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结果让她微微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庆幸。/E`Z^小+说¢罔* ′首¢发~
“如此,便是万幸。有劳何院判费心了。”
“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娘娘言重了。”
何院判再次行礼,这才告退。
待何院判离去,太皇太后与太后见晏时叙精神不济,孩子们也困倦了,虽不舍,也只得强忍着关切,又细细叮嘱了温梨儿和宫人一番,才相伴离去。
寝殿内终于重归宁静。
烛火在精致的宫灯罩内安静地跳动着暖黄的光晕,温柔地勾勒出榻上依偎着的人影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孩子们身上清甜的奶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安的甜糕气息——
那是枭枭睡前偷偷藏在袖子里边的小点心散发的味道。/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几个孩子终究是年幼,强撑着兴奋劲儿看了父皇一会儿,眼皮便像坠了铅块。
在温梨儿温柔的轻拍和低柔的安抚声中,很快蜷在晏时叙身侧沉沉睡去。
温梨儿端着一碗温热的、特意熬得极烂的参茸米粥,喂晏时叙吃。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动作极尽轻柔。
晏时叙顺从地张口咽下。
粥的温度熨帖,带着谷物朴实的香甜和药材淡淡的清苦,温热的液体滑入食道,似乎也稍稍熨帖了他紧绷如弦的神经。!墈`书¢屋. !首.发\
他想和温梨儿倾诉那个可怕得如同预兆般的梦境,想告诉她关于“晏刑天”和那些牌位……
但话到嘴边,看着她疲惫却强打精神的脸,看着她眼中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如何能开口?
如何能用那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得刺骨的恐惧去惊吓她?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终究是将所有的话都艰难地咽回了喉咙深处。
晏时叙垂眸,目光落在此刻蜷缩在自己身侧,小脑袋枕着他肩膀,睡得无比香甜安稳的天天身上。
小家伙的呼吸均匀而绵长,温热的气息拂过晏时叙颈侧的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搭在晏时叙的颈侧,另一只则软软地垂落。
杏黄色的小袍子衬得他小脸愈发白嫩剔透,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弯安静的阴影。
嘴角还微微上翘,似乎正做着无比甜美的梦。
如此天真无邪,如此依赖信任,如此……美好得不真实。
温梨儿喂来的下一勺粥停在唇边。
他却怔怔地望着天天,竟忘了去接。
温梨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丝深切的疑虑,悄然浮上心头。
陛下醒来后,目光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焦着在天天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柔声唤道:“陛下?再吃些吧。何院判说了,您气血大亏,需得慢慢补充元气。”
晏时叙这才猛地回过神,眼神闪烁了一下,顺从地张嘴含住粥,机械地吞咽下去。
仿佛是为了掩饰方才的失神,又仿佛是为了汲取某种确定感。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张开,更紧地将熟睡的天天搂进怀里,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这动作引得天天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嘤咛。
小脑袋在他肩窝里依赖地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得更沉了。
“回不来了吗……”晏时叙突然轻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如同梦呓。
“陛下?”温梨儿再一次喊他。
晏时叙挪动了一下身体,小心地避开伤口,在龙床内侧腾出足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