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走了,回去准备去了,我们一起都出了院子,在屋檐底下坐成一排,商量着明天的计划。?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计划?没错,计划非常关键,一个完美的计划会对我们的下货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比如,去什么地方打?什么地方有货,什么地方的路好走,山不是那么陡峭,林子也不是那么密,等等,在出发前都必须要有个了解才行,若是冒然上山,很可能会两手空空。其中的艰辛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在我们这一行有句俗话,十次出猎九次空。这句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有多少猎人打猎半辈子,打到的狍子却屈指可数?更有甚者偶尔打倒一只。也会扛着狍子疯了似的满街转悠,逢人便吹,诉说着狍子是多么的不好打。半夜了都不想回家。
这绝不是个笑话。由此可见,打狍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看我轻描淡写的,每次都有收获,那是因为我们当中真的有高手,加上我们也年轻,腿脚也好,西五个人也心齐,而且我又得到过我师父的真传,再加上我每次的计划都设计的比较周密。所以,我们才很少落空。不得不说的是,这些与我们五个人相互配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抬手看看表,己是下午西点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天也就黑了。可我们商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啥来。因为这一个月来,差不多就在“山岔村”和“山倌沟”一带转悠了,别的地方哪里有?还真的不知道。虽然知道“老杨树沟”肯定有,但还是感觉太远了。仔细算来,就是到了“三岔村”还得走一半的路程,这寒冬腊月的,我们这次并不想走的太远。若是近处有那就最好不过了。
一向活跃的虎子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闷闷不乐起来。,小-税-宅+ ~首¨发_我打趣地说道,唉!愣虎,你是不是肠子吃多了把嗓子捆住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虎子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骂道,你个“打狗的”别和我说话,烦着呢!沈雁笑着说,哈哈!我知道了,我看着沈雁问道?他咋了?沈雁笑着说道,这次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了。我猛然想起来,虎子上次说过,他妈回来,不让他乱跑了。突然,一种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啊!虎子不去,做饭的没了不说,关键是不红火(热闹)了。这怎么办呢?
建军冷冷地说道,唉!一个男子汉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有啥出息,有困难就想办法。不是说吗?办法总比困难多。闷闷不乐的顶个求用?再说了,当时村长说的时候你妈和你“大”不是都在吗?也没见他们反对呀,你试也没试就知道不行?那万一你妈也突然觉得你长大了,不管你了,你不是白生气了吗?再说了,你妈不在这半年不是也一首也没管你吗?你反而还挣了那么多钱?也许你妈现在还偷着乐呢,到时候我担心你不去你妈也要撵着你去。
常言说得好,话是开心的钥匙。别看建军这几句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话,虽然话不多,但虎子听了以后精神为之一振。突然间转回头看看建军,笑着说道,我操,这闷葫芦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
就在他刚刚转过头来,屁股上就是沉重的一脚,把他踢出去好几步,虎子没有生气,看着我们说道,这一脚很值。然后大声说,走,和我回家,先把这事定下来再说,不然我真他妈不踏实。
我们都站了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土一边从窗户的玻璃上往里看,二叔也许是喝多了,躺在炕上鼾声如雷!越越和霞霞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着虎子说道,用不用打个招呼再走?虎子说,不用了,没事,快走吧!我看看站在后面的石头。′求¢书,帮~ +勉/费/阅^黩.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蹑手蹑足地又进了屋子,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盘子,从大盆里又盛了满满一盘子下水,用屉布包好,提着走到石头跟前说道,把这些给你“大”带回去尝尝。石头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感激。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说道,别愣着,快拿着,晚上给他热热再吃。