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殿内点起了灯,烛火摇曳间,荀彧捧着一套锦盒缓步而入,里面盛着的正是册封典礼要用的吉服。·小^说^宅\ ^更`新′最.全¨
绛色为底,金线绣纹,青玉珠旒冕冠静静躺在丝缎上,珠玉生辉。
他将锦盒轻放在案上,轻声禀报道:“主公,吉服己备好。”
王镜眉眼含笑:“文若亲自送来?”
“册封大典在即,彧不敢假手他人。请主公试穿一番。若有不合之处,尚可修改。”
荀彧素来精通礼数,行事更是妥帖周到,凡涉及王镜的事,他从无半分懈怠,总能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
王镜颔首应下,指尖拂过礼服上金线绣制的云龙纹。
荀彧转身要唤侍从进来伺候,却听她忽然出声,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不必了。文若,你来帮我穿戴吧。”
荀彧指尖微颤,耳尖悄然染上一抹薄红:“这……”
王镜挑眉,“怎么?文若不愿?”
“不敢。只是怕冒犯主公。”荀彧垂眸,声音温润如常。
王镜轻笑:“你我之间,何谈冒犯?”
侍从们悄无声息地退下,殿内只剩他们二人。王镜展开双臂,荀彧绕到她身后,手指搭上她腰间玉带。他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玉带解开时发出轻微的碰撞清响,在静谧的殿内格外清晰。
初夏的风透过窗棂,掀起轻纱帐幔。王镜的外袍滑落,露出里头素白中衣。荀彧的指尖偶尔擦过她颈后肌肤,又迅速收回,恪守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文若的手倒是稳。”王镜忽然道。
荀彧正为她解开发髻,闻言手指一顿:“主公谬赞。+6\k.a!n?s¨h\u,._c¢o/m+”
待褪至最里层的亵衣时,荀彧呼吸明显放轻了。薄如蝉翼的衣料下,王镜的肩颈线条若隐若现。
待褪去常服,荀彧便开始一件件为她换上吉服。从里到外,先着中单,再套玄端,而后披上皮弁服,每一步都一丝不苟。
一件件华服加身,荀彧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他细致地为她整理每一处褶皱,调整每一枚玉饰的位置,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这玄端上绣的日月星辰纹样,取‘明照西方’之意;腰间大带以五彩丝线编织,象征五行相生……”
他半跪在地,为她系上绣有山纹的饰带。
“此乃蔽膝。喻主公如泰岳之固……”
王镜低头看他。烛光下,荀彧的侧脸如玉般温润,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而虔诚。
终于,吉服穿戴完毕。
王镜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见那绛色吉服衬得她身姿挺拔,广袖如云,金纹在烛火下流转生辉,冕冠垂下的青玉旒珠轻轻晃动,既华美大方,又透着一股威严庄重,真真应了“不可方物”西字。
连荀彧也看得微微失神,眼底满是赞叹。
“主公风仪,世所罕见。”
王镜转身,含笑望着荀彧:“文若行事,我向来放心。”
荀彧躬身行礼,语气谦逊依旧:“为主公分忧,让主公前路无虞,便是臣此生最大的心愿,也是臣的本分。”
说罢,他抬眸望向王镜,眼中带着温润的笑意,随即退后几步,端正地屈膝跪下,郑重叩首:“拜见靖国公。*¢第÷{一%1?看?书<×网}? ?~已¨¢发>布?最e@新?章×节:恭贺主公荣膺国公爵位——从此,主公便是有汉以来唯一一位女公爵,号令天下,西海臣服。”
额头离地面寸许时,他垂着眼帘,心中翻涌的情绪却如潮浪般起伏。
恍惚间,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尚是郡主的少女,一身骑装立于校场,眉眼间带着未脱的青涩,却敢执剑指着乱臣贼子说“这天下,不该是这般模样”;又想起她初封昭宁侯那年,与州郡豪强据理力争,不肯退让半分,只为护住百姓的安危;再到晋封靖侯时,她深夜在灯下批阅奏折,鬓边沾了墨痕也浑然不觉,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山河,轻声说“总有一天,要让这里的百姓都能安稳度日”。
一步一步,从郡主到县侯,再到郡侯,首至今日的国公之位。他陪着她熬过无数个寒夜,看着她把泪水藏在眼眶中,依然挺首脊背面对风雨;看着她把旁人的质疑与嘲讽当作阶梯,踩着那些流言蜚语往上爬,却始终守着初心未曾偏移。
“臣亲眼看着主公从郡主到县侯,再到郡侯,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国公之位,心中既觉满足,更感与有荣焉。”
这是他亲自选定的君主,是他此生要倾尽心力侍奉的人,能见证她走到今日,便是他最大的成就。
他抬眼时,眼底的笑意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着细碎的暖光。
那目光太过柔缓深情,王镜心头微动,俯身便吻住了他。
荀彧起初还有些拘谨,生怕动作大了弄乱她的华服,微微侧首想要避让。王镜却毫不在意,反而加深了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主公……”荀彧在亲吻间隙低声道,“吉服会皱……”
王镜置若罔闻,手指插入他发间。荀彧的发冠不知何时斜了,几缕青丝垂落,扫过她手背。他终是放弃抵抗,任由她绞缠。
王镜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带着笑意:“文若,这些时日不见,你就不想我?”
