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散后,锦秋小声道:“娘娘,嘉妃娘娘走时,眼睛都是红的。.看,书,屋· ~无!错!内^容′”
不是哭的,是气的。
讷柔抚了抚鬓角,不置可否。她当然知道嘉妃为何失态,不仅被令嫔压了风头,连那个何官女子也没能带上。这般安排,就是要断了嘉妃所有念想。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安排了。
讷柔开始过上了什么都不操心的生活。以前她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只不过现在宫务都不需要她操心了。
她像是放了个超长假期,过得十分悠哉,跟着大部队去了嵩洛地区,然后适时“晕倒”就可以了。
在祭拜仪式结束的时候,讷柔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姿势优美又缓慢。
乾隆也时刻关注着讷柔,见状赶紧惊呼一声,“皇后!”
随后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早有准备的太医立刻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诊脉。
睁开眼睛的时候,讷柔就看见所有人面上的欢喜,还要故作茫然:“臣妾这是怎么了?”
乾隆和太后也许是真高兴,其他人就未必真实,但演也要演出来高兴。
讷柔“第一次听闻”自己怀孕之后,适时地露出后怕之色,“臣妾罪该万死,前一阵子太累了,都没发现...就这么跟来了,要是龙胎有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太后也止不住脸上的笑,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多喜欢嫡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前些日子还舟车劳顿的...好在是祖宗保佑啊,及时发现了。”
随后太后转向太医,“胎儿可好?”
“回太后,娘娘凤体康健,胎儿养得极好。”太医恭谨答道,“想必是列祖列宗庇佑,才让娘娘一路平安。”
旁边的大福晋钮祜禄氏笑得勉强,“是啊,皇额娘好福气。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尊贵无匹,想必是等着皇额娘成了皇后,正位中宫之后,才肯来呢。”
这话,听着阴阳怪气的。
乾隆虽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但也是乐呵呵的:“朕的嫡子,当然尊贵,自然要选个吉时。”
讷柔余光瞥见嘉妃铁青的脸色,和钮祜禄氏勉强的笑容,叹了口气。
终归还是有许多要防备的人和事。
嘉妃就不说了,老仇人了。两人之间的摩擦,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而自己有了亲生的孩子,那大阿哥的地位就会受威胁了。+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所以身为大福晋的钮祜禄氏,不高兴也是难免的。
令嫔倒是看着像是真高兴,可讷柔也分不清,是不是魏芷兰演技太高超了?
一半一半吧。
魏芷兰有一半的心思,是真的为讷柔高兴,但另一半,则是说不出的羡慕。自己这么年轻,宠爱也不少吧?
可是就是没有子息,甚至不可能有子息。
皇后都有了,自己还没有...魏芷兰心底那股酸涩怎么也压不下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赶紧让人拿了缎子来,“给小阿哥绣个肚兜,到时候给皇后娘娘送去。”
等人散去,讷柔靠在软枕上轻抚小腹。锦心正为她揉着太阳穴,忽然低声道:“娘娘,嘉妃娘娘...真是演都不愿意演了。”
现在翊坤宫里的人防备嘉妃十分紧张,恨不得一首盯着她,对她的表情都很在乎。
“本宫看见了。”讷柔闭目养神,“她恨不能生吞了本宫呢。”
锦秋递上一碗温热的安胎药,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给小阿哥补一补了,“钮祜禄大福晋那话也够难听的。”
“她自然不高兴。”
药汁苦涩,讷柔却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永璜虽是长子,却非皇后嫡出,因为这个和二阿哥有了许多龃龉。如今本宫有了亲生子,和他夫妻一体的钮祜禄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另外一边,太后回了自己的马车上,冷冷吩咐道,“去叫她来。”
崔嬷嬷自然明白,这是大福晋钮祜禄氏说错了话,太后要教育她呢,赶紧去将人叫了过来。
“跪下!”
太后一声厉喝,惊得钮祜禄氏浑身一颤。她挺着孕肚,艰难地跪在铺着锦垫的车厢里。
这个时候,大福晋的肚子挺得很高了,太后一看她那个肚子,心里的火灭了一半,再看她委屈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可知道错了?”
钮祜禄氏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着皇帝和皇后,还有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些酸话!你是嫌你在永璜后院的处境不够艰难?”
“妾身只是替大阿哥不值!替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不值,替钮祜禄家不值啊!”钮祜禄氏双眼含泪,“不就是指着钮祜禄家的前程吗?钮祜禄家的以后,就寄托在大阿哥身上了。”
“可是皇后有了亲生的儿子,眼里还能有大阿哥吗?”
“皇上有了嫡子,还能看见大阿哥吗?”
“太后娘娘,妾,妾难过啊——”钮祜禄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随后伏地痛哭。
这话说到了太后的心坎和软肋上。
钮祜禄·阿里衮,如今朝中最得力的肱股之臣之一,可是钮祜禄一族最顶用的人了,他的女儿嫁给了大阿哥,这层姻亲关系,确实将钮祜禄家与大阿哥绑在了一条船上。
太后是心疼儿子,但也不是不心疼自己家里人。
母族的未来,也是很重要的。
但太后想事情比钮祜禄氏周全多了:“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个阿哥?”
“你现在这般作态,皇帝和皇后就能高看大阿哥一眼了?”
“万一是位公主呢?”
钮祜禄氏哭声戛然而止。
“他们只能看见,你是一个这样不称职、不大度的福晋!”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下。钮祜禄氏这才惊觉,自己今日的失态,恐怕己经让永璜在帝后心中失分不少。
夫妻一体,她的态度,就是永璜的态度。
“这,这该怎么办?”钮祜禄氏一下慌了。
太后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不愿意再和蠢货说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太后就觉得自己己经折寿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