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燕子坞的飞檐,将青石板路染得发白。′w·a_n\z~h?e*n.g-s¨h`u?.′n/e¨t.
萧凡跟着慕容博转过两道朱漆回廊,终于到了书房门前。
檀香混着旧书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眼望去,门楣上"还施水阁"四个鎏金大字在夜风中泛着冷光——这是慕容家藏尽天下武学典籍的重地,此刻却成了密谈的场所。
"贤侄请。"慕容博抬手推开门,青铜门环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脆响。
书房内烛火摇曳,靠墙的楠木书架从地面直抵屋顶,《金刚经》《六脉剑谱》《九阴残章》等典籍分门别类码得齐整,最显眼处挂着幅"复燕图",画中将军银甲裹身,手持长戟直指中原,甲胄缝隙里凝着暗红血锈,在烛光下像要滴下来。
"坐。"慕容博指了指书案前的花梨木椅,转身从博古架上取来汝窑茶盏。
他抬手时,袖口露出一截青灰色缎子,针脚细密却洗得发白,倒像寻常富户家的旧物——这与宴会上那身簇新的宝蓝暗纹锦袍截然不同。
萧凡落座时,目光扫过书案。
案头摆着半卷《十六国春秋》,墨迹未干的批注里写着"燕主慕容垂,起兵复国时年已六十",笔锋刚劲如刀。
另一侧放着个铜匣,锁孔里塞着半截断发,不知藏着什么紧要物事。
"这是今年新采的碧螺春。"慕容博斟茶时,茶烟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织成薄雾。
他的手指节骨粗大,虎口处有层老茧,显然练过外家功夫——可江湖传闻慕容博二十年前便已"病逝",这双手倒像常年握剑而非算盘。
萧凡接过茶盏,指尖刚触到釉面便一凛——茶盏边缘有道极细的裂痕,从盏口蜿蜒至底部,像条蛰伏的蛇。
他垂眸抿了口茶,入口先是清苦,回甘时却泛着股说不出的腥气,像混了点铁锈味。
"今日宴上,贤侄与星宿老怪对掌那招'破玉拳',倒是让老夫想起当年在少林藏经阁见过的'金刚伏魔拳'。"慕容博端着茶盏,眼尾的皱纹里浮起笑意,"能把外家拳练到刚柔并济,贤侄这资质,比当年的玄慈方丈可强多了。"
萧凡心里一紧。
他方才与丁春秋对掌时,确实偷学了对方"化功大法"的运劲法门,表面却装成以刚破柔的外家功夫。
慕容博能看出其中门道,要么是眼力惊人,要么...
"前辈过誉了。"他放下茶盏,指节轻轻叩了叩案几,"晚生不过是仗着年轻,多练了几年拳脚罢了。"
"贤侄莫要自谦。"慕容博放下茶盏,指节在《十六国春秋》上敲了敲,"老夫当年行走江湖,见过的才俊不计其数,能像贤侄这般,既得华山派'紫霞功'的浑厚,又有丐帮'降龙十八掌'的刚猛,还能把西域'龙象般若功'的狠劲化进招式里的...二十年来,只见过一个。,比,奇¢中/雯+蛧, ·已¨发/布*醉.新?蟑,节?"
萧凡喉结动了动。
他绑定的"万界神尊系统"能复制对手技能,这半年来在《天龙》世界游走,确实偷学了不少武功——可慕容博竟能一一识破,连他刻意隐藏的"龙象功"痕迹都没放过。
"前辈是说..."
"当年雁门关外,带头大哥。"慕容博突然低笑一声,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只可惜那批蠢货中了我的计,误杀了萧远山夫妇,否则..."他话锋一转,"不过今日不提旧事。
贤侄可知,老夫为何要在宴上请你来燕子坞?"
