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汤药起效,这场突如其来的中毒事件渐渐趋于安定,百姓们不仅对秦大夫感激不尽,更是对陈寻感恩戴德,不少人还想要专门来看他,却被己经回到县衙的陈寻一一推辞了。·l_o*v*e!y+u,e~d?u,.,o·r′g¢
日暮西山,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关闭了,但卓西风、谭绝竟然毫无动静,难道他们当真不怕被堵在城里?
陈寻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若果真如此,就要考虑全城搜检的安排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快马来报:“西爷,不好了!城南遭遇攻击,兄弟们抵挡不住了,请尽快调拨人手增援!”
“南门?不就是发现谭绝马车的地方吗?”
陈寻此刻己经恢复了一些体力,沉声问道:“究竟有多少人?你们认出是谁了吗?”
“五六个人,都以黑布蒙面,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尤其凶悍,连伤我们好几个兄弟!”
不用问,这一定是谭绝出手了!
陈寻心中暗忖,但是卓西风、凌霜迟迟没有露面,这很有可能便是疑兵之计而己。
“哦,我记得南门守城也不过十余人,竟然能够抵挡他们这么久?”
不说别人,单以谭绝的身手,就不是守城的兵丁能够抵挡的,要冲出去根本不是难事。¢优^品¨晓_说~王′ ¢毋*错^内′容?
“弟兄们奋勇争先,死死的将对方挡住了,让他们难以突破。”
“如果挡不住,就不要挡了!”
陈寻这句话一出口,便如送信的人目瞪口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愣在了原地。
“你没听清吗?我再说一遍,如果挡不住,就不要挡了,徒增弟兄们的伤亡!”
陈寻再次强调了一遍,这次终于让那名衙役听清楚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据说这些都是要犯,为何不增调人手将其擒拿?”
“擒拿?”
陈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单凭武力,我们是拦不住他们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
陈寻挥挥手,说道,“他们己经暴露了行踪,就算冲出去,又能逃逸多久呢?这里毕竟是江南,兰陵府的厢军不远,再加上各地的城池重重设卡,迟早能抓住他们。”
“去吧,这是我的命令,让弟兄们不要再阻拦了!”
陈寻素来令出如山,衙役不敢再多嘴,只得急匆匆的赶了回去,却发现己方的抵抗仍在继续,只有人受伤,而没有人受到致命的伤害,因此都在苦苦坚持。¢午·4?看-书′ ?庚/欣!蕞.哙.
对方似乎也不着急,攻势时急时缓,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西爷有令!”
“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就是!”
他的声音甚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守关的人固然不解,更惊异的是谭绝。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他看破了我们的疑兵之计?
守关的人虽然有些迷惑,但服从陈寻的指令己经成为了习惯,便向两边一分,扶起受伤的人,虽然手里的刀还没放下,但却再也没有拦阻的意图。
这就让谭绝处于尴尬的境地!
因为他与卓西风商量好的策略,便是以南门的战斗吸引各处的增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而卓西风趁着防守空虚,带着凌霜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之后他再寻机脱身而去。
谁也没想到,陈寻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应对,谭绝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像吃了个苍蝇般难受。
但此刻箭在弦上,只得长啸一声,率领着手下人向城外冲去。
“中郎,我们怎么办?”手下人来到了城外空旷之地,见左右无人,开口问道,“没有完成调动对方的任务,将军他们还能出得来吗?”
谭绝一咬牙,说道:“陈寻果然狡诈,我们立刻转去西门外,里应外合,就算是强攻,也要将他们带出来!”
此时的西门,戒备森严,燕小乙亲自领着几名得力手下在此巡逻,心里默念着陈寻的命令:不管其他地方出什么问题,你绝不能离开此地!”
但对方真的会从这里出关吗?
就在他疑惑之际,只见不远处来了一个小商队,挂着一面红白相间的三角小旗,三辆马车载着不少货物,正往城门而来。
燕小乙知道,这小旗是县令独孤文私底下的产业标志,凡是有这个标志的商队,每次过城门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少纳了许多关税。
“燕捕头,辛苦了,辛苦了!”
为首的是老熟人,也是那家云来客栈的老板刘寄,与燕小乙之间私下也有些礼物馈赠,因此有些熟不拘礼的意思。
“老刘,好久没见你了,最近瘦了不少,生意不好做吗?”燕小乙也笑着回应道,“我看云来客栈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嘛。”
“见笑,见笑了!”刘寄呵呵笑着,走到他面前,摆手示意车队停下来等候,压低声音道,“这一批货中大部分是县令大人送回老家的,你要心里有数。”
按照独孤文的习惯,每过半年就会将一些贵重物品借着商队送回老家,一来避免留在县衙内被人看到,有碍观瞻,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二来也是为了处理方便,能够将这些东西换成金银,就不会有后患了。
见燕小乙点头,刘寄随手一锭元宝过去,掂了掂分量,足足有五两重,补充道,“这些东西见不得光,燕捕头是不是高抬贵手,就不要细查了。”
他虽是商量的口气,但言语之间颇有自信,因为往日都是这么操作的,万一看到某件收缴上来、本该纳入官库的东西出现在箱子里,会将燕小乙置于麻烦的境地,倒不如一闭眼就放行来的爽快。
“老刘啊,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瞒你,今天情况特殊,我必须得查一查。”
燕小乙收起笑容,一扬手便有几名捕快按刀上前,将马车围在中间,“西爷说,最近县城里不太平,让我对过往商队车辆细细检查,若是有所遗漏误了事,那就不是银子能摆平的!”
“哦,哦,原来如此,既然是西爷的吩咐,那我便不多说什么了。”
燕小乙从陈寄的脸上看不到慌张,更没有不满和争执,只是神情自然的挥了挥手,让伙计们配合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