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点奇怪。-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一片祝福艳羡声音里,这个声音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朋友听到了。
“哪里奇怪了?”
“以为的新郎不是新郎,本该坐着新娘子的轿子里却是新郎。”像是两个男人结婚一样。
他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毕竟就算现在新思潮影响下人们开明了许多,也没开明到这个程度。
而且那两个人的身份还是大舅哥和妹夫,更不可能了。
“就当是大帅千金娶夫吧,谁知道这些大老爷怎么想的呢。”
权开陆耳力过人,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沉浸于自己谋划里的他脑子突然清明了,注意到了之前一首不曾注意的违和感。
他转身看向那顶轿子,就算里面的人不能是权玉昭,也不能是一个男人。
权开陆的脸骤然沉了下来,眉骨压得极低,在眼窝上方投下两道晦暗的阴影,他这段时间像是着魔了一样,居然忽略了这么多的不合理。
帅府门前,鞭炮齐鸣。
权开陆翻身下马,没管身后轿子里的人要如何,眼神示意站在门前的副官上前来,“准备好了吗?”
副官看了一眼权开陆,嘴角抿了抿,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最终化为一个含糊地点头。+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权开陆要做的事过于惊世骇俗,但总归对他是有利的,他不会阻止。
“这里你注意着。”不待副官回答,权开陆进了帅府的大门。
新郎骆逢年那里也用不上副官,早有傧相上前引路。按照入赘的规矩,带着他一步步走完流程。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骆逢年声音清朗,额头触地。
权振军年约五旬,面容却还年轻,今日又特意穿着一身戎装,胸前挂满勋章,威风极了。
他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起来吧。”他声音洪亮,“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帅府的人了。”
骆逢年起身时,目光装作不经意扫过站在权振军身侧的年轻军官——那是权振军的义子,也是少帅权开陆的副官,他眼皮半垂着,遮住了一半的眸光,眼神轻飘飘地,落不到实处。
两人视线相接,骆逢年微微一笑,他嘴角也微微上扬,却不是温暖的笑意,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r?c,y,x*s~w..~c^o*m_
骆逢年不知道他在怜悯什么,眉头还没来得及皱起,内院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新娘在喜娘搀扶下缓步而来。
满堂宾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望着那一袭红衣的身影。
“新娘子到!”喜娘高声唱道。
繁复华服下仍能看出瘦削的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在新郎身边站定,“吉时己到,新人拜堂!”
司仪高声唱礼:“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跪拜。起身时,骆逢年注意到新娘的指尖微微颤抖,指节处皮肤有些暗沉,不够白嫩。
“二拜高堂——”
权振军和沈合馨端坐主位,接受新人跪拜。他身旁本该还有骆逢年父母的位置,此刻却空着。
虽说按照入赘规矩,骆家父母不得出席婚礼,但他没这么讲究,主要是骆父婚礼前病了,根本没来。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骆逢年目光却没看新娘子,而是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还是没看到权开陆这个新娘哥哥的身影。
“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中,新人被簇拥着向后院走去。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掀起新娘红盖头的一角,众人只看到个分外尖俏的下巴,新娘子短促地惊呼了一声,及时扯住了盖头,牢牢地盖在头脸上。
坐在主位上的沈合馨虽然没看见那短暂显露出瞬间的下半张脸,但还是听到了那声惊呼。
她耳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眉头先是一紧,又迅速舒展开来,目光在背对着她逐渐走远的新娘子身上流连,身形很像,几乎看不出差别,但沈合馨注意到她落脚时脚步沉沉,不像是从小体弱多病之人。
沈合馨嘴角仍维持着原先的弧度,眼尾的纹路却微妙地僵住了——那个新娘子,不是权玉昭。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喜庆的气氛掩盖。
新人被送入洞房后,喜宴正式开始。权府大摆流水席,从正午一首持续到深夜,前院一百桌招待军政要员,中院八十桌宴请商贾名流,后院五十桌则是两家亲眷。
席间觥筹交错,宾客们推杯换盏,沈合馨找机会去了后院,而此时,不见了一阵子的权开陆却是出现在了前院。
权振军借着酒意,命人抬出刚购置的G国机枪向宾客炫耀。
回到前院的权开陆被军政要员们拉着灌了不少酒,却始终保持着清醒,对每一位敬酒者都应对得体。
骆逢年端着酒杯,想敬权开陆一杯,还未走过去,被拦住了。
那人是政府派来的周督军儿子,整个中兴省都掌握在权振军手里,这政府派来的督军就是个维持体面的吉祥物,为了权力,一家人早瞄上了权大帅这唯一的女儿,只是被骆家截胡了。
督军之子眼中带着挑衅,“听说你们骆家在南江省有十二家商行,在京海有六处码头,真是富可敌国啊。那为何要入赘权家?莫非...另有所图?”
骆逢年微笑举杯:“周兄过誉了,骆家只是小本经营。”
“是吗?”周兴武压低声音,不再掩饰自己愚蠢的野心,“权玉昭那个病秧子迟早是我的。”
骆逢年笑容不变:“周兄说笑了。”
周兴武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注意到权开陆的视线看过来,心中有些发怵的他只能先离开。临走时,他阴冷地看了骆逢年一眼,低声道:“我们走着瞧。”
骆逢年手指摩挲着酒杯,低下头,嘴角斜斜一挑,半边脸陷在漫不经心的笑意里,带着轻佻,再次抬起头时,又是众人熟悉的那副温润如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