萧凡望着对方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前几日在马贼窝发现的线索——那些马贼身上的刀伤,与"复燕图"里将军甲胄的裂痕竟有几分相似。
他压下心头翻涌,面上做出疑惑之色:"晚生愚钝,还请前辈明示。"
"复国。"慕容博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像古钟落槌,"大燕虽亡百年,但慕容家的血脉里,从来流着金戈铁马的血。
当年老夫假死遁世,便是为了暗中联络各方势力。
可这些年...哼,那些所谓的江湖豪侠,要么贪生怕死,要么鼠目寸光,能担得起大事的,太少。"
他站起身,走到"复燕图"前,指尖抚过画中将军的甲胄:"贤侄今日在宴上替阿复出头,连丁春秋都退了半步,这份胆色,这份手段...正是老夫要找的人。"
萧凡心头一震。
他今日之所以替慕容复出头,本是为了接近慕容博探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秘密,却不想被对方看出更深的意图。
他垂眸盯着茶盏里的裂痕,突然开口:"前辈说复国,可大燕当年占地不过三州,如今中原武林有少林、丐帮,西域有星宿海,吐蕃有大轮明王...单凭江湖势力,如何能与朝廷抗衡?"
"问得好。"慕容博转身时,烛火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所以老夫需要两样东西:一是武林中的声望,二是军中的根基。
前者,需要贤侄这样的高手去联络各派;后者..."他指了指案头的铜匣,"自有老夫的安排。"
萧凡注意到,慕容博说"军中根基"时,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什么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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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前月在洛阳城听到的传闻——有商队在雁门关外遇袭,货物里混着带"燕"字标记的甲片。+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难道...
"不知前辈需要晚生联络哪些人?"他试探着问,"是少林的玄字辈高僧?
还是丐帮的传功长老?"
"都不是。"慕容博重新落座,目光像两把刀,"是那些被名门正派唾弃的'邪道'高手。
星宿海的丁春秋、长白山的无崖子、甚至...灵鹫宫的那些女娃娃。
这些人要么被逐出师门,要么与正派有旧怨,只要许以重利,不难收服。"
萧凡心里咯噔一声。
灵鹫宫的事他最近刚打听到些眉目,那可是天山童姥的地盘,连虚竹都未必能说上话。
慕容博这是要把整个江湖搅个天翻地覆?
"晚生愿为前辈效力。"他拱了拱手,面上露出热血青年的模样,"只是...这些人各有各的脾气,若贸然联络,怕是要打草惊蛇。"
"所以老夫要给贤侄一样东西。"慕容博伸手去够案头的铜匣,指尖刚碰到锁孔里的断发,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胡笳鸟鸣。
他动作一顿,抬眼望向窗外,月光正把院中的梧桐树影投在窗纸上,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萧凡也听见了那声鸟鸣——和前几日在后园听到的一模一样,是某种暗号。
他想起慕容复宴上总摸腰间的玉牌,难道燕子坞里还藏着其他势力?
"贤侄可听过'参合庄'?"慕容博突然换了话题,手指轻轻叩着铜匣,"那是老夫当年为复国建的暗桩,里面藏着...足够让贤侄在江湖立足的东西。"
萧凡心头一凛。
参合庄的传说他早有耳闻,据说里面藏着天下各派的武学典籍,还有慕容家历代积累的财富。
若能拿到参合庄的钥匙,别说联络邪道高手,就算在武林中自立门户都不在话下。
"前辈的意思是..."
"明日辰时,阿复会带你去书库。"慕容博站起身,指了指窗外,月光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时候不早了,贤侄且回去歇着。"
萧凡退出书房时,后背的青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沿着原路往客房走,路过那根钉着瓜子壳的檀木柱时,抬头望去,月光正将瓜子壳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转过影壁,令狐冲和张无忌迎了上来。
令狐冲拍他肩膀:"那老匹夫找你说什么?"张无忌则盯着他发白的脸色:"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凡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远处书房的窗纸上——那里还映着慕容博的影子,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他摸了摸腰间发烫的七界志,低声道:"明日去书库,怕是要见真章了。"
夜更深了,燕子坞的屋檐下,一盏盏灯笼仍亮着,将青瓦照得像浸在蜜里。
萧凡跟着两人往客房走,路过后园时,竹影里又传来一声胡笳鸟鸣,比先前更清晰,像在催促着什么。
他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慕容博书房里那幅"复燕图"——画中将军的甲胄上,似乎也沾着类似马贼的血锈。
"对了,你们可听过参合庄?"他突然转头问两人。
令狐冲挑眉:"那不是慕容家的秘密据点?
