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川瞳孔骤缩，踉跄后退，后背抵在破碎的栏杆上，鼻子传来阵阵腥臭味。
眼前这个怪物——不，这个曾经是他弟弟的东西，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你到底是什么……"柳明川咬牙，体内仙师残存下的灵力己然耗尽，经脉处传出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怪物裂开的头部发出黏腻的笑声："我是你的弟弟啊，大哥。"它缓缓抬起畸形的利爪，"大哥…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轰！"
利爪拍下，擂台地面瞬间塌陷。
柳明川勉强翻滚避开，却被冲击波掀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他咳出一口鲜血，右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太弱了。"怪物歪着头，灰白的眼珠转动，"你就这么糟蹋仙师给你的仙缘？！这就是路狂歌教你的本事吗！！！柳明川！"
它猛然加速，身形如鬼魅般闪现至柳明川面前，利爪首取咽喉！
柳明川脸色凝重，本能地抬手格挡——
"咔嚓！"
臂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让柳明川眼前一黑，但他仍死死盯着那张扭曲的脸。
"为什么……"他嘶哑道，"飞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怪物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发出刺耳的笑声："为什么？因为老子不想被你这个废物踩在脚下！"
它猛地掐住柳明川的脖子，将他提至半空，"凭什么你能得到仙缘…凭什么…凭什么！"
柳明川呼吸困难，视线逐渐模糊。
他看到那怪物胸口裂开的伤口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一团灰白色的丝状物，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
"去死吧，大哥。"怪物狞笑着收紧利爪。
就在柳明川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一道刀光如雷霆般劈落！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全场，怪物吃痛松手，柳明川跌落在地。
他艰难抬头，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路狂歌单手持刀，刀锋上缠绕着赤红煞气。
"师父……"柳明川声音嘶哑。
路狂歌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盯着怪物："什么鬼东西，敢动老子的徒弟？"
怪物后退两步，灰白眼珠微微收缩："路狂歌……"
"认得我？"路狂歌咧嘴一笑，眼中却毫无温度，"那更好，省得废话。"
他一步踏出，刀势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下！
怪物仓促格挡，却被一刀劈开胸膛，灰白色的丝状物喷涌而出，却又迅速愈合。
"有点意思。"路狂歌眯起眼，"但不多……"
他忽然变招，刀锋上的煞气凝成一头血色猛虎，咆哮着扑向怪物！
"吼——！"
怪物被猛虎撕咬，发出凄厉的惨叫。它疯狂挣扎，利爪撕扯着煞气，却无法摆脱。
路狂歌趁机欺身而上，一刀斩向它的头颅！拔刀的瞬间，整座擂台一分为二，所过之处地砖尽数粉碎。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响起，怪物的头颅滚落在地。然而，它的身体却并未倒下，反而剧烈抽搐起来。
怪物无头的躯体剧烈抽搐着，灰白色的丝状物从脖颈断口处疯狂涌出。
路狂歌眉头一皱，刀锋上的煞气更加浓烈。
"还没死透？"他冷哼一声，血色猛虎再次凝聚成形，朝那具扭曲的躯体扑去。
怪物残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利爪以极为刁钻的角度袭向路狂歌的咽喉。
刀光一闪，路狂歌侧身避过，反手一刀斩断其右臂。
断臂落地后竟像活物般爬行，试图重新连接身体。
"师父小心！"柳明川强忍剧痛喊道，话未说完便咳出一口鲜血。
路狂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狞笑："有意思！"他刀势突变，赤红煞气化作漫天火雨，将擂台笼罩其中。
灰白丝线遇火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活物般蜷缩后退。
擂台边缘，柳明川挣扎着撑起身体。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怪物残躯正在火雨中扭曲变形，那些丝线不断从体内涌出又不断被烧的蜷缩在一块。
怪物残存的头颅在火焰中渐渐扭曲，灰白的眼珠随着菌丝燃尽，竟恢复了一丝清明。
它死死盯着柳明川，嘴唇蠕动，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柳明川，我恨你……"
柳明川浑身一颤。
"恨死你了！"头颅的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仙缘？你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废物而己！"
柳明川瞳孔骤缩，挣扎着撑起身子："飞扬……"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头颅突然尖啸，声音里带着癫狂的哭腔，"我恨你！恨父亲！恨你们所有人！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父亲怎么会抛弃我！我本该是柳家的希望！这一切…一切都被你给毁了！柳明川！你这个王八蛋！废物！杂碎…"
柳明川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他踉跄着往前两步，声音发抖："柳飞扬…你把父亲怎么了？"
怪物的头颅愣了愣…诡异地笑了起来。
"柳明川……我的好哥哥…"它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最后的诅咒，"若你有胆子…不妨回去看看……"
它突然癫狂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
"哈哈哈哈哈哈——！！！"
路狂歌眸光骤冷，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凄厉的弧光，毫不留情地劈斩而下！
"嗤——"
刀刃斩落的刹那，头颅应声爆裂。
然而，预想中的鲜血并未喷溅，只有几缕粘稠的白色胶质缓缓渗出。
笑声戛然而止。
擂台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柳明川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耳边回荡着怪物临死前的话——
"回去看看……"
他僵硬的抬头，望向柳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