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慢以为他那句,你在,我不哭,只是单纯的觉得当她面哭会比较害臊。本文搜:微趣小说 weiqubook.com 免费阅读
心里只有对“姐妹”的贴心,没装进去一丝真情。
她为了安慰“好姐妹”,一路上叽叽喳喳。
许砚之的自毁值在她的叽叽喳喳中,悄然又降了五点。
何时慢以为是因为大仇得报。
特意让他走慢点,再看看故人。
出城后不久,一队人缓慢的在身后出现,正是顾家被流放的女眷。
顾老夫人一改昔日的雍容华贵,穿着破旧的囚服,戴着镣铐,一脸苦色的走在官兵身侧。
许砚之看见她如今这副模样,其实心里是矛盾的。
在他年少不懂事时,他以为自己唯一得到爱,就是来自于祖母。
虽然他的衣食起居,都有婆子小厮们伺候。
可他每天最期盼的,还是早上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
祖母会跟他说话,会摸他头夸他长得好,会叮嘱婆子们好好照顾他。
只是这样的好,在面对他爹时,就会烟消云散。
他爹打压他,欺辱他,肆意折磨他体罚他。
顾老夫人不会阻拦,只会告诉他别怨恨,让他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粉饰太平,把错误都推到他身上,让他对自己愈发苛刻。
而事实上,她只是在用他的痛苦,来替她自己赎罪。
毕竟没有她,当年就没有那件事,秋娘不会自杀,她儿子也不会痛苦。
她自觉有罪,所以纵容着顾滔鸣随意对待他。
她可能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一个人,他只是传承顾家血脉的物件而己。
许砚之想到自己如今改了姓,笑了。
他把这消息告诉给顾老夫人。
看见顾老夫人因为顾家绝后而哭天喊地,他心中快意。
许砚之还掏出些银子,递给了押送她的官兵。
“务必让我这曾经的祖母,活着走到流放地。”
这是他最后的孝心。
或者说,也是最后的报复心。
她可要好好活着。
就像从前,她也只要他活着就行。
解决完,许砚之上马离开。
远去的路上,一人一马,身影寂寥。
只是没走出多远,身后就远远传来马蹄逼近的声音。
“砚之!砚之等等我!”
许砚之回头,就看见姜六正骑着马追来。
而他背后,是同样几日没见的许星岚。
“砚之,你怎么说走就走,都不去跟我们打声招呼,我们还在府里等你呢。”
姜六还是一样的习惯,追上后就是一个勾肩搭背。
许砚之一把拍开他的手,脸上却忍不住带了些笑意,“去河阳县做县令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何必相送。”
他也是怕皇帝哪天又后悔没杀他,再拿和他交好的姜六撒气。
还不如暂时不见,日后再说。
可没想到姜六居然追来了。
“河阳县确实是个破地方,但是没关系。”
姜六说着把背后背着的包袱往身前一甩,“等小爷们去了,那自然就好了!”
“对!等咱们去了,那就是个好地方了!”
许星岚也把抓在手里的包袱甩了甩,笑的异常灿烂。
许砚之一愣,“你们……”
“你小子,别想着甩下我们自己做大事,这种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我们也要去!”
“表弟,我们可跟定你了!”
“对!跟定你了!你一个文臣都敢去河阳县,我一个武将之后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们一起,建功立业!保河阳县太平!”
许砚之听着他们一声又一声的叫喊,只觉得心底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刚刚说不哭的,此时眼眶又有些温热。
感动之余,许砚之也觉得有些愧疚。
他不是单纯善良之人,去河阳县除了确实有心要对抗北厉,可也有更多的,是权衡利弊。
他不是顶好的人。
可他却有顶好的朋友,和最好最好的陪伴。
许砚之笑着点了头,“嗯,我们一起,保河阳县太平,保天下太平。”
日头渐落,霞光满天。
金色的夕阳落在三人肩头,似为他们撒上神光。
他们两马西人,渐渐消失在地平线,消失在一片暮色之中。
去往河阳县的路很长。
路上路过益州,许砚之跟许星岚回了外祖家,见了外祖母和舅舅。
许砚之有了真正的家人,感受到了家人相处的温馨。
那是他过去二十年求而不得的。
离了益州,许砚之的自毁值降到了西十点。
他们继续北行,越往北走,民生越艰难,生活越动荡。
处处可见边境逃到这里的流民,人人脸上,都只有哀痛和痛到极致的麻木。
从京城出发时的那句对抗北厉,保天下太平,真真正正的落了地,才发现是那般沉重。
许砚之在见证了许多民不聊生的痛苦后,自毁值又降了五点。
何时慢知道,这五点不是因为幸福,而是为了责任。
如今自毁值到了三十五点,任务随时会完成,何时慢也开始准备离开。
他们真的踏上北境的那日,姜六在路过的县城里买了酒水吃食。
落脚的村庄还算宁和,又正赶八月十五,几人心情不错,爬到房梁顶上喝酒赏月。
许砚之酒量一般,何时慢也跟着晕乎乎的。
可能是任务完成在即,也可能是月亮太美,何时慢提议道:“我来给你唱个歌吧。”
许砚之笑意温柔,“好。”
何时慢占据身体,又喝了杯酒后,自信的开了口。
姜六和许星岚见一向少言的许砚之要一展歌喉,都惊奇的坐近了点。
却不成想,他一开口,两人差点从房顶摔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们恨人为什么会生两只耳朵?
还有……那真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吗?
何时慢不管那些,闭着眼倾情演唱。
她觉得自己唱的好听极了。
一首唱罢,她笑着问许砚之,“怎么样?好听吗?”
许砚之目光虔诚,衷心的回道:“好听,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