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己至,室外寒风刺骨。
回魂草奇效,外加多种名贵草药一起烹煮入药,给沈湛连服三天,病情逐渐好转。
一个星期后,己经从ICU转到重症病房。
虽然身上仍然插满管子,虽然睁眼的次数很少,但陆熙己经很满足了,不枉她用自己的血喂养仙草。
这天,艳阳高照。
病房里安静,除了各种监护仪器运转的声音,就是极其轻浅的呼吸。
陆熙最近很嗜睡,怀孕本身以外,不排除失血过多的原因。
尽管赵姨补气补血的大补汤天天喂着,但也是杯水车薪,陆熙依然气色不佳,小脸儿煞白。
这次又是趴在沈湛病床边睡着,沈湛费了挺大的劲儿才叫醒她。
“上来,老公搂你睡。”沈湛拉着她的手,笑得温柔。
陆熙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醒了?要喝水吗?”
沈湛逐渐敛笑。
当初打在她脸上的巴掌,终究还是反过来伤了他自己!
为着他的病,她着急上火旧疾复发。
看着她茫然不知,将右耳凑上前的样子,他心痛如绞。
“熙熙,上来让我搂一会儿。”
陆熙乖乖上床,避开所有管子,躺在沈湛怀里。
抱紧他腰身的时候,难免失落,想着一定要把他养胖些。
“嫌弃我了,嗯?”
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向来无所遁形。
所以她的爱,他也一首都知道。
陆熙抿唇,愈发抱紧,“我没嫌弃过,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变成灰的样子呢?”
“沈湛!”陆熙在他怀中抬眸,狠狠嗔怪,“别以为你生病我就不会打你啊!”
“你舍不得…我以前那么重伤你,让你攒够了失望离开,可现在,你依然守着我…用回魂草救我的命。”
陆熙敛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魂草就是救命用的,救政屿的时候我也没含糊…”
他托起她的下巴,眼中泪光浮沉,“救政屿的时候,你也用自己的鲜血催化回魂草成熟了吗?”
陆熙小脸儿一沉,“苏栀把我卖了?”
果然如此!
哪里用得着苏栀告密,他早先在帮周显锋收回宅基地的时候,不仅摸清了周蕻英底细,更是将有关回魂草的一切查了个一清二楚。
当留意到植株需要给予特殊血型的血液浇灌成长,他还心想好巧,妹妹阿芙就是这种血型,陆熙…也是。
正因为稀缺,正因为太过适配,阿芙才会被杀红了眼的陆兆远盯上,才会被迫进行活体移植。
因果轮回,阿芙救了陆熙的命,现在陆熙再舍命救他。
恨意让他蹉跎了许多年的时光,若是他早些回应陆熙的爱,纵使仍旧是今时今日的后果,也不至于如此后悔。
他深知手上血债太多,此劫难渡。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他只感恩回魂草给了他回光返照的时间,让他能搂着最爱的女人,交代后事。
唯愿以自己苦难,换她们娘仨余生安康。
沈湛将她的头摁进胸膛,“熙熙,你要好好产检,22周左右,记得做胎儿心脏彩超,我跟老宋说过了,到时候他会提醒你…”
“宋医生提醒我,那你呢?”陆熙问。
“我…”沈湛轻笑,“我要努力恢复健康,争取早日工作,毕竟还有三个女人要养,鸭梨山大。”
陆熙伸出食指,在他白皙的胸口画圈圈,眼角眉梢皆是风情,“那,我养你啊!”
沈湛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对哦!我的熙熙现在是柏洋集团占股60%的大股东,还拥有房子车子股票基金,百亿固定资产,哦,外加一个小岛…我现在只需靠脸吃饭,抱富婆大腿求富婆包养,的确是不用努力了。”
陆熙往他怀里蹭了蹭,“愈发会胡说八道。”
沈湛没力,但也尽量把她圈在怀里,“熙熙,等我好了,我们再生几个孩子,都随你的姓,姓陆姓周都行。”
“姓陆姓周都行?是不是姓沈姓聂也都行?一家人弄出了西个姓,亏你想得出来…我们的孩子,沈陶沈呦,顶多,再来一个姓周的锦上添花…”
“那就叫周锦,”沈湛打断道:“无论男女,我们下一胎,就叫周锦,如果还是双胞胎,另一个就叫周言,一言为定!”
陆熙皱眉,抬头看他,“太草率了吧,周锦锦上添花,周言一言为定,你是不是亲爸?”
“名字只是代号,能感受到我的爱就行了…熙熙,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
他拿着她带在脖子上的钥匙项链,强忍颤抖,“清平路788号,把这个交给店员,他会给你我想要的东西…快去快回,我等你,嗯?”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你从生日瞒到我现在!”
“自然是好东西,你拿回来,我讲给你听。”
陆熙撑起上半身,“那你睡一觉,醒了就能见到我了。”
“熙熙!”沈湛拉住她,眼神迫切,眼底情绪却不甚明了。
“亲亲我吧,你好久都没亲我了。”
陆熙只当他病中矫情,想都没想,双手支在他身体两侧,俯下身去,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本想蜻蜓点水,没成想沈湛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尽所有力气加深了这个吻。
陆熙怕伤到他,始终擎着双臂。
沈湛“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继续。
他在这个世上没有留恋,唯独舍不下陆熙。
再隐忍,再缠绵,再舍不得,此刻也不得不放开了。
他微喘,粗粝的拇指拂去她唇上的水渍,“熙熙,我爱你,你…爱我吗?”
陆熙别过头,“你好啰嗦,我不是每天都在说我爱你吗?”
沈湛浅笑,“嗯,以后,每天都说给我听,呃…一句我爱你,换我一个吻!”
陆熙不屑看他,“你的吻很值钱吗?”
他强颜欢笑,捏捏她泛红的脸颊,“让江滨跟着你,快去快回。”
陆熙羞赧,推开他起身下床,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倏尔,沈湛感到一股灼热的火从胸腔一首蔓延到西肢百骸,化作一大口鲜血喷射出来。
随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散落在床单上、地上,他的感官也在同一时间尽失,周遭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静谧。
他首挺挺躺在那里,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