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感到有些茫然。本文搜:找小说网 zhaoxs.net 免费阅读
从教室出来,她一个人走走停停,来了操场,坐在主席台上看着操场上玩足球的人。
陈清濯问她在哪儿。
她说在操场。
不一会儿,他找过来。
陈清濯停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围巾和暖手宝,长长的烟灰色围巾绕了好几圈,让她看起来笨拙不少,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暖手宝塞到她手里。
叶蓁鼻腔里都是他围巾上的柠檬气味儿。
“陈清濯,你是田螺姑娘吗?”她眨眨眼睛,埋在围巾里的声音瓮声瓮气。
陈清濯没说话,弯了下唇。
“你变得比以前爱笑了,哥哥。”叶蓁又说。
她不论是搞怪、故意,还是撩拨他,喊他哥哥的时候都变得格外的甜,陈清濯以前不愿意听她这么叫,是因为不想听她撒娇发嗲。
大小姐不知道男生对这种称呼抵抗力极其低微,以及有一定的诱导性。
而时过境迁,他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格外受用。
她坐在主席台上,他站在下面,比她矮一点,叶蓁可以俯视他。
她晃悠着腿,胳膊挂在他两边肩膀,把他圈在自己的双腿和手臂支起来的方寸之间。
“看,这样,你就整个人都被我控制住了。”
陈清濯低眸,“所以呢?”
“只能在我身边,被我欺负,哪儿也不许去,不许逃,知道了吗?”叶蓁语气颐指气使。
“陈清濯,你是我的。”
她语气带笑,像调情般与他开玩笑,“跟你讲,我超变态的,占有欲特强,会把你关起来。”
陈清濯抬眸认真地看她。
叶蓁一双灵动明亮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影子,因为离得很近,所以完完整整地被他占据了。
这一刻,他几乎什么也没想。
只是凭着本能微微仰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碰了一下,她的唇总是湿湿润润的,有点香甜的潮意。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叶蓁呆了呆,随后睁大眼。
陈清濯很快退开,微微后仰头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舔了下唇,表情冷静的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哇,陈清濯!”叶蓁反应了几秒,脸颊被围巾捂得发热,震惊地说,“你出息了啊?”
竟然都学会主动出击了!
陈清濯垂在身侧的手握起又松开,语气淡然反问,“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强词夺理呀你。”叶蓁捏他的脸。
“松开。”陈清濯握住她的手腕拉开。
论变态,她恐怕不及他。
因为他可能真的会干出把她关起来这种的事。
陈清濯严重怀疑自己的道德性,他有必要去全文背诵一遍法律条文。
叶蓁:“好久都没听过你对我说这句话了欸。”
陈清濯乜了她一眼。
“他们和我道歉了。”叶蓁说。
“原谅了吗?”
“哪有原不原谅的啊,我跟他们之间也不能有隔夜仇不是。”
叶蓁只留一个下巴埋在围巾里,轻呼出一口气,白色雾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看着他的眼睛,几分真切的茫然与迟疑,“我做的对吗。”
像问他,也在问自己。
父母子女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真的不原谅吧。
所以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不能无微不至的爱她,那么他们真的一丁点也不爱她就好了,这样她就也不必把自己置身到这个被反复拉扯的境地。
不介怀,心有不甘。介怀了,又委屈难忍。
“你觉得这样对你来说能让心情更开心,轻松,那就是对的。”陈清濯说,“叶蓁,别为难自己。”
有时候我们必须要接受,很多事情是不能够十全十美的。
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件完美无瑕的事。
叶蓁笑笑,“就是心情有些复杂。”
仍然委屈大于释怀。
可她不想再执着什么了,她不是见不到爸爸妈妈就会哭的年纪了,也不是不能自己吃饭的年纪了。
陈清濯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
“不想笑就别笑了。”他说,“没有人要求你一首笑着。”
叶蓁慢慢地垂下眼睛,两排长长卷卷的眼睫毛随着她小幅度晃动的腿缓慢的颤动着。
先是盯了一会儿地面,她手臂仍搭在他的双肩,半晌,像是看的累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连挺首的腰板也卸下了力气。
叶蓁有很多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可以见人,有些见不得人。
她其实很害怕被人看透。
她害怕被人看穿她表面上的光鲜亮丽,看透到她的内里。
知道她皮囊下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用钱堆叠起来的,住着大房子,上学有豪车接送,实际上是一个除夕夜别人高高兴兴合家团聚放着烟花,而她孤身一人,连仙女棒都只能孤零零坐在台阶上放完一把的可怜小孩。
没有人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叶蓁这个人呢,其实还挺要面子的。
她害怕被别人可怜。
叶蓁整个人都裹在他怀里,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他的胸膛挺阔温暖,能够遮挡她所有的风风雨雨。
“你是在可怜我吗?”
“我希望你好。”
无关可怜,无关同情心泛滥。
他只是对一个产生了情愫的女孩有了特别的滤镜,所以偏爱心软和唯一都自然而然成了保护她前行不受到伤害的武器,他希望世界眷顾她,所有人都爱她。
他希望所有所有的幸运与幸福都降临到这个叫叶蓁的女孩身上。
叶蓁茫然的呆了一下,人还没反应过来,鼻尖先是一酸。
“噢。”她手臂紧紧地环到他的腰上。
“难过的时候也可以哭,没有人会嘲笑你。”陈清濯低声说。
叶蓁的眼泪于是冲出发烫的眼眶,将全部的委屈都倾泻而出。
陈清濯将她拢在怀里,记住她的每一声哽咽,由衷的祈祷,下一次落泪的大小姐,是因为喜极而泣。
人总是这样,没人哄时坚强的像颗扛得住风吹雨打的小白菜,当有人来了,哪怕只是说一句“你可以哭”,转瞬间便委屈的大雨倾盆。
他为我而来,做我的港湾。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短暂的什么也不想,把坚强的、不坚强的自己都完完全全的交给他。
有人轻轻告诉她,“可以啊,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