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啦。”祁音书声音很轻快,下一秒,响起短视频的声音,那种古早港剧配音——“你不要再胡闹了!”
“……”凌豫筝像是眼前被钓了根胡萝卜,好想吃,“怎么就不说了,说说呗,你为什么会来?”
祁音书滑动屏幕,只听那视频又变成营销号2倍速配音——“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哎呀祁音书。”凌豫筝认栽,身体往旁边挪挪,脑袋勾下来,边戳祁音书的胳膊边撞撞祁音书的上身,柔声,“我错了,我怎么不奇怪啊我快奇怪死了,你就告诉我吧,嗯?”再撞得祁音书晃悠。
祁音书也非常神奇。
就像今天身体里没装骨头似的,凌豫筝撞她一下,她就悠悠地晃一下。
“那我说了?你别吓着?”
吓着?凌豫筝咽咽喉咙,她知道祁音书基本上不唬人,所以下意识表情变严肃,沉声:“嗯,没事,你放心我心脏很好,你说吧。”
祁音书舔舔唇,右手抬起,作括弧状挡在嘴边:“我——”
凌豫筝眉心拧成“川”字,耳朵越靠越近。
只听祁音书有点类似恶作剧成功地轻轻笑了声,拉远距离,淡声:“也没什么,想来就来了,现在看来来对了,能收获凌经理一个——”顿了顿,接下来半句,一字比一字愉悦,“我~错~了~”
凌豫筝整个人僵住。
坐在一排喝粥。
凌豫筝都还在想这事,这祁音书现在怎么能变这么坏,成天就想着忽悠人,到底跟谁学的?
她垂眸,愤愤地喝口粥,忘记吹,舌尖被烫了一下。
“嘶。”她疼得放下勺,倒吸一口凉气。
祁音书看了看她:“咬到舌头啦。”
“烫到舌头了。”凌豫筝舌尖夹在牙齿之间出气,有点含糊,“都怪你。”
“粥烫你又不是我烫你,怪我干什么?”
“你熬的粥。”凌豫筝决心胡搅蛮缠,“清明假期打算上哪儿玩啊。”
祁音书扯张纸,递给凌豫筝,继续低头舀自己碗里的粥:“清明假期到处都挤,不打算出去了,你呢。”
凌豫筝往舌尖扇风,眼睛笑起来。
“我也不打算出去了。”
今天喝粥喝得很温馨,除了凌豫筝被意外烫到舌头外,两个人都在聊些公司里的趣事。
凌豫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从前离开公司就恨不得把公司名都忘记。
今天却十分主动跟祁音书分享着开会时候的事。
“张经理就和vicky争执得很厉害,你也知道,她们俩喜欢的颜色不同嘛,想要选用的套组完全是天差地别。”
祁音书看眼凌豫筝:“每次开会有人吵架我看你都很严肃,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人吵呢。”
“只要不吵到我们部门的头上。”凌豫筝环起胳膊,看她,“谁会不爱看戏啊。”
喝完粥,两个人挤到水槽前洗碗,统共没几个需要洗的,她们却一人一个碗,手上都沾满泡沫。
“那我清明假期找你玩?”凌豫筝忽然说,“把之前没看完的电影次数补上?”
“都这么久了还补,电影都下映了吧。”
“*电影下映还有新电影嘛,一会儿你看看你有什么想看的没。”
“嗯,再说吧。”
两个锅,两个碗,再加一个盘子,两人洗了接近二十分钟。
“我们这洗碗速度绝对干不了后厨的工作。”玄关,祁音书先换鞋,凌豫筝就手上捏着一把钥匙,随口闲谈,“第一天就得被人开除。”
“我平时洗碗很快。”祁音书抬头,弯着眼睛说,“今天是因为有你。”
“那好吧。”凌豫筝也跟着笑,“以后你单人去应聘,我绝对不拖你后腿。”
“……”祁音书没接话,起身,摇摇头,要去开门,“走啦。”
凌豫筝拉住她:“等会儿,我还要换鞋呢。”
祁音书回头,瞧着凌豫筝这一身灰色正装裙:“你还有事要出去?”
“是啊。”凌豫筝这么说,但随意换了双与正装极其不搭的白色板鞋,“正好跟你一起走。”
“哦。”
这么晚还要去哪儿啊,见谁啊。
两个人并肩走到电梯前,祁音书摁下行键,电梯正好停在五楼,没过两秒,电梯门开上来。
祁音书走进去,她回头看笑眯眯的凌豫筝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转正脸,摁“1”,再摁关门键。
“你这么晚出去不开车?”她问。
“嗯,很近,不用开车。”
祁音书不说话了。
等走出3栋,夜色笼在两人身上,走到分叉口。
祁音书的家往左边,小区大门往右边。
祁音书站定,想想,还是对凌豫筝挤出一个完美笑容:“我回去了,拜拜。”
说完,她冷脸转身兀自朝1栋走。
走到一个“请爱惜小花小草”的路牌边,她停住,瞥眼地面上一直跟着她的影子。
怎么呢,还不出门,跟着我干什么。
祁音书没好气转身。
凌豫筝双手都垂在身侧,冲她眨眨眼:“走呀,停下来干嘛,有东西忘了?”
“没有。”祁音书抿抿唇,“你跟着我干什么?”
凌豫筝好无辜:“我送你回家不跟着你难道还要走你前面?”
这个时间,小区路上人影稀少,偶尔有送外卖的人穿着黄色衣服从两人身边跑过。
凌豫筝这话让祁音书觉得很不真心。
况且,就这两步距离,有什么好送的?
凌豫筝是不是又在骗她?
祁音书环起胳膊,一副抵御姿态:“你以前都不送我,今天干嘛突然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