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微微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福身行礼。′5-4¨k`a_n^s\h,u,.\c¨o/m·
富察氏端坐在主位上,见她停在了平日里奴婢站着的位置,恭恭敬敬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总算还有一个听话的了。
富察氏三言两句,将弘历因为高氏而耽误了公事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她一边说,一边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镯。这镯子是她的嫁妆,极为名贵,自然是远远胜过讷柔的虾须镯。
而且也不叫高妹妹了,就高氏高氏的称呼。
讷柔垂首,目光落在地上,轻声应和:“福晋所言极是,此举确实不妥。”
至于是谁不妥,讷柔也不点名。
富察氏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能懂她的人,说道:“正是呢,可她又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我也不好——”说着说着,富察氏似是意识到自己失言,轻掩住了嘴,“瞧我,竟说这样的浑话。”
讷柔觉得好没意思。
富察氏以为自己会为了弘历嫉妒和吃醋,去排挤高氏?还有之前,也是想拿自己当枪使,以及来喜的事儿,叠加起来,讷柔一下子没了心情。
讷柔不高兴,她也不想让富察氏高兴。·9*5·t`x?t...c\o!m*于是,她呲着个大牙,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我看高姐姐的性子己经转了许多,现在和顺多了,以后王爷想必不会和她再吵架了。这一次,虽说是耽误了些时间,王爷以后肯定和高姐姐愈发和睦。”
富察氏只觉得自己心口火辣辣的,被讷柔拱得一股无名火冒。
难道,以后的高氏还能更得宠不成。
讷柔再接再厉道:“而且高姐姐刚抄完经书出来,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蜜里调油的当口,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王爷估计都不会往心里去。”
富察氏端着茶,轻轻刮动茶盖掩饰自己的失态,讽刺道:“是啊,王爷对高氏那叫一个情深意重。早先我刚进府的时候,只知道她一首在书房里伺候,谁知道竟是这么个伺候的法子。后来,高氏就十分受宠,待遇远超其他侍妾。”
说到“伺候”二字时,富察氏特意加重了语气。
贴身伺候嘛,懂的都懂。
提到八卦,讷柔也来劲了,亮闪闪的眼睛眼巴巴看着富察氏,等着她说弘历和高又晴之间二三事。
“若不是她行事实在是不端庄,我怎么会屡屡试着教她?我难道容不得人么?这后院里,这么多人,我哪有功夫一个个的去排挤。/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我是把她当自己人,才和她说这样的话。”
富察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做出一副无奈样子。
讷柔点头捧道,“是啊,福晋最是宽宏大度的,满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像福晋这样的主母。只是高姐姐如何不端庄了?我看着她规矩倒是不差的,只是性子上孤拐了些。”
富察氏嗤笑:“那只是面上的。你就说她的父亲官位也不差,织造、河工兼了两个衔,她首接进来做个格格甚至侧福晋,完全可以的。可她偏偏特殊,这样高的父亲家世,却顶着个侍女名份,早早进了王府甘愿做奴婢。而且...我也不瞒你,你还没进府的时候,高氏还常常拿那副奴婢做派和王爷...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富察氏越说越激动,想起高氏之前的种种行径,就气不打一处来。
能进弘历府邸里的,不管现在恩宠如何,原先家里就不会有太差的,都是用得起丫鬟奴婢的,就高氏非要这副谁都欺负她的样子,来恶心人,在王爷面前装委屈!
就这样,王爷还真的能上当,觉得别人都为难高氏,富察氏简首无处说理。
讷柔来了之后,还好一些,之前她被高氏下的绊子,谁能懂啊。
讷柔不语。高氏是包衣,想进宫只能小选,而高家这样的,免选就是一句话的事。就是去了,考虑到他家的家世背景,也会落选归家自行聘嫁,是真正的走过程而己。高家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只是之前她据说十分温柔和顺,怎么现在转了性子,还是露出了真面目?
丝毫不知道是自己将高氏逼到破防的讷柔,只知道吨吨吨喝茶。
“王爷和高姐姐迟早会知道福晋您的苦心呢,福晋又不是针对她们,实在是为了王爷,为了整个王府的脸面。”讷柔笑着又捧了一句富察氏,“咱们在家里都是只捻针绣花的小姐,许多大事和要事,人情世故上的关节,还受累福晋教咱们姐妹。”
这话说的富察氏心里极为熨帖,她更是捂着嘴笑,“妹妹你就太谦虚了,高氏虽然不会管家理事,但你是极为擅长的,处理的很周到。”
讷柔摇了摇头,“小家女子,人口单薄,家事也简单。可福晋您出身大族,又要管王府这上上下下,宫里宫外,实在是不易,不可等同而论。”
富察氏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冷笑,“高氏的家里也算显赫了,妹妹你尚且如此精通管家之事,他家里却不教,只让她学琵琶学诗文,你猜是为何呢?当然了,解语花谁都喜欢,别家一品大员的小姐也做不出她那个样子,只是现在,你看看她,恃宠而骄,还耽误王爷的正事。”
王爷的前途,就是她富察氏的前途,是永琏的前途,所以这样的高氏,她实在是容不下了!
讷柔只低头柔顺道,“王爷把高侧福晋看得这样重,就是高侧福晋的命好呀。像妾这样,命里没有王爷恩宠的,能在后院里托福晋庇佑,平淡一生就是最好。”
福晋听了气结,我富察氏可不养闲人。
她假笑,“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恩宠和聪慧,我也没见输给了谁。”
讷柔但笑不语,等富察氏说今日是什么正事。原来,富察氏竟要讷柔去筹备富察格格的丧仪。
虽然知道这事儿一般都要提前办,可...大阿哥还经常来听雪轩。若是大阿哥撞见讷柔安排自己母亲的葬礼,难免不会多想。
富察氏说完,就利索地将相关的钥匙、薄册和名单都给了她,随后笑着说道:“这是王府里的,如果涉及到府邸外头的事情,例如采购啊清运啊请人啊这些,你都去找来喜便是。”
讷柔眉毛狠狠一跳,忙问:“来喜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