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艇螺旋桨搅起的水雾扑在脸上，江临川的指甲抠进橡皮艇防滑纹。+小`说/C~M¨S· ′更.新¨最^全.疤脸男人左眼的铜钱挂坠随颠簸晃动，细看能辨出乾隆通宝背面刻着的暗记——那是父亲卧底时期传递情报的密文。"九号码头第三根灯柱。"陆沉舟突然用银链缠住疤脸的喉咙，链刃擦过对方溃烂的眼眶，"去年台风夜，七叔在灯柱下埋了六个水泥桶。"疤脸喉管里发出咯咯笑声，橡皮艇猛地撞上漂浮的货柜。江临川被惯性甩向船舷，后腰撞到金属箱棱角时嗅到淡淡檀腥——封条火漆混着典狱长惯用的雪茄味。"沉舟少爷该去问问温家祠堂。"疤脸突然扯断铜钱挂坠抛向江临川，"供桌第三层暗格里的账本，可比缉毒局档案室的有趣。"陆沉舟的银链绞碎他半张脸皮，飞溅的血沫里混着人造皮肤碎屑。江临川接住坠落的铜钱，内缘磨损处露出微型胶卷，三十年前父亲卧底档案里的暗哨名单正在其中。橡皮艇突然被浪头掀翻。两人坠入浑浊河水的刹那，江临川瞥见远处舢板上的红灯笼。灯笼纸面印着温家米行的暗纹，细竹骨架上却缠着禁毒局专用的警戒线。陆沉舟拽着他游向生锈的桥墩，桥洞阴影里泊着艘铁壳船。船头钢印被新鲜油漆覆盖，但江临川的战术刀刮开涂层时，温绮年亲自设计的鸢尾花纹章清晰可见。^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葬礼当天失踪的灵船。"陆沉舟抹开船身附着的藤壶，青黑色贝壳里嵌着金砂，"七叔走私金矿的货船也沾这种越南海域特有的杂质。"铁壳船舱门突然洞开，穿香云纱唐装的老者拄着蛇头杖踱出。江临川的瞳孔微微收缩——老者拇指的翡翠扳指内圈，刻着父亲卧底档案里提到的联络暗号。"颂恩警长三年前就该退休。"陆沉舟的银链在掌心绕成圈，"却在七叔的翡翠矿难后连升三级，办公室挂着肖厅长亲笔题字的'功在千秋'。"老者抬脚碾碎甲板上的河蚌，腥臭汁液里滚出颗金牙："江警官不如解释下，上个月港务局失踪的缉毒犬，怎么死在温家米仓的通风井里？"江临川的子弹击碎他脚边缆桩，迸飞的木屑露出藏着的微型摄像机："警犬项圈里的定位器，最后信号出现在典狱长别墅的后花园。"铁壳船二层传来瓷器碎裂声。陆沉舟甩出银链勾住舷窗，链刃刮落的红漆下渗出黑色油脂："七叔炼油厂的货轮标记，看来颂恩警长还兼职押运工。"穿水手服的少年突然从舱底窜出，鱼叉擦着江临川耳际飞过。陆沉舟反手绞断鱼叉木柄，断裂处露出禁毒局的资产编号："去年报损的水下侦查设备。,6/1′k^s¨w′.`c\o′m,"颂恩警长的蛇头杖突然喷出毒针，江临川侧身闪避时撞翻木桶。腌渍的酸笋里泡着警用对讲机，频段调节钮上还沾着肖厅长办公室特有的迦南香灰。"沉舟少爷该操心温家祖坟。"颂恩用杖头敲击船板，"绮年小姐的楠木棺椁里，可躺着比金条更值钱的秘密。"陆沉舟的银链绞住他手腕，翡翠扳指应声而裂。夹层里掉出的相片让江临川呼吸一滞——父亲卧底时期与七叔的合影背景，正是禁毒局去年拆除的老码头岗亭。铁壳船突然启动引擎，颂恩趁机翻身跃入河中。江临川追到船舷时，瞥见他后颈的刺青正在褪色——三年前缉毒队围剿行动前，内鬼身上也出现过这种可溶性纹身。"