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熟悉感,让于大人待在原地,愣住了神。/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他仿佛听见了岁月长河中,有道声音正裹挟着灰尘,跨过漫长的时间,悠悠的对他说道——“原来是于大人,十年了,你还没升迁吗?”
说这话的是当时还是公主的皇上。
随后公主登基为皇,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要往上动一动了。
他等啊等,等到后来才明白,公主不过随口一说。
并没有给他升迁的打算。
二十年过去,他如今又听到这一句,只觉得尘封的记忆都被唤醒了。
背过身擦了擦泛酸的眼眶,他回过头的表情甚至有些哀怨。
看了眼何时慢,他表情复杂的问询她。
何时慢没有隐瞒,首接把薄永怡在比武过程中,好像偷偷吃了什么丹药的事说了出来。
涉及武举作弊,于大人不敢忽视,当即就把其他坏了肚子的考生看押了起来。
其他考生也被搜了身,还真就又搜出了些所谓灵药。
姜舒带着兵马司的人,把这些人通通带走。
其他没涉及到其中的,才继续开始比武。
而此时,场上己经剩了十几人。
大齐的规矩,武斗将持续到只剩一人为止。
比的不光是拳脚功夫,还有耐力。`p-i?n?g′f/a`n+w`x`w_.!c+o`m*
随着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安静。
谁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对手多说一句话。
就连看台上的看客都喊的声音沙哑,个个只聚精会神的瞧着。
临近傍晚,本来玉人坊的姑娘们都该回去了。
但上官意还在比着,她们也谁都没说回去的话。
左右的看客都己经走了。
她们宽敞的坐在头一排,只觉得今天的落日都比往常的更有光辉。
上官意也是累的。
不过她还能坚持。
连续两个月的高强度训练,算上玉城的时间,她每天不知道要练多少个小时。
那么艰苦枯燥的两个月都撑过来了,如今的实战,反而让她越打越沸腾,越打越兴奋。
她,快要触顶了。
押着那些考生离开的姜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他立在看台后边,像一棵原本就长在那的树,目光随着上官意而游动。
她被汗水打湿的鬓发,她沾了灰土的脸,她灼灼有神的目光。
晚霞浮动,将半边天色染成红火时,上官意把最后一个对手踹下了台,挥舞着胳膊,看向了看台的方向。
己经哑了嗓子的姑娘们激动起身,发出此刻能发出的最大声响。.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姜舒在她们后头,隔着挥动的手绢和宽袖,看见了比晚霞还耀眼的眸子。
不知为何,他有些想躲。
转身,像没来过一样,他匆匆离开。
但他的影子,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上官意啧了一声,不满的道:“这姜舒是什么意思?看我赢了他拉着脸转身就走了,就那么瞧不起我?”
何时慢也看见了,“估计又皮痒了吧,松一松皮子就好了。”
“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红蝉表情复杂。
不是,就她师父这样,是怎么找到男朋友的?
或者说,许砚之许大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分明就是个没有窍的石头疙瘩啊。
正想着,就见入口处,一辆装满红色绣球花的花车被缓缓推了进来。
推车的人,正是一身碧色长袍的许砚之。
他面上还带着病容,鲜艳夺目的绣球花更衬得他肤如冷玉,似易碎的玉雕摆件一般。
没等上官意和她有所反应,何时慢己经夺过身子冲了过去。
“花车这么重,你怎么自己推来了?”
许砚之背脊有些弯曲,轻轻咳了咳,“没关系,不重的,你不是打赢了吗?我当然要推花车来庆贺。”
“哪是我赢了,是上官意的本事,我可没帮她作弊啊。”
“是,上官意厉害,不过也是你这个当师父的教的好,所以你更该被庆贺。”
何时慢气他不在意身体,故意板着脸和他说话,嘴角却还是不自觉的勾起,“真是说不过你。”
红蝉看的叹为观止,只觉得谁和谁在一起都是有原因的,没那么多平白无故。
一车火红的绣球花香气扑鼻。
许砚之笑着从花车上取了支绣球塞进她手里,“给你,拿着花我们回家,我在家炖了火腿鲜笋汤,就等你赢了回去喝呢。”
何时慢让他等一下,把自己手里的绣球花交给许砚之后,捧着其余的绣球花让上官意分送给了玉人坊的姑娘们。
“既然是用来庆贺的,当然要分一分,好都沾一沾喜气。”
那些姑娘们也该回去上工了。
各自捧着绣球花,她们跟上官意挥手作别,约定三日后再碰面庆贺。
上官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玉人坊产生类似于家的情感。
曾经千方百计的想逃离。
真的脱离了,却又从过往中生出许多怀念。
武举落定,不过武状元的名号还得等到后日,由皇上当众教验后亲封。
因着之前大规模舞弊的事,武举的收场甚至有些潦草。
上官意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马车,如往常一样走在街口。
却有什么,己经彻底变了。
青蓝色的夜幕中,万盏灯火缓缓点亮。
一同点亮的,还有过去上官意看不见的前路和未来。
这一路,自毁值一降再降,马车停在国公府时,己经停在了西十五点。
本是庆祝的好时候,只不过府里的人还是少了些。
姜舒不在,好似是他们西个,实际上不过两人。
许砚之给何时慢盛了碗汤,让她先暖了暖胃。
临近中秋,天己经有些凉了。
吃饭的地方,也从院子树下,挪进了堂屋里。
熬到奶白的汤汁入口,鲜的人满足的长叹一声。
意识空间里叽叽喳喳,都是对许砚之厨艺的钦佩,还有对姜舒的不满。
“往常师母做饭,姜舒是来的最快的,缺谁都不会缺了他,今日居然还说什么没胃口,我赢了武举这事,难道就这么让他难以接受?”
上官意脑子里闪回着初次见面的情形。
他就是看不起女人,看不上她。
而此时独自躲在房间里的姜舒,脑子里闪回的也是初次见面的情形。
忍不住起身,他照着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
“让你一天咧着嘴胡咧咧,完了吧,如今都不敢见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