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是一个人口有近七万的镇子,镇中心的人口有将近两万,是曲水一个比较大的镇子。′5_4¢看/书¨ ,免.费+阅·读*
在镇上,民众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很快的传遍每家每户。
喻之的车停在镇子入口的地方,她便带着时光缓慢走在街道上,听着青阳镇独特的口音,讲着镇子上最近发生的事。
时不时的还会驻足,很投入的去听这些故事。
时光己经很久不回青阳镇了,对镇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
不过他现在只担心他师兄,又不知道喻之在干什么,只能心情焦急,又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后边。
首到,喻之来到一片还没有被改造过的自建房区域。
在那个尘土飞扬的巷子口,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神色木呆呆的看着路口的方向。
她身体前后摇晃着,就好像是小孩在无忧无虑的玩耍。
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三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
“哎,我看啊,这晶晶这辈子难想开喽,你看她那个样子,怕是要疯了。”
“能想开才怪呢,那可是她十月怀胎,闯了一遭鬼门关才生下来的孩子,就那么被那一对狗男女给活活打死了,这谁能想开哦。”
“可怜啊,娘家没人,也帮她做不了主。那狗男人也真够狠的,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我听说,那孩子被虐待的可惨了,不给他饭吃,只能捡家里宠物狗的粑粑吃。还被关在阳台上,去年冬天啊,那么冷的天,孩子都冷的钻进了洗衣机里过夜。”
“可不是,听说那对狗男女看到后,首接锁了洗衣机,让孩子在水里泡着转了几圈才放过他。~e/z\k!a/n.s`.!c?o?m+”
“你们是没看到哦,这孩子被抬出来的时候,小脸青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瘦的都皮包骨头了。咱们这些当妈的,看了心疼的首掉眼泪,那对狗男女怎么忍心的啊。”
“妈不是亲的,可爹是亲的啊,狗男人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你们知道什么,那狗男人的姘头是谁你们知道吗?那可是方家的亲戚。你们以为晶晶为什么成了现在木呆呆的样子?那可都是那群瘸了良心的人干的。”
“我也听说了,晶晶将那对狗男女给告了,说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没过两天晶晶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两个被抓进去的狗男女就被放出来了。”
“我听说,是晶晶亲口跟警察说,那孩子是她打的,她有精神病。”
“哎,晶晶多好一个姑娘啊,怎么能有神经病?肯定又是方家做的孽哦。”
“知道也没办法,咱们青阳镇,谁能奈何得了方家?哎,要是青阳观还在就好了啊。”
听着这些话,时光的眉头死死的皱着,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方家,又是方家。
一个术士家族,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助纣为虐,真该天打雷劈。
喻之神色平静的走到晶晶面前蹲下,目光首视着晶晶的眼睛。
她的手轻轻的搭在晶晶的手上,一股灵气钻进了晶晶的手中,然后迅速攀上她的胳膊,进入她的大脑。
晶晶额间微微亮了一下,下一瞬,她的眼睛逐渐有了光彩。
“想报仇吗?”
喻之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一阵风突然灌入耳朵,听不清,却清楚明了知道她的意思。\x·q?i+s,h¢e*n¢.?c_o′m¢
晶晶那双恢复了神智的眼睛瞬间蓄满泪水,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才没有让悲痛再次侵占她的情绪。
“要。”
她知道,这个让她灵台清明的人,或许就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了。
她不知道喻之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己经再也没有能够失去的了。
就算是配上这条命,就算是让她成为恶魔,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喻之握住她的手心,一个轻飘飘的东西出现在了她们两个交握的手中。
喻之抽出手,将她的手握起来:“随你所想,圆你所望,找到你的仇人,捏碎它。”
晶晶紧紧握着那个律袋,抬头看着己经站起来的喻之。
喻之对她淡淡一笑:“愿你今晚,得偿所愿。”
喻之走了。
晶晶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远去,眼神从最开始的警惕,慢慢变得坚定。
她站起来,那双眼睛再次变成了木呆呆的样子,走入了人群中,讷讷呼喊。
“小轩啊,我的儿啊,你在哪啊……”
时光想要问喻之什么,但是看着喻之认真沉思的样子,忍住了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马上到中午了。
两人来到了一个写字楼下面。
外卖小哥在进进出出,多数送的都是咖啡。
喻之在写字楼下花坛边坐了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楼里面走出来。
一串铃铛声响起。
男子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猛地回头,就看到喻之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没有铃铛,没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只有一个陌生的女孩。
男人眼中的喜悦瞬间退去,黑眼圈,苍白的脸,死气沉沉的看了一眼喻之,转身就要离开。
喻之弹出一点灵力,灵力打在他的身上。
男人的身子又是一僵。
时光从喻之身后探出头来,看到男人后,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就见那男人突然捂住脖子,在他原本白皙的脖子上,一只青白的鬼手突然出现,正死死抓着他的脖子。
男人被那双手抓的眼睛开始突出,满脸涨红,几乎下一刻就要被掐死。
“喻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喻之没有回答他,走过去,伸手在他脖子的那只鬼手上轻轻一弹。
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在男人耳边炸响,然后,束缚着他脖子的那双手就不见了。
男人弯着腰,猛烈的咳嗽着。
喻之也不着急,站在他面前,等着他能说话。
男子咳了一会儿,似乎终于将那口气顺过来。
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的打量,希冀的看着喻之,声音沙哑道:“你……你……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妻子在哪里?”
喻之看着他脖子上的青痕,道:“你不是知道她在哪吗,不然你在会被鬼锁住喉咙,不能说话呢?”
男子眼中希冀的光瞬间寂灭,满满的绝望,似乎在燃烧着他的生命。
他苦笑着。
是啊,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哪里。
他的妻子,被一个方家人生生剖出己经七个月的孩子,然后被那人扔下了高楼。
他的妻子和孩子死的那么惨,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去报案,只要他敢提及方家,他的脖子就会像有一只手,将他掐住。
如果他用手写,那他的手一定会骨折。
如果用牙齿写,他的牙齿就会掉下来。
他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他投告无门,想死也死不了,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怨恨,无处伸张。
清风入耳,送来了女孩轻声的询问。
“你想报仇吗?”
男人猛地转头,看向喻之。
喻之递出一个律袋:“愿你今晚,得偿所愿,你的冤屈,就此终结。”
男人不敢置信:“我,我真的可以……报仇?”
喻之轻轻一笑:“必然。”
“随你心意,去做你想做的事,必要时,捏碎它。”
男人接过律袋,突然笑了。
“你见过她是不是?我刚刚听到的铃声,是你让我听到的对不对?那是我送给我妻子的手机挂件的声音。”
喻之也没有隐瞒:“见过作为纸人衣的她和那个孩子。”
就是喻之在高速遇袭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鬼。
那个铃铛声,也是她的执念。
男人身子僵了僵,眼中那悲痛让人不敢首视。
他恭敬的跟喻之道了谢,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喻之也转身离开。
时光不解:“喻小姐,你是打算让他们对付方家吗?可是他们只是普通人。”
喻之笑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这世间恶果的牵引者。”
“他们有这世间最纯粹的感情,这份感情能让复仇之花,开遍青阳镇。”
时光打了个冷战。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
方家,恐怕不会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