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
不是每个人的必然选择,却是秦乔的必经之路。
在她小学西年级收到男孩儿的第一封好感信后,二哥秦傲就告诉她,喜欢她和她喜欢都没用,她将来是要跟爸妈指定的男人结婚的。
小秦乔气乎乎的,大声反驳自己要跟喜欢的男孩子结婚,给她写信的杨光就很好,她要嫁给杨光。
秦傲不屑冷哼,说她跟正常人不一样,是制造出来的。
爸妈制造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家里生意出力,不能随心所欲。
小秦乔听不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哭了,大喊“二哥欠登,我不喜欢二哥”。
后来,她才知道秦傲口中的“制造”是试管婴儿的意思。
秦立岷生意做大做强,逐渐跻身名流圈子。
思想跟上潮流,总想着要有个女儿联姻,巩固他在圈中地位。
于是,在连生了两个儿子、又做掉了一个成型男孩儿后,决定试管一个女孩儿。
没料想,放进去的三个胚胎成了两个。
十个月后,秦家收获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秦立岷高兴得不行,大摆宴席庆祝。
满月、百天、周岁…
当时,凡是在漠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秦立岷邀请了个遍。
大家也都知道建工秦总家,有两个极其聪明漂亮的女娃,秦乔、秦念。
不过天不遂人愿,在她们三岁时,妹妹秦念因突发疾病不幸夭折。
儿来一程、母念一生,“念”字,一语成谶。
痛定思痛,秦立岷只好把精力放在秦乔身上,对她寄予厚望。
从小,秦乔就被各种兴趣班、礼仪班、课后补习班围绕。
本是朝着名媛淑女的方向培养,却养出她一身反骨。
除了大提琴还算能拉出点儿名堂,其余的一塌糊涂,啥啥都不着调。
秦傲天天在秦乔耳边叨咕她“身兼使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并不是父母相爱的结果。
况且,她不止一次偷听到,父亲在酒后对母亲说:“要是秦念在就好了,她乖,学东西也快,肯定比秦乔要优秀的多…”
从回忆中抽离,秦乔接过秦立岷手中的一沓照片捋了捋,曲膝坐在圆桌旁边的小沙发上,顺手抱过来一只毛绒兔子,“爸,都啥年代了,哪有人相亲用照片的?”
秦立岷也坐在圆桌旁,“你懂啥,照片不能美颜,让你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谁说照片不能美颜,你得与时俱进了啊。”
“看看,有没有打眼就觉得还行的?”
秦乔汲了口气,把照片放在圆桌上,“您就说您看上谁了吧!”
提到这个,秦立岷就扎心,“我看上谁?我看上粱彦承了!人家是世家,祖辈从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粱彦承远不会止步县委书记,前途大大的无量啊!”
听到粱彦承名字,秦乔就心脏狂跳,怎么也压不住那种悸动。
为了不让秦立岷察觉到她的异常,她故作轻松地抹开照片,伸着脖子看,“这里面有粱书记吗?”
“想啥好事儿呢,人家能看上你?”
“我咋了?有鼻子有眼儿的,哪点配不上他?”秦乔不服,梗着脖子跟她爹对峙。
“只是家世这一点就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我原来确实想撮合你们,可是你上蹿下跳也没个淑女的样子,人家也看不上。”
秦立岷翻起白眼,跟秦乔一样一样的,恨不得全剩眼白。
秦乔气鼓鼓瞪眼珠子,“他跟你说看不上我了?”
“还用说?看得上你,他能相亲吗?”
“他也相亲?”
“也相亲?人家相亲的规格可不是咱一般人能比的,我听说女方最低学历都是研究生,长得跟明星似的,身材跟超模似的,不止漠市本地的姑娘,连外省的都蜂拥而上,你说粱彦承这块儿香饽饽他抢不抢手?”
秦乔敛回目光,怀里的毛绒兔子遭了殃,身上的毛被她薅得一撮一撮往地下掉。
还说没交过女朋友!吻得那么醇熟,还说没女朋友!
相亲,哼!
天南地北的优质女人都见过面了,还来吻她撩拨她干啥,整的成天夜不能寐的!
当自己是啥,皇上选妃啊!
秦乔看向那沓照片…
我也有妃可选!
她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安排吧,我都见!”
秦立岷:“你不挑挑?”
“有啥挑的,不都是男的?”
“二十多人,一天要相西个,你确定身体受的了?”
相西个,又不是干西个,有啥受不了?
当然,这话想想就算了。
秦乔落寞托腮望向窗外的干巴树,“谁让我…着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呢。”
*
接下来的三天,秦乔虽不情愿,但还算认真对待每一次相亲。
至少在个人形象上,她妆容精致,穿着大方得体,可盐可甜,是男人都喜欢的模样。
每个男人都大同小异,一个鼻子两个眼,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不知怎的,秦乔总会下意识将他们和粱彦承做比较。
这个不如粱彦承帅。
这个不如粱彦承绅士。
这个没粱彦承高。
这个身材没有粱彦承好。
这个…都还行,但他不是粱彦承。
眼见假期过半,一股脑儿看了十多个,无人入得了她的眼就罢了,以粱彦承为标杆算怎么个事儿啊!
秦乔抓狂,她不想看了不想选了,无论如何,就明天第一个吧!
4号,天阴,冷风凛冽。
她扎高马尾,淡妆,身着墨绿珍珠缎衬衫,紧身牛仔裤,过膝长靴,纯白色短款毛呢外套。
中午时分,她准时来到约会地点——里昂牛扒。
当她被服务员带领到19号桌的时候,她愣了一瞬,“是…高先生,高明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