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家,云知意把车停在自家院子,鸣响车笛提示自己到家了。
听到声音,她的父母和弟弟很快拎着大包小包出来,见云知意开的是新车,几人愣住,不敢置信。
“知意,什么时候换的车?这车不便宜吧。”云母只认得奔驰标,印象里这个品牌的汽车都不便宜,不敢想自己女儿怎么有钱换车。
云父见识稍多一点,接过话头:“GLC,估计得5、60万吧,知意,你哪来的钱?”
云知意打开后备箱,拎过弟弟——云晨手上的行李箱,塞进车里,口中回答,“不是我的车,同事的,借过来用一下,我那车放不下你们的行李。”
虽然她愿意帮助家人避难,但不代表会受家人管束,她也懒得解释自己的资金来源,省的被云母这个重男轻女的代表人物盘问。
“抓紧上车,我租了套房子,那边有物资,够我们隔离很长时间了。”她打开车门,让几人上车。
云晨坐在副驾上,好奇的西处打量。他刚满18岁,高中毕业,正是青春朝气的时候。
虽然云母重男轻女,不过这个弟弟在她的“爱的教育”下,并没有成为娇纵大的孩子,反而非常孺慕这个在外打拼姐姐。
云母坐在后排,掰着手指数着:“衣服、毛巾、牙刷、银行卡、金条……都带了,哎哟,家里还有些牛奶和大米,要不回去拿一下?”
云知意看了眼后视镜中的父母,父亲正拿着手机发消息,似乎是在问亲戚情况如何;母亲有些焦虑,在找事情分散注意力。
“不用,我那都有,后备箱也放不下了,亲戚要是缺吃的,让他们到我们家拿吧。”
云母埋怨道:“那不都是花钱买的吗,哪里好说送人就送人,真会败家。”
“哎,你少说几句,真到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讲什么钱不钱的。”云父制止了云母的念叨。他是个地道的农村汉子,早些年靠种田养家,现在给厂里看看门,出了这事,厂也无限期放假了。
“我们现在靠孩子生活,你跟她好好说话,不要唠叨。”
云父说话还是好使的,云母是地道的家庭主妇,重心在自己丈夫和儿子身上,二人说话都会听,唯独就是对这个在外打工的女儿,稍显严厉一些。
车上安静了少许。
云晨打开车窗,望着公路一侧,不远处有几人围在一起,似乎起了争执,他好奇的眯眼仔细观察。
“姐,那边好像有情况。”他指着公路右侧的村庄口。
云知意抬眼看去,那边几个中年男子围着,在打量什么。
人群空隙处,看得到地上露出一截鲜血淋漓的大腿。她观察了一会,腿的主人应该是被感染者撕咬过,这时竟以扭曲的姿态,缓缓站起,那个腿部90度的弯折,明显非正常人可以做到。
人群一哄而散,隐约听到有人大喊:“被咬会传染,快跑!”
情况更不乐观了。
云知意神色沉重,也不管马路上的红绿灯了,只要能安全通过,她全部一脚油门首接开走。
车上几人均是缄默,这炼狱般的场景,没想到有一天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云知意咬牙,加速往星辰湾开去,硬生生把车程缩短了一半,20多分钟到达车库。
穿过地下车库,她把车停到靠近自己楼栋的角落一个不太显眼的车位上,随后帮忙拿下几人的行李,示意他们跟上,快步朝电梯口走去。
此时星辰湾还没有受到影响,工人们收到停工通知,三三两两回到了宿舍和出租屋,偌大的一个楼盘,此刻看上去一片寂静。
带着父母和弟弟到家后,云知意警惕的观察了楼上楼下的居住情况。她的房号是5-2001,从19-21楼,只有她这一户有入住的迹象,其他连房开交付的门都没有变动,不像有人居住。
担心后续物资不足,会造成秩序混乱,她谨慎的把原先放在门口的地毯、鞋柜等杂物都挪到室内,做出一副无人居住的景象,完美融入了周边几户空屋。
云母进入室内,被云知意囤放的物资吓了一跳:“哎哟,问你要钱说没有,这里买这么多吃的干啥,吃不完过期了,不是浪费钱?”
云知意不觉得囤多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病毒感染什么时候结束,现在出门购买物资才是不明智的选择,她宁愿在家吃过期的食品。
她淡淡的说:“吃不完总比没得吃强。”
云母感觉受到了顶撞,横了她一眼,朝卧室走去。
“哦,你自己住大房间,就给你弟弟住这么小的房间?你跟他换一下!”
看到朝北的小卧室,铺着深灰色的床铺,一看就是给云晨准备的,云母急忙拉住想回房间休息的云知意,命令道,“快点,你住小的也够了,要这么大的房间干什么。”
这次,不用云知意怼她,云晨自己识相的凑上来,看了一眼小卧室,说道:“妈,干啥呢,这房间我睡够了,我就喜欢小房间,有安全感,你别逼姐姐。”
云知意满意的看了一眼云晨,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云晨接收到鼓励的信号,挺首了胸膛,回了个笑。
这就是为什么,云知意还愿意帮扶家里的理由。
父母养大了自己,有矛盾父亲不掺和,弟弟懂事会向着姐姐,那母亲给的一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云知意带着云父到阳台,给他看了可以种植的蔬果苗,以及种植工具,“爸,这次情况特殊,不知道要隔离多久,阳台就交给你了,你看哪些好种,我们种起来,以防万一。”
云父赞同的点点头,让云知意放心交给他,自己农民出身,这些难不倒他。
云晨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被父亲嫌弃的眼神戳伤,委屈的找姐姐贴贴:“姐,爸不让我帮忙。”
云知意从泡沫箱中抓了一把泥土,递给弟弟:“乖,一边玩去。”
云母见几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也少见的露出笑,在沙发上看着,没有再出言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