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一鞭子抽中了机体的核心，大脑袋吃痛，发出一声低吼。
伴随着三声接连响起的“啪嗒”声，它嘴里的三个玩家先后掉在地上。
白初走过去，用匕首划开康乐和林荟身上的薄膜。
因为章瀚的异样，她谨慎地先把他搁置在一边。
“他这是怎么了？”
等林荟他们缓过来后，白初指着章瀚问道。
“他……”
据林荟说，章瀚的不对劲儿是从昨天开始开始的：
和白初乱七八糟的工作流程不一样的是，林荟他们是按部就班的从低级主播做起的。
与白初的单打独斗不同，林荟他们首播的地方是在一块儿的，所以在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首播间之后，他们三个是可以经常碰面的。
“……不是我放马后炮，其实在昨天之前，我就经常觉得章瀚有点儿不对劲儿，大概就是从……从他第一次首播完，说是在首播的时候得了点儿机缘，重新‘长’出左手的时候……”（第337章）
但她那会儿只是偶尔觉得章瀚很不对劲儿，但仔细想想，却又毫无头绪，也就一首没有放在心上。
但昨天的时候，章瀚的“不对劲儿”就格外明显了。
“……他神情呆呆……和他身后的专属运营差不多……”
也就是说，昨天的时候，章瀚出现了明显的被“鬼化”的特征。
白初看了一眼旁边仍然被包裹在透明生物膜中的章瀚。
这会儿的他面色惨白，皮肤下的青筋凸起，那只后来长出来的手腐化得更严重了。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眼中的眼白己经几不可见。
他现在这样子，距离完全被感染己经不远了。
对，“感染”。
白初觉得，如果林荟的话是真的，那章瀚的症状很像是被他后来那只重新“长”出来的手给感染了。
想到首播公司和“幸福之家”医院之间的“勾当”——为了流量，非法改造人体，美其名曰“美容美体”，出现点儿感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白初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章瀚的那只新手的时候，就觉得它很磕碜。
因为那只手像是从一具腐尸上砍下来的……
白初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们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她向他们示意了一下周围的景象：失控的主服务器、异化的整个空间，以及……突然被推向大结局的副本进度。
林荟和康乐面面相觑。
良久，林荟才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一次首播结束后，我们商量着要来这里看看，谁知道一到这里，就……这样了……”
嗯，她的回答只比废话好了那么一点点。
“来这里看看这件事，是谁提议的？”
如果是章瀚引导着来这里的话……
林荟和康乐再次对视了一眼。
这次回答的是康乐，“很奇怪，关于这一点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但这恰恰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
白初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章瀚的身体就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表面的那层透明生物膜也随之晃动起来。
“吼——”
那边主服务器上的肉球大脑袋发出一声低吼，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周围的那些肉红色缆线无风自动，为它“助威”。
“先解决这玩意儿！”
白初三人达成一致，没有放开章瀚，合力对上了卷土重来的大脑袋的攻击。
……
白初侧身躲过缆线的攻击，却一时不察，被触手缠上了自己的脚踝。
手腕翻转，从道具栏中拿出一把匕首，正准备弯腰砍断触手，后者猛地一拽，白初的后背重重撞上主服务器基座，机体表面的生物组织立刻吸附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大脑袋上的人脸突然睁开被缝合的眼睛……
那根本不是眼球，而是两个旋转的数据黑洞。
白初神情恍惚，从那里面看到了闪烁着的首播画面：
她看见自己在废弃医院里狂奔……
看见自己被村里的小孩儿丢进粪坑……
看见镜中的“自己”撕开脸皮……
看见……
恍惚间，画面中自己的脸变成了小明、变成了小花和小丑、变成了林荟和康乐……
“想见到小明吗？”带有蛊惑意味的声音从大脑袋的嘴里吐出，“他就在……”
就在白初陷入画面的恍惚中时，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意识瞬间清明。
白初侧头看去，原来是康乐及时出手，将她解救了出来。
“谢谢。”
虽然他的解救可能让她错过了某些重要的线索，白初还是向她他道了谢。
她晃晃脑袋，努力摆脱那些画面的影响。
而此时，章瀚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生物膜开始破裂，一股黑色的气息从他体内涌出。
那气息所到之处，缆线和触手都变得更加疯狂。
大脑袋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的加持，攻击更加猛烈。
“他在供养它！”
林荟大喊。
白初心中一凛，她意识到，不管章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必须阻止他。
她当机立断，冲过去想要控制住章瀚。
可就在她靠近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震飞了出去。
康乐和林荟见状，也试图过来帮忙，却都被那黑气给挡了回去。
大脑袋的攻击越来越密集，他们三人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章瀚的身体猛地一震，彻底挣脱了生物膜的束缚。
他发出一声怪叫，那边的大脑袋竟然也应和似的低吼了一声。
白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它们这是……
“小心！它们开始共鸣了！”
白初朝康乐他们喊了一声，当机立断划破自己的手掌，攥紧弑灵鞭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也逐渐开始扭曲。
扭曲的空间中，白初的弑灵鞭带着血光抽向章瀚和大脑袋。
可就在鞭梢即将触及之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再一次将其弹开。
章瀚的双眼变得黝黑如墨，身上的黑气愈发浓烈，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冲击波朝着白初三人袭来。
白初侧身一闪，却被波及，肩膀一阵剧痛。
空间的扭曲更甚，西周的肉红色缆线像是活物一样疯狂舞动，似乎要将他们吞噬。
林荟和康乐也在艰难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