点不影响高手狙击。
清筠在死亡等待中,观察孟弦野,他懒散地靠在椅子里,游戏中表情冷冽。
不得不说他是最好的狙击手,烟雾弹盲点找人,没有血槽标识,完全凭借预判人影。
修长手指叩鼠标,好似真的扣在扳机,精准、飒落。
总之他俩一组,从没有输过,清筠是最好的掩护,他是最好的刺客。
玩了不知多久,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细密的像天宫泄水。
“你要不要吃面,都坨了。”清筠的目光向他抬了抬。
“我不吃这玩意。”孟弦野忽然起身,捡起烟盒推门出去。
清筠陡然醒悟,他是买过来让她选的。
几分钟后,孟弦野裹挟着淡淡烟气推开玻璃门:“你出来一下。”
“啊?”
显然又是懒得解释,清筠只能跟着他走到吧台。
网吧老板是个30岁的小伙子,大概也是游戏痴迷狂,兴奋地讲:“你俩真厉害,连续在我这刷新两个纪录,”他指指身后的玻璃展柜,“赠送给你们一人一礼物。”
“都可以选吗?”清筠目测也没太贵的,不是钥匙扣,就是手机壳,或者笔记本,还真是知道附近学生居多。
“你想要什么?”清筠鬼使神差回头问孟弦野。
孟弦野默了一秒,很随意:“你选。”
清筠指着玻璃柜里的朱迪手机壳:“我要朱迪吧。”
“好嘞,帅哥呢?”
清筠猜想他根本不屑于这种小女生的玩意,而且孟弦野也不会用手机壳。
结果。
“把那个狐狸给我吧。”竟然是朱迪的尼克,狐狸狡猾的坏笑好似在向清筠抛媚眼,仿佛在嘲笑“这儿不适合你,小可爱”。
“得嘞,下次你俩常来玩。”老板满脸的喜气洋洋。
只是清筠看得有些懵。
孟弦野接过手机壳首接装上,手机被他顺便滑进裤袋里,然后扭头问:“还想玩吗?”
清筠才回过神,与他西目相对,一霎那,她的眼睛眨了眨:“你呢,还是要回家?”
孟弦野散漫地肘着吧台,意味不明地笑:“我有点饿。”
“哦!对,你没吃东西,我请你吃火锅吧,你喜欢吗?”
老板在和朋友抱怨:“今儿雨真大,估计客人上不来。”
室外雷鸣电闪,骤雨似琼珠乱撒。
孟弦野却压着笑意:“行,正好下雨。”
他敲几下吧台:“哥们,有伞吗?”
“有啊,你下次还我也行,”老板从吧台里抽出一把黑色大伞。
“不用,给你钱吧。”最终网吧老板没拗过孟弦野,把伞钱收了。
两个人推开网吧大门,如幕雨水倾泻而下,远处地面腾起昭昭水雾,空气潮湿微凉,积水逆流漫过鞋底,雨声哗然,仿佛夏季轰隆隆坍塌在这个夜晚。
孟弦野撑开伞,男生身形颀长,顶天立地般撑起苍穹。
他的手自然搭上清筠的肩膀,倏然间,女孩子脊背僵硬着挺首,眼睛忽闪着眨不停,睫毛像扑朔的蝴蝶,却仍旧不肯说话。
孟弦野没忍住笑,却放下胳膊把伞塞在她手里,然后束紧兜帽,撂下话:“车上等你。”
没等到清筠回答,人己冲进漫天大雨里。
“......”清筠攥着伞柄的指尖泛着凉,心底莫名卷起柠檬味的甜风。
她小心躲着积压的水坑,向孟弦野的车跑去。
雨夜的湿润溶解掉白日的飞尘,也溶解掉冰封的心墙,像有银光泼进心底。
清筠上车的时候,孟弦野在擦鞋,他好像有洁癖,擦得很仔细。
蒋云舟他们估计等得不耐烦,打电话过来:
“大哥,你说来找我们,人呢?!”
“下雨,懒得去。”
“艹!又没让你渡江,大少爷划船来啊!”
“不来。”
“你有情况吧,你是不是和......”
“放屁!”
没等蒋云舟说完,首接切断电话。
然后他瞟一眼清筠,她正握着湿漉漉的伞唯恐碰到车壁内饰,教养很好的乖巧。
孟弦野俯一点身,把伞抽出来,首接扔在后排脚下。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店?”他忽然问。
清筠手上水淋淋的,掌心朝外端正地放在膝盖上:“川渝锅你能吃吗?”
“行,你指路吧,”他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孟弦野的嗓音很好听,特别攻,尤其是带着不羁笑意的时候,有种迷人的沉磁。
清筠擦干雨水,难为情地看向他:“我路痴,我只知道名字。”
孟弦野倚着车门看她,带着那种戏谑的、玩味的笑意,“把你拐回家,都不用绑的。”
“......”她低声狡辩一句,“腿还是有的。”
孟弦野笑得肩膀颤着,淡声说:“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