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能做的风雅之事太多了。,w′u+x?i¢a+n+g′l`i-.,c¢o!m`泛舟福海、登高望远、温泉沐浴,讷柔每日和婉贵人、海贵人做一件,感觉都能一个月不重样,实在是快乐似神仙。
这一日,讷柔一手牵着元宝,一手拿着团扇,与海、婉二位贵人沿着柳堤漫步。一行人悠哉悠哉走过去,预备等会儿乘玻璃画舫游湖,采莲剥芡实。
锦心扯了扯讷柔的衣袖:“娘娘,前头像是圣驾。”
果然,是皇帝的仪仗。
隔着湖面夏日蒸腾的薄薄水汽,可以看见画舫正停在湖中心。船头摆着张花梨木茶案,乾隆斜倚在凭几上,嘉嫔正俯身为他斟茶。
绿色洒金裙裾铺展开来,衬得嘉嫔的身段婀娜如柳。
“娘娘,咱们——”婉贵人刚要开口,就被海贵人拽住。
讷柔的团扇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她人己转身折向岔路,步履从容:“走吧,去曲院风荷看看,那边的莲子,想必也是顶顶鲜嫩的。”
“姐姐何必避让。”海贵人忍不住低声道,“您可是妃呀。”
妃位又如何?她可不能做电灯泡,何必去扰人雅兴。
声音渐渐远了。讷柔随手折了枝半开的粉色花朵,别在婉贵人鬓边:“这颜色衬你。-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而船上,嘉嫔此刻正将一盏茶捧到乾隆唇边,纤纤玉指煞是优雅,可乾隆并不去看。
见乾隆一首在赏景,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嘉嫔便就这么举着。
这可是她苦练半月的凤凰三点头,一定要让皇上看看,自己也是能懂宗主国文化的。
嘉嫔的茶盏己举了半晌,腕子微微发酸。
乾隆的目光却仍流连在远处柳岸,那里刚刚掠过一抹熟悉的月白身影。又过了一会儿,乾隆终于回首,看了一眼茶杯,不甚认真地夸了一句,“嗯,不错。”
脑子里还是刚刚看见的人影。
李玉何等机灵,赶紧打发小太监去问,随后回来亲自禀报:“刚才是娴妃娘娘和婉贵人、海贵人三人路过,看方向应当是去曲院风荷赏花的,皇上可要让奴才去将娘娘们叫来,一起消暑?”
湖面忽起一阵风,吹得茶案上的《荷露烹茶图》哗哗作响。
“不用。”乾隆突然起身,“朕想起还有折子未批。”
嘉嫔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睁睁看着皇帝大步离去。那盏她精心烹制的茶,皇帝沾都没沾。
到了晚上,皇帝就亲自到了讷柔这里来。#[比!¤奇?中&?文>°?网t!D ,`无t错$内×;{容?|
讷柔还有些诧异,按道理,不该去嘉嫔那里?
她起身接驾,刚福下身就被一把托住。讷柔笑着给皇帝上了一盏冰沙,让他尝尝。
乾隆吃着讷柔的东西,这东西清凉解渴,还甜滋滋的,让他心里的火平了一些,却还是要问:“爱妃今日好雅兴,见着朕就跑?”
“皇上说笑了。”讷柔替他加了一些蜂蜜,“臣妾是怕扰了您和嘉嫔妹妹的雅兴。柳丝空系舟,莲露待卿采,臣妾怎么忍心让嘉嫔妹妹的等待落空呢?”
乾隆一笑,忽然抱起讷柔,掂了掂她,吓得她惊呼出声,“你就是再不忍心,今天也把朕勾来你这儿了。”
他的手掌贴着讷柔后腰,隔着薄薄的夏衫能感受到她略带凉意的肌肤,“爱妃近日清减了。”
“皇上...”讷柔耳尖泛红,“臣妾新制的冰酪要化了,等会儿就不好吃了。”
他故意又掂了掂,惹得她不得不攀住自己肩膀。
说着,嗅了嗅她的脖颈处:“果然是你这儿舒服。在紫禁城的时候,你的承乾宫就最凉快。”
窗外传来元宝的吠叫,接着是李玉压着嗓子的呵斥。
乾隆哈哈大笑,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到临窗的湘妃榻上。讷柔别过脸去,最后还不忘挣扎着将帘子打下来。
乾隆也不拦她,用银匙舀了一大口那碗半化的冰酪,嘴对嘴给她渡了过去。
乾隆的掌心灼热,隔着轻纱夏衫烙在讷柔腰间。她被迫仰起头承接那口冰酪,甜腻的乳香混着龙涎气息在唇齿间化开。
“唔...”她下意识去推皇帝胸膛,却己经来不及了。
湘妃竹帘轻轻晃动,让人在外头看了心荡神摇,忍不住猜测里头是什么样的好风景,惹得帝王难以克制。
雨散云收,讷柔气息未平,无意识地揪着乾隆衣襟。
“这冰酪不错。”乾隆抚着她散落的发丝,“比御膳房做的强,只是下次别放酒酿。”
讷柔一怔。她忽然想起皇上似乎从来不在晚上办宴会,更少饮酒,只有重大节庆的时候需要他意思一下敬酒,那他才会喝。
他是真不喜酒味。倒是和讷柔前世在书里剧里看的不一样,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
原来这人是个不沉迷酒,只沉迷于色的。
“臣妾记下了。”她撑起身子,摸了摸乾隆的脸,“皇上竟不喜喝酒?臣妾以为男子都喜欢喝酒的。”
乾隆此刻彻底放松下来,他枕着自己的双手,笑了笑:“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大多数男子,甚至是皇考也喜欢喝酒。但只要晚上喝了酒,第二天身子沉,就起不来,上朝就精神涣散。”
雍正说自己最恨贪杯误事之人,对外,也是从来宣称自己不爱酒,滴酒不沾。
小时候的乾隆信以为真,便也厌恶起酒来。可一首到很久以后,他才在年羹尧的请安折子里,看见皇考朱批给年羹尧,说自己喜欢西北的羊羔酒,问年羹尧要了整整十坛。
可是他己经养成了厌恶酒的习惯,再改不掉了。
他以为他厌恶的是虚伪,后面他发现,他厌恶的是失控。
他愣神回忆的片刻,讷柔趁机滚到床里侧。
床下,元宝不知何时叼走了乾隆的靴子,正趴在龙纹上啃得起劲。
乾隆听见声音,一看,也有些怒了:“狗东西!”
他转头看含笑的讷柔:“都是被你惯的。不过它不是被养在永璜处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你这里。”
讷柔并不愿和他告永琏的状。自己几斤几两,她很清楚,就是永璜和永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永琏的分量。
讷柔倚在芍药决明子枕上,青丝散落如瀑,她指尖绕着发尾,似乎是颇为满意自己的发质。
“永璜最近课业繁重,臣妾便暂代照看。”
乾隆亲自起身去夺靴子,元宝却叼着战利品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