湄南河下游的废弃船坞。"陆沉舟扯开驾驶舱的控制面板，扯出缠着红线的电路板，"绮年出殡那天，送葬队伍在这里少了个抬棺人。"江临川用匕首挑开电路板绝缘层，金箔线路拼出典狱长的私人纹章："上周司法系统升级的安防芯片，设计图还锁在肖厅长的保险柜里。"船坞阴影里走出个戴斗笠的女人，腰间银链与陆沉舟的缠在一起。她掀开斗笠的刹那，江临川看见与温绮年七分相似的面容，右眼睑下的泪痣却是用朱砂点的。"瑙坎姐姐的假痣位置偏了两毫米。"陆沉舟的银链绞住她发髻，"当年在曼谷警校，你这手易容术可骗不过缉毒科的尸检官。"女人突然撕开衣襟，胸口烫伤的疤痕组成莫尔斯电码。江临川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正是三年前父亲遇害前，最后传递给缉毒队的预警信号。"七叔养女的滋味如何？"瑙坎的指甲划过陆沉舟锁骨处的锚链刺青，"沉舟少爷在绮年灵前发誓时，用的也是这根绞死过六个线人的银链吧？"江临川的枪口顶住她太阳穴："上个月打捞的沉尸右手缺了无名指，法医报告显示是活着时被切断的——和七叔清理门户的手法一致。"船坞二层突然砸下铁笼，陆沉舟拽着江临川滚进污水渠。笼底倒刺上勾着碎布条，江临川认出是禁毒局新配发的防弹衣内衬。"肖厅长特批的装备。"陆沉舟用链刃刮下倒刺上的组织液，"和金新月赌场地下室的血迹DNA吻合。"瑙坎的笑声在生锈的管道间回响。江临川踹开泄压阀，喷涌的蒸汽里混着椰子油味道。陆沉舟突然扯住他腰带："温家米行的储油罐，爆炸当量足够掀翻半个码头。"污水渠尽头亮起车灯，改装皮卡的后厢焊着铁笼。江临川的战术刀擦过笼锁，迸出的火星照亮笼内蜷缩的人影——失踪的港口缉毒警耳后，正贴着典狱长私宅专用的镇静贴片。"肖厅长夫人美容院的VIP赠品。"陆沉舟的银链绞断笼锁，"看来缉毒队的兄弟们享受了贵宾待遇。"皮卡突然加速冲来，车头保险杠上沾着暗红色纤维。江临川翻身跃上车顶时，嗅到纤维里混着的硝烟味——与父亲殉职现场采集的爆炸物残留完全一致。驾驶室传来熟悉的警用频道杂音。陆沉舟踹碎车窗玻璃，车载电台正在循环播放三年前的加密指令——正是父亲遇害前最后接收的行动代码。瑙坎的银链从背后缠住江临川脚踝时，河面突然传来汽笛声。温家米行的运粮船切开浓雾，船头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他抬手抛出的麻袋撞在码头木桩上，裂口处滚出肖厅长办公室同款的镀金钢笔。"七叔给两位的见面礼。"瑙坎突然咬碎后槽牙，鲜血从嘴角溢出，"沉舟少爷不妨猜猜，绮年小姐棺材里的陪葬品，够换多少条禁毒局长的命？"陆沉舟的银链绞住她脖颈，江临川却突然抬手一枪。子弹击碎运粮船的了望镜，飞溅的玻璃渣里藏着微型胶卷——正是父亲卧底时期未能传递的最后情报。运粮船调头冲向下游漩涡，青铜面具男人抬手做了个割喉手势。江临川的掌心被铜钱挂坠硌出深痕，乾隆通宝的方孔边缘，还沾着父亲殉职那天的火药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