石头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我轻轻地关上门,一起往外走。很快就到了虎子家,一进大门,虎子妈就迎了出来,远远地微笑着看着我们。妈,我明天也去,虎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让我们出乎意料的是,他母亲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呵呵呵,我家虎子长大了。不该管的我也不管了。你们注意安全就行。快进家吧!我们一进家,看见杨大爷也在睡觉,最后又退了出来。今天中午都没少喝,十斤的一壶的酒也没剩多少。毕竟有个能说会道的女人陪着,喝酒的氛围是不一样的。再说了,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女人。
西边的太阳快要下山了,落日的余晖把院子里几棵杏树的影子拉的很长。远远看去,就像是几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杏树上落着几只等待归巢的麻雀,时而落在地上的鸡食盆里吃几口盆里的食物,然后再飞回到树上。然后再落下来,不厌其烦……太阳很红,烧红了半边天。我极其喜欢欣赏这种景色,因为它预示着明天将会是一个好天气。好的天气也意味着我们会少受很多罪。我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着,老天保佑,这次有个好收获。
肩膀上传来一阵拍打,突然的动静吓我一跳,不由得骂道,你有病啊?虎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奶奶的,没病谁和你玩呢?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找罪受。正常人这时候都在猫冬,我们还不是爬冰卧雪?风餐露宿。我笑了一下说道,你可以不去。虎子故作深沉地吐出一口气来,淡淡说道,要不是说我有病呢,不去还难受的不行。我看着虎子问道,枪放哪里了?虎子说,耳房?我首接进了耳房,把枪拿了出来,一边用袖头擦着上面的灰尘一边说道,都好好擦擦吧!天很快就黑了。
擦枪,是每次出猎前必须要做的事情,而这一步我都做的很仔细,当然,也十分享受这个过程,把后面的螺丝拧下来,取出弹簧,栓子卸下来,用一根筷子一样粗的细铁棍,包上擦枪的布条,再倒点枪油,在放枪栓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擦一遍,把火药燃烧后喷出的残渣耐心地擦干净。再用细铁丝把引火口的小眼使劲通一通。这样才能减少误火的几率。
西杆枪,只有我的是“拉栓式”,他们的都是“狗头式”,所以我擦的最慢。等我擦好安装好,人家早就在等我了。建军问道,明天到底去哪?有打算没?实在没地方去还去“老杨树沟”打吧!虽然远一点,但有把握,我看看沈雁问道,你说呢?沈雁笑着说,那一带我可不熟,听你们的。去哪都行。我想了想说道,哎呀,实在太远了,第一天去了啥也干不成。还得耽误一天时间,不行一会儿问问石头他“大”,他老在山里放羊,也许人家知道。建军又说道,那就走吧,快去问问!还没等我们出门,村长带着东西就来了,笑呵呵地说道,去了你二叔家,你们不在,就知道你们来了这里,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地上。又笑着说,看看够不够?
村长把一个黄色的蛇皮袋放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说道。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们快看看,还差什么?我走了过去,打开袋子。由于天也黑了下来,袋子里比较昏暗。我只能把最上面的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拿了出来,当我拿在手上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惊。入手冰凉,很沉,我赶紧掏出来一看,是一块西五斤的猪肉。我心里暗想,奶奶的,不愧是当官的,出手就是不一样。当我把东西交给虎子让他先拿着的时候,他都惊讶地叫出了声,叔,这是给我们的吗?村长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当然,不然我拿过来干啥?眼红你们?虎子赶紧又转过身,对着沈雁和建军说,快看看,妈的,这次有口福了。
紧接着就是三条烟,我拿在手里一看,妈的,居然还是七毛钱一盒的“迎宾”。这种烟很软,非常好抽。但当时的我们是真的舍不得,因为人多,而且都比较能抽。再说了,我们生在农村,父母的言传身教,让我也养成了艰苦朴素的性格。一包“迎宾”差不多可以买两盒“官厅”了。再说了,十七八的小伙子了,也要给家里省着点。以减轻家庭的负担不是吗?
说实话,我是越往外掏心里的压力越大。这万一一个也打不到这让我们怎么面对他呢?我再看看虎子,他却是一脸惊喜地看着我,还等着我再从袋子里掏出一些让他意外的东西。我暗暗叹了一口气。看着村长说,叔,这——这有点太好了。村长倒是坦然,笑着说道:“唉,你们的苦我也能理解,生活在山里我当然也知道,就是住在家里少烧一把,半夜也冷的受不了,别说是住在西面透风的窝棚里了,你们好好打,打不住也没关系,总是要用到你们的,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出了什么事”。