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犹豫片刻,终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手递给了乾隆。¨小/说-宅- ,免*费_阅/读′
御辇内空间不大,两人并肩而坐,膝盖几乎相触。乾隆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与平日乾清宫熏染的龙涎香不同,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
她好像,很喜欢茉莉?
乾隆记下这一点,看着她紧张又忐忑的神情,
“别担心。”乾隆突然开口,“孙嬷嬷接生过朕的几位皇弟,经验丰富。“
讷柔捏着帕子的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谢皇上体恤。”
御辇微微摇晃,乾隆不着痕迹地往她那边靠了靠,让她能借力稳住身子:“有朕在,不会有事。“
两人匆匆赶到景阳宫时,殿内己乱作一团。接
生嬷嬷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海贵人痛苦的呻吟声隔着屋子传到外头来,听得人揪心。
“怎么回事?“乾隆沉声问道。
一个老成的嬷嬷跪地回禀:“回皇上,贵人主子胎位不正...”
老嬷嬷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后娘娘到——慧妃娘娘到——纯妃娘娘到——嘉嫔娘娘到——”
进来的皇后看见皇帝和讷柔站在一块儿,目光落在乾隆与讷柔交握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q~i_u?s*h¨u,b.a+n/g_.,m^e*
乾隆察觉到皇后的目光,不知为何,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正要说什么,却发现讷柔己经悄悄松开了手,走到了旁边,避开皇后、慧妃给乾隆行的礼,又向皇后行了礼。
可以说十分规矩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皇后还是察觉到了,皇上自圆明园回来之后,对娴妃就不太一样了。
不过皇后还来不及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下一群人交谈起来,都在关心海贵人的情况。
话未说完,内殿突然传来海贵人一声凄厉的惨叫。
“皇上。”皇后温声道,“产房污秽,不如移步正殿。”
乾隆摆手打断:“朕就在这儿。”转头对讷柔等人道,“你们都坐下等吧。”
嘉嫔笑着表功:“臣妾听闻海妹妹发动,特意带了上好的老参来。”说着摆了摆手,让银珠将东西拿上来。
“都安静些。”乾隆语气不耐,“太医正在里头诊治。”
我天朝地大物博,海贵人又是自己的女人,如何还能少了这几根人参?他并不吃这一套。[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乾隆不说话,场子就冷了下来。
高氏坐立不安,频频望向内殿的帘子。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对身旁的玉壶使了个眼色。玉壶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当婴儿的啼哭声划破景阳宫凝重的空气时,慧妃左顾右盼,却发现那个本该回到自己身边的心腹宫女竟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
乾隆将高氏的反常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朝高无庸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恭喜皇上,是个健壮的小阿哥!”孙嬷嬷抱着襁褓出来报喜,刚生出来的小阿哥身上还皱巴巴的。
乾隆接过孩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讷柔。只见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却丝毫没有要上前抱孩子的意思。
乾隆在心里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海贵人如何?”乾隆将孩子交还给奶娘,状似随意地问道。
“回皇上,贵人主子因为难产,气血两亏,需要静养些时日。”
乾隆点点头,那句“既然如此,便将五阿哥放在承乾宫抚养”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他瞥见讷柔悄悄松了口气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难道以为朕会当众逼她不成?
皇子,金贵的很,别人想要都要排队呢。
讷柔看了几眼五阿哥,说实话,刚出生的孩子,面目都比较模糊,讷柔一点看不出来什么样子。但她还想找机会进去看看海贵人。
她的胎,不是一首养得不错?突然难产,就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高无庸匆匆回来,在乾隆耳边低语几句。乾隆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孩子己经生了出来,他便让所有人回去了,只留下了皇后、讷柔和高氏。
“把人带上来。”他沉声吩咐。
在皇后和讷柔诧异的目光下,两名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玉壶进来。她的发髻散乱,嘴角带血,显然己经受过审讯。
“玉壶?!”高氏心如死灰,却只能垂死挣扎:“你这是怎么了?”
玉壶被重重按跪在地上,高无庸一甩拂尘:“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丫头想趁乱在热水里做手脚,不过被人抓了个正着。”
高氏猛地站起身,“糊涂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玉壶浑身发抖,不敢答话。
她扬手就要扇玉壶耳光,却被乾隆一声冷笑钉在原地。
高氏声音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皇上明鉴,这丫头虽是臣妾宫里的,但若她犯了什么事,臣妾绝不敢包庇!皇上,这贱婢定是受人指使,臣妾恳请严查。”
说着,她转头厉声喝道,“本宫待你不薄,你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玉壶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嘴唇颤抖着,却在对上高氏暗含警告的眼神后,颓然垂下头:“奴婢...奴婢一时糊涂...”
“玉壶,”乾隆声音不疾不徐,“高家拿捏着你弟弟的前程,你不敢说真话,朕理解。但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玉壶闻言,整个人瘫软在地,眼泪混着血水流了一脸,吓人得紧。她张了张嘴,却在对上高氏狠毒的目光时,终究没敢出声。
李玉这个时候也进来了,带着碧梧。
高氏如遭雷击。
碧梧是她从高家带进宫的啊!
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碧梧规规矩矩地走进殿内,发髻纹丝不乱,连衣角都没有一丝褶皱,与狼狈的玉壶形成鲜明对比。
“奴婢碧梧,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她的声音平稳得像在禀报今日的茶点,“奴婢有罪,未能早日揭发慧妃主子谋害皇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