听说里面藏着...哎,无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张无忌盯着后园的竹影,声音发紧:"方才那声鸟鸣...和我在大都见过的蒙古密探暗号,一模一样。"
萧凡的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
他忽然想起慕容博最后要开铜匣时被鸟鸣打断,想起那杯带铁锈味的茶,想起"复燕图"里将军甲胄的血锈——所有线索像根线,在他脑海里串成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话音未落,书房方向突然亮起火光。
萧凡瞳孔骤缩,只见书房窗纸被火光照得通红,慕容博的影子在火光中剧烈晃动,像是在拼命翻找什么。
"走!"他拽着两人往书房跑,却在转角处撞上来人。
"萧凡贤侄。"慕容博的声音从火光里传来,他站在书房门口,衣襟半敞,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你来得正好。"
萧凡脚步一顿,只见慕容博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七界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老夫方才想起来,明日去书库...还有件事要交代贤侄。"
火光映得慕容博的脸忽明忽暗,他手中半张焦纸还在冒着细烟,字迹被烧得残缺不全,隐约能辨出"雁门关粮草"几个字。
萧凡的目光在纸角的暗纹上顿了顿——那纹路与前月马贼甲片上的"燕"字标记如出一辙,却多了道弯弧,像极了蒙古八思巴文的"合"字。
"前辈放心,晚生既然应下,自当全力以赴。"萧凡按住腰间剑柄,指节在剑穗上轻轻一捻,藏在穗中的细针便滑入掌心。
这是他用系统复制"唐门手法"时改良的暗器,必要时可在三步内封人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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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的目光如刀,扫过萧凡腰间那方泛着微光的七界志——这是萧凡从《七剑下天山》世界得来的异宝,能镇压气运,此刻却因他紧绷的情绪微微发烫。"贤侄可知,当年我假死遁入少林,在藏经阁抄录七十二绝技时,最常看的不是武功,是《孙子兵法》。"他突然笑了,指尖摩挲着焦纸边缘,"兵者,诡道也。
若贤侄连邪道高手都驾驭不了,又如何替老夫去..."他顿了顿,"去办更要紧的事?"
令狐冲在旁按捺不住,正要开口,张无忌却悄悄扯了扯他衣袖。
少年侠士的目光落在慕容博沾着炭灰的袖口上——那里绣着半朵残梅,与大都蒙古密使衣袍上的暗纹分毫不差。
张无忌喉结动了动,终究将话咽了回去。
萧凡垂眸时瞥见自己映在地面水洼里的影子,与慕容博的影子交叠处,恰好是那截烧焦的纸。
他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能量吸收"的冷却时间——若此刻动手,或许能吸收慕容博的内力,但对方毕竟是能与萧远山抗衡的高手,贸然暴露系统能力只会打草惊蛇。
"前辈若信不过晚生,不妨立个投名状。"萧凡抬头时眼底闪过精光,"晚生明日去书库,若能替前辈寻到'参合庄'的钥匙,也算表表诚意。"
慕容博的瞳孔微微收缩。
参合庄的钥匙是慕容家三代人的心血,连慕容复都只知其名未见其形。
他盯着萧凡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雁门关外,萧远山抱着婴儿萧峰跃下悬崖时,眼里也是这样的光——势在必得,又藏着三分狠劲。
"好。"慕容博将焦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火盆,火星噼啪炸开,"明日巳时三刻,阿复会在'还施水阁'第三层等你。
记住,书库里有些典籍沾了朱砂,翻页时莫要碰水。"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若你真能拿到钥匙...老夫可以告诉你,当年雁门关外的带头大哥,究竟是谁。"
萧凡的呼吸一滞。
这正是他来《天龙》世界半年来最想知道的秘密——原主的身世,萧远山的仇恨,都系在这"带头大哥"三个字上。
他望着慕容博逐渐消失在火光中的背影,手心里的细针已沁出薄汗。
"这老匹夫在套你。"令狐冲压低声音,"参和庄钥匙哪有那么好拿?
我听恒山派的师姊说过,慕容家的书库机关比梅庄地牢还多。"
张无忌盯着火盆里未燃尽的纸灰,轻声道:"那焦纸上的'粮草'二字,怕是和雁门关外商队遇袭有关。
我前日收到六扇门密报,说最近大同府的军粮少了三成。"
萧凡摸了摸发烫的七界志,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蒙古密探暗号''雁门关粮草',能量值+5%。"他望着逐渐熄灭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后园的竹影里,胡笳鸟鸣再次响起,这次离得更近,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萧凡抬头望向"还施水阁"的飞檐,月光下,那四个鎏金大字泛着冷光,像四把悬着的刀。
明日的书库之行,怕是要刀光剑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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