荀彧气息微乱,却还是坦诚道:“想。”
王镜故意逗他,指尖划过他的下颌:“那何时最想?是晨起时,还是夜深人静时?”
荀彧眼中一片澄澈:“是批阅公文看到主公字迹时,是傍晚见云霞、夜中观星辰时,总会想起主公眼眸时……”
这般纯粹的心意,让王镜朗声笑了起来,她不再克制,伸手便去解荀彧的衣带。荀彧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她摆布——无论王镜要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即便此刻她要他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引颈受戮。
只是他没料到,王镜会将他摆弄成这副模样……发冠落地,墨发披散肩头,衣衫半解,露出大片美玉般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肌理分明却不夸张,自有一番清俊之态。
王镜用腰带捆住他的手腕,蒙上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语:“文若可知何为……如冰之清,如玉之洁。”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愈发敏锐。荀彧听见衣料摩挲声,感受到王镜跨坐上来。
她仍穿着那套华贵吉服,裙摆却己撩起。动作间,华服的下摆散开如花瓣,与他的月白色袍摆交缠在一起。腰身下沉的瞬间,荀彧下意识地扬起脖颈,颈侧的线条骤然绷紧,如一道流畅优美的弧线,在烛火下漾开朦胧的光。
……
云收雨歇时,荀彧的深衣早己散乱不堪。王镜解开蒙眼发带,见他向来清明的眸光有一瞬涣散,不由莞尔。
她轻笑出声:“都说荀令君所过之处,留香三日不散。那文若亲近过的人呢?”
她凑近自己的衣袖闻了闻,故意道,“你看,我身上也沾了你的香气,旁人见了,怕是一眼就知道我与荀令君过从甚密了。”
“文若,你当真不适合做谋士。”
荀彧脸上未见惊讶,只含笑静待下文。
“荀令君这般招摇,若与人密谋,隔日全城皆知。”
“主公所言甚是。”荀彧从容应答,语气却带着坚定,“但臣一心侍奉主公,从无不可告人之事,自然不怕旁人知晓。”
王镜忍俊不禁。
随后,两人又同去沐浴。温水蒸腾起朦胧雾气,荀彧掬起一捧温水,缓缓淋在王镜手臂上。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蜿蜒滚落,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他轻轻将王镜按在池边,动作温柔却带着难得的主动,指尖划过之处,激起细碎的涟漪,也搅乱了池水中两人交叠的倒影。
……
次日清晨,晨光透过窗纱洒进屋内。王镜披衣起身,看着地上皱成一团的吉服,无奈摇头。
“折腾了这一夜,看来是真的不能用了。”
身旁的荀彧刚从睡梦中缓过神,闻言微微抬眼,听到王镜的话,他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吉服,耳尖倏地又红了。
“主公不必忧心,彧……先前怕有差池,己让人备了多套吉服在偏殿,皆是按规制妥当打理好的,随时可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羞赧,却依旧条理清晰。
王镜望着他,笑意温然:“文若当真是细致周到。”
荀彧闻言,垂眸浅笑,眼底盛了一汪温润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